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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打算关门了么?”

“我想回老家去了,在北京的时间久了,心浮气躁。想念老家无人的草原。”

“那儿是什么样的。”

“我嘴笨得很,没法描述给你听。”

“我明天也回上海了。”

“回去了?还回来么。”

“不回来了。”我说,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哦。”他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久久也不看我,若有所思的样子,但是我知道他或许什么都没有想。我们这样手脚瘫软地坐在安静的下午,我能感觉到心里的不安已经褪去了些,原来时间真的会在两个人之间达成某种妥协,治愈那些间隙。就仿佛我们不过是两个在公车上相遇的人,全不相识,却又好像是前世的故交。

“时间过得真快。”他这么说。

“可不是么。”我点点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陪我出去走走,顺道吃个晚饭吧。”他站起来。我才想起这两天来几乎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只是麻木地整理东西。打包、缠封箱带、封起来的纸板箱和蛇皮袋再垒在一起。东西用完了,就出去买新的。窗帘始终闭拢着,日光灯打着白光,几乎不分晨昏。床单和被子早早撤去,筋疲力尽的时候就在破了的床垫上睡一会儿,也不敢睡太多,惟恐时间不够用,又担心梦境的侵袭会让我丧失所有意志力。像具行尸走肉般封闭自己的知觉,这会儿被他提起一起吃个晚饭,想起热汤热菜,对面竟然还能坐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就从心头涌起非常多的温柔来。

我跟在他的身后穿过胡同,许久不来,我几乎忘记这里的好。虽然已过傍晚,但天色迟迟不暗,树木都很高大,透着夏天的清香。我初来北京时的那些傍晚也曾是如此,天或许比此刻更冷些,他常常带着我在旧城区的各种胡同里转悠,我们很少说话,却有足够多的时间去浪费。等天暗下来的时候,就随便找间路边的小馆坐下来,陪他喝两口白酒。他总是兴致勃勃的,哪怕是一碗最寻常的白米粥,他都要对我强调说这是全北京最好喝的小米粥。我从来不拂他的兴致,就笑眯眯地接过来喝。若是我们一块儿吃卤煮,也不会拒绝他掰给我的两三颗新鲜大蒜。他喜欢那些新上市的大蒜,嫩白清甜,他替我剥好,我们一起大嚼,说一会儿接吻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有气味了。

所以也有过美好的时间,我自己差点都忘记了。

结果我们去了间过去常去的小饭馆,这儿曾经有全北京最好吃的门钉肉饼和麻豆腐。老板娘与他熟识,又端上来两碟自己泡的酱菜。她已经不记得我了,只是与他扯了两句家常,说了些胡同里的事。我自顾自地喝了一小口白米粥,再小心地咽下去,周围吵吵嚷嚷的,旁边的桌子上换岗的保安大叔们早早就喝醉了,空的啤酒瓶摆了一地。这种日常的知觉竟让我惊恐万分。他们彼此大声交谈着,津津有味地说起隔壁歌厅里的小姐。有一位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其他人分享他的相好,说他每回只要带去一个西瓜,相好就不收他钱了,完事以后俩人各自坐在床边用勺子挖西瓜吃。

我想像着这幅场景,有时继续听他们讲话,有时看看对面的麦克。他不时喝一口酒,喉结咕咚动一下。点滴间竟然有种日常的动人,我想起他的手掌间有圆圆的茧,现在这张手掌像是在我的心脏上揉了一把,疼,接二连三地到来,封闭的毛孔也几乎要纷纷打开,毫无预兆。我依然直着背坐着,却又觉得已经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随时都要倒下去。

“你怎么了?”他停下来,看着我说。我摇摇头,垂下眼睛使劲地吞下几口米饭。

“别难过了。”他又说。

“嗯。我知道。”我说。

我本打算去找间酒店凑合一夜,不过终究还是没能鼓起这样的勇气,整个下午与晚上他的陪伴无疑是在消磨着我的意志力。于是等他打烊以后,我跟着他一起回家。他搬去了很远的地方,出租车慢慢开出城区,经过些烧荒的田野,经过一所看守所,又经过几座桥。再往外,道路两旁出现巨大的烟囱,并排在夜色里,沉默地突出白色的烟雾,像是要慢慢离开现实,浸入梦境。我想我从来没有对这个城市产生过恨意。

晚上有球赛,所以回到他的住处以后,他便直接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我也坐在他的身边。我们沉默地盯着屏幕里绿莹莹的球场,他看得非常认真,而我在喝了两口啤酒以后疲惫万分,所有的精神气儿只能再坚持那么一小会儿而已。

“刚认识你那会儿,我给你拍过些照片,后来洗出来了。”他说。

“给我看看。”我说。

“下回再遇着你的时候吧。”

“要是遇不着了呢。”

“那就算了。”

“嗯。”

“时间过得可真快。”他又重复了一遍这样的话。

“可不是么。”我也重复了一遍。

我望望他,我们挨得很近,膝盖碰到一块儿,可是过往的暧昧荡然无存,亲密便显得非常真实。渐渐地我们都喝得有些多,就像家里人一般靠在一起。我想起我们第一次出去开房间,那会儿我还借宿在朋友家里,我们去外面找了个糟糕的小旅馆,晚上他开始拉肚子,我们潦草地做完,并排躺在床上说话,他不时起来上厕所。空调的噪音很大,关掉以后又开始不断流汗。我们迷迷糊糊地睡,醒来便说话,也分不清对方是醒着还是在梦里。他说话的声音一会儿清晰,一会儿又变得很远。最后我们在清晨忍无可忍地起床,走出门去。外面是条嘈杂的马路,他问我要不要一起喝碗粥,我却不知道怎么的,觉得有些窘迫,急于离开。

球赛结束以后他去睡了,之前帮我把沙发床铺好。于是我独自在那儿坐了一会儿,看了会儿广告,也没有洗漱,就躺了下来。非常疲惫,可是却无法很快入睡,辗转反侧地看着外面路灯透进来的光线、车子开过时挠动的树影。我猜想此刻所有的纸板箱大概已经在去往上海的货车上了,我的手机里存着明天的航班号码,实在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余地。

我仔细地回想着过去的几天,努力想起最后一次见到阿乔时的情景。几天前他突然说要带我去他刚来北京时住的地方看看,西四环。我们坐了很久的地铁,走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阿乔也有很多年没有来过这儿,树木已经被砍去,长长一段路都在挖地铁。他指指旁边的家乐福说,原先这儿有一溜儿的发廊。又指指旁边一个花坛说,当年他养了只乌龟,结果冬眠以后就再没醒过来,装在肥皂盒里埋在这儿了。然后他犹豫了一会儿,说,或许不是这个花坛,时间过去太久了,真的记不清了。天空里飘着小雨,我一路跟在他的身后,听他絮絮说起这些过往。

他住过的楼还在,是八十年代初建造的筒子楼,电梯很破,楼道里没有灯,借着外面的路灯看到墙壁上用油漆、记号笔、圆珠笔写着各种陈年广告。他说他住在九楼的时候撞见过鬼,我问他是什么样的鬼。他说是有天睡到半夜里,看到阳台上站着位老妇。其实他是背对着阳台睡的,所以并不是真的看见,只是从心里明确地感觉到她的存在,甚至能描述出她的容貌。他说从长相上来说,与常人无异,却清楚地明白不是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他就搬去了十楼。我们在九楼停了停,他指给我看那间撞见鬼的房间,问我是不是害怕,我握着他的手,心里平平静静的。再顺着楼梯走到十楼,他过去用记号笔写下的门牌号码还在,于是我陪着他在门口站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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