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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1页）

&esp;&esp;“哇，好奇怪的名字啊，哪个tao哪个shan啊？”

&esp;&esp;“桃、桃花的桃，”桃山认真地说，“大山，的，的山。”

&esp;&esp;她出生的时候，妈妈做了个梦，梦见桃花开了满山。爸爸说，那就叫桃山。

&esp;&esp;其他七嘴八舌的同学听她说话微微一愣，她说话的方式太奇怪了，和大家都不一样。

&esp;&esp;“你、你讲话，怎么，怎么这样子呀？”有人模仿她说话，“怪，怪，的。”

&esp;&esp;没有什么恶意，就是好奇，一群人模仿上瘾了，都七嘴八舌跟着她一样学起说话来。但这样沟通好麻烦，同学们学了几句就不爱学了，又聊起了别的话题。叽叽喳喳的，像是晨起不知疲惫的小鸟。

&esp;&esp;桃山跟不上她们说话的语速，插不上话，便安静地听。爸爸说过，学会听也是一件很棒的事，这世界说话的人多，却少有倾听的角色。桃山觉得听她们说话也很有意思。

&esp;&esp;听着听着，就听见窗外有人叫她，很小声，叫她雪娃娃。

&esp;&esp;桃山倏忽扭过头去。

&esp;&esp;早晨的阳光还很温和，照亮少年龇牙咧嘴的表情。他脸上的青紫褪去了许多，只在嘴边还留了一些，阳光爬上他年轻还带着稚气的脸庞，他黑色的眼这样飞扬明亮，坐在窗边那棵大树的树枝上，看见桃山望着他了，便掏出一张白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陪你。

&esp;&esp;桃山眼睛一亮，眼看着就要站起来和他打招呼，戚渊立刻掏出奥赛

&esp;&esp;戚渊的六年级，大半时间都是在学一年级课本中度过的。

&esp;&esp;一开始桃山问的问题戚渊还能在书里找到答案，到后面题目越来越难，戚渊得翻二年级、三年级的课本才找得到，甚至有时候还找不到。

&esp;&esp;他后面默默翻了翻桃山的练习册封面，妈的，奥赛题。

&esp;&esp;“你可以问老师，”戚渊实在扛不住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爱学习的人，“我不耐烦答。”

&esp;&esp;桃山眨巴眼：“可是，我喜、喜欢问哥哥。”

&esp;&esp;语气软软的，还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大橘子，塞戚渊手上，模样要多乖巧就多乖巧。戚渊于是就认命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再不耐烦还是会回家翻书，学到后头戚渊平时小考分数竟然也破天荒地拿了个五十几六十分，他突然觉得小升初他可以尝试去考考。

&esp;&esp;小升初考前一天，桃山给他画了一幅画，画上他戴着小红花走上人生巅峰。戚渊面上嫌弃桃山幼稚，转了个身就把画收在自己珍贵的小铁盒子里，那里面放了桃山这一两年给他画的很多画，还有一本日记本，一个悠悠球，五十几块钱。

&esp;&esp;看在画的面子上，明天好好考咯。

&esp;&esp;戚渊勉为其难地想。

&esp;&esp;在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人生也许会有改变的时候，考试那天他爸又发了酒疯，这次打断了他的腿，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给他拍了片，正了骨。

&esp;&esp;“问题不大，但伤筋动骨一百天，平时多注意。”

&esp;&esp;这是戚渊为数不多进医院的时候，他妈妈认认真真地记下了医嘱拿了药，扶着戚渊回了家。那个屋子破败，在乱石堆上孤独地伫立。

&esp;&esp;女人问儿子：“疼吗？”

&esp;&esp;他没觉得疼，就是麻木。戚渊懒得回答。

&esp;&esp;“没事没事，”女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这段时间在家里好好休息，明天我帮你跟老师请假。”

&esp;&esp;戚渊闻言冷笑了一下。

&esp;&esp;“我今天期末考，”戚渊眉眼这样的黑，这样的冷，“明天放暑假了。”

&esp;&esp;女人愣了一下，有些尴尬，“这样。那正好不用请了，你就在家休……”

&esp;&esp;戚渊扯扯嘴角，打断女人的话：“知道我现在几年级吗？”

&esp;&esp;女人被问得沉默。

&esp;&esp;戚渊哂笑：“六年级了，今天小升初考。你说他哪天打我不好？这么会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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