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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七十七章女中豪杰
&esp;&esp;齐士真提到无量山断肠谷有一位毒王,江飞鸾不以为然,齐士真笑道:“我说的靠山不是那个毒王,而是他手中的毒药,你想想看,如果我们掌握了这种毒药,杀人于无形,就可以在江湖上占据一席之地,用不着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江飞鸾摇头:“这种毒药固然厉害,对付旁人好办,却对付不了段青霄和常霄这样的高手。”齐士真继续解释:“我们根本没有能力称霸江湖,只要有立足之地就可以了,有了这种毒药完全可以自保。”江飞鸾颇为犹豫:“自古以来,玩火者必自焚,就算弄来毒药,可是我们也没本事控制,一旦被他人所用,难免害人害己。而且纸里包不住火,一旦传扬开去,我们必将成为武林公敌,那时休说立足,连保全性命都难。”齐士真心里一动,看来这个江飞鸾不是没脑子,自己确实没安好心,想不到被江飞鸾觉察于事先。于是改换话题道:“这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从目前的种种迹象表明,常霄的性情大变,下手狠辣,不留余地,一旦战胜段青霄,我们的处境不妙。”江飞鸾诧异道:“难道你希望段青霄获胜?不管怎么说,他总是杀我大哥的凶手,我对常霄没什么好感,不过总希望段青霄落败,告慰大哥在天之灵。”齐士真笑道:“我何尝不希望为真人报仇,只是段青霄年纪不小了,就算战胜常霄也风光不了多久。一旦常霄获胜,我们就没有出头之日了。”江飞鸾举杯劝酒:“不管谁获胜,都不会把我们怎么样,段青霄的要求并不高,常霄总要顾念我大哥的托付之恩,不会把我们怎么样。”齐士真点头:“这倒是,江湖风云难测,或许会有转机。”其实齐士真对江飞鸾一直有看法,从前是看在醉霞道人份上,如今醉霞道人归天,就没有什么顾忌了。本来想把江飞鸾引入歧途,可是被他察觉,只能敷衍过去。
&esp;&esp;这几个关键人物都已经猜出常霄没有死,正在积蓄力量准备卷土重来,他和段青霄之间的决战不可避免,只是时间还说不准。每个人都在打自己的小算盘,为将来做准备。万俟嵩老谋深算,抽空到聚龙山庄看了看,从工程的进度上推断,最多五年,常霄就会重回聚龙山,那时候万仙堂的处境就不妙了。计议之下,认定儿子站错了立场,倒不是从武功上分出高下,自己的师父虽然战胜了无心巧遇
&esp;&esp;紫云洞中,蒋寒涛带头认输,别人自然没有异议,可是要做帮主只凭武功还不够,因此有人向紫云姑询问丐帮的详情。紫云姑做了充分的准备,对答如流,众人无不心服。事情进展极为顺利,金蟾长老开言:“列位,紫云姑与丐帮颇有渊源,又是罕见的高手,完全可以胜任丐帮帮主之位。按照规矩,新帮主要进入生死门,过独龙桥,进七星室,取出一颗楠木珠才能正式成为帮主。”紫云姑听长老提起过,知道这个规矩,不过长老也没有进过生死门,不知道里面的情形。紫云姑心高气傲,叔父能做到自己也可以,无论如何要取出楠木珠。众人留在原地等候,金蟾长老引领紫云姑进入内洞,来到一扇石门之前,特意叮嘱道:“此门之内凶险万分,成功取出楠木珠者固然成为帮主,不成功难免丧生,你可要做好准备。”紫云姑点头:“长老放心,生死等闲事尔,不管怎样也要取出楠木珠。”金蟾长老颇有信心:“你的修为不差,多加小心就是,老夫静候佳音。”说完缓缓推开石门,一股寒气冲出,冰冷刺骨,好在紫云姑内功精湛,提气护身,缓步进门。金蟾长老合上石门,心里思量:但愿紫云姑成功取出楠木珠,丐帮有了帮主才有希望。生死门只有帮主才能进入,紫云姑进门之后,前方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石门合拢之后,更是没有任何光线。在这种情形下,只有完全依靠自己的感觉,稍有差池难免大祸临头。紫云姑得到高人指点,所学乃是峨嵋派正宗内功太阴真气,早已打通大小周天,真气运行于经脉之中,施展所学心法,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屏除杂念,在空灵之中感知身边的情况。
&esp;&esp;前面的人等金蟾长老领紫云姑去后,马上埋怨蒋寒涛,胡文海首先发话:“我说蒋老哥,你的本事我们都清楚,那个紫云姑的掌法没什么了不起,何必认输?”立时有人附和。蒋寒涛摇头:“你们哪里知晓,紫云姑的掌法我是不认得,步法却见过,乃是峨嵋派的绝学梅花步,能学到这路步法的人必定内外兼修,决不是我等所能抵敌。再说生死门之内杀机四伏,我可没本事平安进出。”洪振英插言:“不错,生死门确实凶险,当初叶帮主曾经特意交代,真气没有贯通全身经脉以前万不可进门,我们这两下子还差得远。”胡文海点头表示同意:“不错,我们确实不敢进入生死门,如果紫云姑真的取出楠木珠,也是丐帮的大喜事。”洪振英微微摇头:“就算紫云姑坐上帮主的宝座,也未必是好事,如果蒋老哥所言不差,这个紫云姑一定是峨嵋传人,如果成为帮主,那么丐帮就要受到峨嵋派辖制。”蒋寒涛笑道:“老弟多虑了,峨嵋派出于佛门,很少过问江湖纷争。南华圣母行走江湖之前,首先要另立门户,不能以峨嵋派的名义。紫云姑也是一样,不能打着峨嵋派的旗号,峨嵋派也不会过问她的事。”洪振英点头:“这就是了,有了帮主丐帮就有了希望,我看紫云姑精明过人,是个人物。”胡文海轻叹:“但愿紫云姑能顺利取出楠木珠,长老的武功没得说,就是脑筋太死,不知变通,丧失了不少好机会,是该有个年轻人整顿一下丐帮了。”众人低声议论,纷纷猜测紫云姑能不能顺利取出楠木珠,这可是丐帮头等大事。
&esp;&esp;其实最担心的人还是金蟾长老,紫云姑从峨嵋学艺归来,自己曾经从头指点过,把平生所学倾囊相授。如果紫云姑死在生死门之内,数年的心血白白浪费不说,恐怕自己没精力再次培养新人,丐帮的前途就很难说了。生死门之内悄无声息,听不到一点声息,长老的心里却好似潮水一般不能平静,丐帮的兴衰,前任帮主的悲惨遭遇,江湖上各方势力纷争,生死未卜的常霄,朝廷的介入,君临江湖的段青霄,种种难题一一涌入脑海,如果紫云姑不成功,后果不堪设想。前任帮主叶长星进入生死门之时,也是金蟾长老在这里等候,前后大约一个时辰,叶长星就取出了楠木珠。可是紫云姑的修为与叶长星无法同日而语,能不能成功全看天意,金蟾长老对自己的决定也有怀疑,只是时间紧迫,没有别的选择。这时才体会到度日如年的感觉,实在不好受。洞壁上的油灯逐渐燃尽,长老添上油,心里叨念:一个时辰了,不知道紫云姑怎么样了。转眼又过去半个时辰,蒋寒涛,胡文海,洪振英三人前来询问,长老摇头不语,蒋寒涛从背后摘下酒葫芦递过来道:“长老不要心急,喝口酒再说。”胡文海取出一个油纸包笑道:“我还带了叫化鸡,长老年事已高,不必自苦。”金蟾长老点头,接过葫芦喝了几口,撕了一条鸡腿,虽然是美味这时候却感觉不出来,所有的心思都在生死门之内。洪振英轻叹:“长老为了丐帮呕心沥血,所有丐帮弟子都不会忘记。”金蟾长老根本没听进去,口里还在叨念:“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老夫太过心急了?”蒋寒涛三人颇为感动,凭金蟾长老的武功和江湖地位,完全可以逍遥四海,纵横江湖。如今却在这里苦守,就冲这份苦心,足以得到所有丐帮弟子的尊重。
&esp;&esp;等待最为难熬,两个时辰过去,蒋寒涛发觉,金蟾长老已经没有了武林高手的气度,好像一个老态龙钟的普通老人,心里也不是滋味。胡文海和洪振英看到金蟾长老的样子也盼着紫云姑早点取出楠木珠,免得金蟾长老再受煎熬。这时候说什么也没用,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紫云姑身上。金蟾长老心急如焚,偏偏无计可施,只能在这里静候。时间拖得越久希望越小,可是除了等待没有别的办法。就这样苦苦等了三个时辰,蒋寒涛心里明白,紫云姑凶多吉少,可是看金蟾长老期待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打击这位老人,只能默默陪着。油灯下四个人好似木雕泥塑一般,四下里静得可怕,金蟾长老还是满怀希望,一旦希望破灭,后果实在无法想象。石门缓缓打开,紫云姑踉跄走出,浑身都被汗水浸透,很显然,生死门之行极为艰苦。金蟾长老上前扶住问道:“怎么样?拿到楠木珠了么?”紫云姑勉强点头,身躯软倒。金蟾长老试探紫云姑脉息,转头吩咐道:“紫云姑只是脱力昏厥,休息半日就会复原,你们到前面去,把好消息告诉大伙。”三人领命欲行,蒋寒涛特意叮嘱道:“长老也要保重,丐帮可以没有帮主,却少不了长老。”金蟾长老微微点头,抱起紫云姑到静室调息,恢复元气。前面等候的人听说紫云姑成功取出楠木珠,都觉得欢喜,蒋寒涛地位最高,让大伙准备美酒佳肴庆贺一番,众人兴高采烈分头出去采办。紫云姑确实只是脱力,得到金蟾长老协助,很快缓过神,睁眼一看,面前的金蟾长老好似老了十岁,容颜颇显苍老,忙问道:“长老何故如此?”金蟾长老皱眉道:“别的事都不用想,恢复体力要紧。”紫云姑不明所以,无暇细问,打起精神调息,真气运行十二周天,终于恢复如初。金蟾长老顾不得自身心神憔悴,马上引领紫云姑到前面来见各路首领。见面之下蒋寒涛长叹:“长老为了丐帮呕心沥血,我等铭感肺腑,受蒋某一拜。”其余的人一起拜倒,异口同声:“长老多多保重。”
&esp;&esp;见到这等场面,金蟾长老摇头:“身为丐帮中人,为丐帮效力乃是理所当然,大伙应该参拜新帮主,拜老夫做甚?”紫云姑盈盈下拜:“长老乃是丐帮的顶梁柱,所有丐帮弟子都应该礼敬十分。”金蟾长老连忙还礼:“帮主一拜老夫可当不起。”紫云姑坚持道:“长老乃是我的长辈,又有师徒之份,于情于理都受得起。”金蟾长老长吁一口气:“老夫的使命已经完成,今后的路要靠你们自己了,从今日起,老夫要抛开一切,到四处散心。不过老夫会随时打探丐帮的情况,危难之时自会出面。”紫云姑道:“长老需要些什么尽管开口。”金蟾长老一笑:“用不着,老夫混迹江湖多年,要什么有什么,你们做好分内的事就可以了,不用为老夫挂心。”说完此语,大袖一甩,飘然离去。胡文海叹息:“帮主应该留住长老,还有很多事需要长老处理。”紫云姑摇头:“我何尝不想留,可是长老为丐帮付出了这么多,实在没理由挽留。”蒋寒涛点头赞成:“帮主言之有理,长老尽了自己的责任,我们也应该尽责,目前最紧迫的事就是举行丐帮大会,重整丐帮秩序。”洪振英附和:“不错,所有弟子都要见一见新帮主,这样就有了主心骨。”紫云姑点头:“大伙分头准备,随时保持联络。”众人答应,纷纷告辞回去准备,紫云姑也开始准备,取出楠木珠只是水落石出
&esp;&esp;水晶二老的真实身份自然是段昔云和尹天雷,两个年轻人就是酒童和琴童,早就听说水晶二老名动天下,专程寻来想要品尝一番。尹天雷不大懂,段昔云却认得三种宝物,知道这两个年轻人非同寻常,这才答应同桌。伙计端上菜肴,金蟾长老留神观看,果然不一般,难怪享有盛名。酒童从背后取下一个大葫芦,把酒倒入酒壶,自夸道:“这可是进贡的极品玉壶春,配上我的酒壶酒杯,连皇帝也没有福气品尝。”段昔云点头:“这话不错,温凉壶只有三把,大内藏有一把,夜光杯皇宫也有,可是寒冰尺普天下只有一柄,皇帝也喝不到这样的美酒。”金蟾长老心里一动,这个人知道寒冰尺的珍贵,难道也是江湖人?本来金蟾长老对自己的酒菜很满意,可是身旁的四个人品尝极品美酒佳肴,比较之下,自己的酒菜就变了味了。如此一来,长老就没了心情,吩咐伙计结账准备离开。走出数步,迎面一名年轻人快步走来,脚下极快,金蟾长老出于本能微微侧身,右掌微出,暗藏一招寒鸦凫水。年轻人滑步退开,注目观看,小声道:“老人家好功夫。”金蟾长老一笑:“你也不差。”准备离开,两人互换一招,刚好被段昔云看在眼里,心里暗道: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两名高手。于是起身道:“这位老哥慢走,打扰雅兴实在有愧,可否共饮一杯?”金蟾长老一笑:“老夫身上可没有几文钱。”段昔云猛然记起,当初常霄在开封与高震比武,曾经邀约当时与会的高手聚会,这位老者后来加入,得到常霄青睐,应该是一位高人。于是坚持邀约,金蟾长老也想品尝一下极品的美酒佳肴,顺水推舟,答应下来。这时与长老换了一招的年轻人近前笑道:“这样的好机会为何不叫我?”原来此人就是剑童,得知酒童和琴童寻访水晶二老,特意赶来凑热闹。酒童笑道:“刚好六个杯子,看来是天意。”
&esp;&esp;六人重新落座,彼此都不通名,这样就没有任何压力,可以全心品尝美酒佳肴。酒童珍藏的酒确实不一般,加上三件宝物,说是极品一点不过分,段昔云和尹天雷的菜肴也是难得的珍品。六人沉浸其中,羡杀旁人。金蟾长老看过刀工,心里已经明白,这水晶二老决不是普通厨师,而是武林高手,一定是借这个身份掩盖真实面目,而那三个青年也非等闲之辈,想不到自己竟然在这里遇到五名高手。段昔云也明白,这三个年轻人不止武功精湛,背景也不简单,能拥有如此宝物者肯定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六人饮酒闲谈,绝口不提江湖事,彼此心知肚明,都不想破坏气氛。金蟾长老颇觉称心,这样的日子是从前梦寐以求的。吃饱喝足,六人并不多言,段昔云笑道:“这位小哥颇有身家,这一次我们就不客气了。”酒童毫不在意:“些须小事,不足挂齿,有缘再会。”取出一个元宝扔在桌上,与琴童,剑童结伴离去。金蟾长老也就告辞,离开黄鹤楼。段昔云问尹天雷:“贤弟看出些什么?”尹天雷皱眉道:“那个老者曾经会过,乃是武林高人,这三个年轻人就不大好说,看后来的那个身手,绝非等闲之辈。”段昔云赞道:“贤弟观察入微,长进不少。先来的两个青年也不简单,从我们的刀工上就推断出我们身怀武功,虽然不曾挑明,神色已经有了变化。可以确定,这三个年轻人身手一流,来自一股未知的势力,手下人如此了得,首领可想而知。”尹天雷一笑:“二哥又犯老毛病了,江湖纷争与我们无关,这样的日子足够舒心了,何必自寻烦恼?”段昔云点头:“不错,这样的日子颇有滋味,江湖与我们无关。”打点一番继续闲游。
&esp;&esp;金蟾长老可没有这么洒脱,从刀工来看,这水晶二老的武功极为精湛,连名门高手也没有这等修为。那三个年轻人就更不简单了,身手一流,富可敌国,不能不让人怀疑。盘算之下,水晶二老名头甚大,很容易寻找,先查探一下那三个年轻人,摸清底细再说。打定主意,暗暗跟在三人的后面,只见三个人有说有笑,在街市上闲逛一番,直等红日偏西才离开。金蟾长老缀在后面,看前面三人离开城镇,直奔江边一个船队,先后登上一只楼船。金蟾长老等到天黑,借着夜色掩护靠近楼船。金蟾长老的武功以及江湖经验都是一流,做事极为小心,这一干人决不是善男信女,万万不能大意。自从五木真君夜探楼船之后,方子寿加了小心,安排四名幽冥剑士在楼船附近,有事随时接应。金蟾长老是老江湖了,潜入水中耐心等待机会。等有船经过的时候才贴近楼船,看准四下无人,悄无声息出水,好似狸猫一般跃上楼船,从暗影中来到上层的窗外。里面灯火甚明,白日见过的三个青年人与另一名年龄相仿的人坐在一处喝酒,还有一名瘦削的中年人独自一席。金蟾长老曾经协助雾灵山庄对抗醉霞道人,跟幽冥剑士打过交道,一眼就看出,这个中年人就是幽冥剑士,心头一震,原来幽冥剑士并没有彻底消失,而是隐形潜踪。金蟾长老知道幽冥剑士最擅长伏击暗杀,对身边的风吹草动极为敏感,心里多加了几分小心。屋内五人饮酒谈心,剑童连夸水晶二老的手艺天下无双,鹤童没能前去颇为遗憾。酒童问道:“到底被什么事绊住了?错过这个机会太可惜了。”鹤童苦笑道:“如果是大事还好说,乃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丐帮举行大会,推举了一位新帮主,叫什么紫云姑,峨嵋传人,辈分挺高。”琴童取笑道:“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看来你是没口福。”鹤童点头:“就是,太可惜了。”
&esp;&esp;窗外的金蟾长老倒是满欢喜,丐帮有了希望当然是大好事。屋内方子寿开言:“关注丐帮是旗主的意思,你们不要看丐帮高手不多,其实丐帮的潜力很大。”金蟾长老马上认定,原来这些人就是血影旗主的属下,难怪血影令旗所向披靡,原来旗下竟然有幽冥剑士这样的高手。屋内剑童道:“从水晶二老的刀工来看,这两人武功修为极为了得,那个老者更是厉害,功力精纯,招数巧妙,比上次来找麻烦的万俟嵩强出不少。”方子寿点头:“虽然是无心巧遇,也有一定收获,不过我们人手不多,目前只能自保。经过五木真君的事,凡事都要小心,不能节外生枝。”金蟾长老听到这个名字心头一震,五木真君,上清宫最精于内功掌法的前辈高人,不是早已经羽化升天了么?正疑惑时听里面剑童叹气:“提起这个老家伙真是不简单,我竭尽全力,根本无法靠近,这等内功实在无法想象。”方子寿点头:“不错,五木真君的惊涛掌是我见过的威力最强的掌法,施展开来好似排山倒海一般,如果不是事先有了准备非吃大亏不可。”琴童插话道:“我一直弄不明白,旗主怎能知道五木真君要来找我们的麻烦?江湖上知道五木真君的人寥寥无几,知道行踪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旗主怎能适时提醒,让我们做好准备?”鹤童点头:“不错,这个消息隐秘之极,旗主怎能知晓?”方子寿笑道:“你们问我还不如直接问旗主,不过问也是白问,旗主不可能告诉你们。等着吧,早晚会明白。”金蟾长老心里也有此疑,自己都不知道五木真君健在的消息,这个旗主怎能觉察于事先?接下来屋内几人谈到生意,金蟾长老悄悄离开楼船,潜入水中,顺流游出三里左右才上岸,施展轻功,趁着夜色赶回居住的客栈,换过衣服,打坐调息,天色将明时已经完全恢复。
&esp;&esp;吃早点的时候长老思量,既然船上的五人就是援助燕南楼的人,足以证明血影旗主就是常霄,看来他和段青霄的争斗一直没有停止。有了幽冥剑士,常霄几乎无所不能,之所以不主动出击,肯定是想在武功上超越段青霄,在正式比武中取胜。金蟾长老明白,如果常霄借助幽冥剑士的力量,完全可以杀死段青霄,但是身为顶尖高手,胸中必然有万丈豪情,不论输赢都要光明磊落,不能投机取巧。作为武林炙手可热的两名顶尖高手,段青霄从心里看不起丐帮,既然常霄在关注丐帮,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长老马上写下密信,准备告知紫云姑,转念一想,这件事事关重大,一旦走漏消息麻烦不小,还是自己跑一趟最稳当。于是通过当地丐帮弟子发出消息,约紫云姑会面。此时的紫云姑精力也在常霄身上,丐帮大会之后,紫云姑与众首领商议过后,认为段青霄必然不能久长,如果常霄真的没死,那么江湖早晚是他的天下。因此首先派出人手,进行严密的调查,确定常霄的生死。从聚龙山庄的工程探查不出什么,不过丐帮确实有独到的地方,竟然查出,常霄从做聚龙帮主的时候开始,每隔一段就要到杭州一行。从迹象上来看,不是游玩赏景,而是与一个人会面。经过多方努力,终于查到,常霄与西湖边的药材商人段奎有深交。紫云姑亲自赶到杭州,从段宅的下人处了解到,段奎有一名结义兄弟,两人感情极厚,每年都要会面,一直没有间断过。紫云姑马上确定,常霄确实没有死,与这个段奎一直保持着联系。正在准备下一步,忽然接到消息,金蟾长老有事相约。紫云姑放下手边的事,飞马赶奔武昌。
&esp;&esp;金蟾长老没想到紫云姑这么快就赶到,见面之下埋怨道:“帮主应该约下地点,让老夫前往,何必亲身赶来?”紫云姑笑道:“长老不必拘泥,尊师重道乃是为人之本,岂能让师长奔波劳累?”金蟾长老暗暗点头,把自己巧遇水晶二老,夜探楼船听到的消息和盘托出。紫云姑面露喜色:“原来如此,长老的消息价值万金,居功不小。”金蟾长老摇头:“无心巧遇,算不上功劳。”紫云姑明白,金蟾长老对丐帮的贡献无人能比,说功劳倒是见外了。于是把自己的举措也讲出来,最后分析:“照此看来,段青霄已经无法奈何常霄,两人都在准备一场决战。”金蟾长老点头:“照情形看来,确实如此。”紫云姑轻叹:“早听说常霄这个人深不可测,我还不太相信,如今看来确实如此。想不到他的手里还握着如此强大的力量,连五木真君这样的高人都铩羽而归,最让人怀疑的就是消息来源,五木真君的行踪怎能被他知晓?”金蟾长老点头:“这个问题只有常霄能解答,不管怎么说,老夫认定,今后的江湖全是他的天下,段青霄已经日落西山,我们要做好充分的准备。”紫云姑自然有打算:“长老放心,既然常霄看重丐帮,又曾经有过来往,我一定把握分寸,不能丧失机会。”金蟾长老叮嘱道:“血影令旗所到之处,违抗者必死无疑,这就说明,常霄的性情已经变了,不过老夫对他有信心,再大的难题也难不住他,不管怎么变,常霄还是常霄。”紫云姑郑重答应,两人仔细计议一番,紫云姑自行离去,金蟾长老自己也不明白,明明下了决心抛开一切,好好散心,遇到事情还是忍不住,总算有了收获,反正无事,就到聚龙山庄看看。
&esp;&esp;这时的聚龙山庄与从前大不相同,原有的建筑大半不见踪影,一座巨大坚固的城堡已经初具规模。金蟾长老四处转了转,心里极为吃惊,这座城堡的规模超出自己的想象,所用材料大半是青条石,坚固之极。正在建造中的宫殿简直比皇宫还要复杂,从前的黑龙潭也变了样,如此庞大的工程就算皇家也要筹措一年半载才能动工,常霄从哪里得到这么大一笔财富?巡视一番居然又有了发现,竟然有不少绿林人参与其中,不计报酬,出人出力。金蟾长老马上找人打探,得知这些绿林人都是被如今的万仙堂主墨麒麟差遣来的。金蟾长老脑筋一转,登时明白,一定是万俟嵩那个老狐狸看出风势,让儿子向常霄示好,为以后做打算。万俟嵩是段青霄的弟子,经常在段青霄身边出入,他的决定不会错。想到这里,金蟾长老越发觉得这一步走对了,段青霄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表面上顺从就够了,不需要过多的花费。这才导致各方势力说一套做一套,如果是常霄,决不会容忍脚踩两只船的事情发生。不过段青霄的能力还是很强大,能请出五木真君这样的高手可见一斑,天知道他还认识几名隐逸的极流高手。再加上四大名门的支持,如果集中这些力量,不会比常霄一方逊色。常霄的偃旗息鼓不是没有道理,所有的一切都要等到两人的决战过后才能下结论。目前只有南海燕南楼是旗帜鲜明的站在常霄一方,聚龙山庄庞大的工程肯定离不开他的支持。丐帮一定要及早表明立场,于情于理都要支持常霄。打定主意,长老特意发出一封密信,叮嘱紫云姑站稳脚跟,不能为任何事情左右立场,书信发出去长老才放下心来。
&esp;&esp;八十章返老还童
&esp;&esp;紫云姑离开武昌,发出消息,长老已经打探清楚,杭州的人手可以撤了。此行还有一个收获,就是得知了寒冰尺的消息,这件宝物乃是万年以上寒玉所制,可遇不可求,对于修习峨嵋正宗内功太阴真气颇有好处。峨嵋派曾经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寻找,却未能如愿,既然得到了消息自然要禀报师长。紫云姑心里明白,要想从这一干人手里得到寒冰尺决不是容易的事,连段青霄都没有办法,丐帮就更没有这个能力了。峨嵋派有自己的联络方法,很快就有了回音,南华圣母和寸心师太联袂来到,紫云姑听到消息心里明白,这两人到访足以说明峨嵋派对寒冰尺的重视。三人见面,紫云姑施礼:“师姐在上,小妹这厢有礼。”南华圣母还礼笑道:“小师妹太客气了,如今你的身份还在师姐之上,不必多礼。”叙礼落座,寸心师太迫不及待问道:“师妹,寒冰尺真的出现了?”紫云姑点头:“确实出现了,有人亲眼见来。”寸心师太埋怨道:“师妹怎能如此糊涂,师父对寒冰尺期待已久你不是不知道,见到了就应该想尽一切办法留下来。”紫云姑苦笑道:“小妹何尝不知,可惜没有这个能力。”南华圣母颇为诧异:“难道凭丐帮的力量还不行?”紫云姑摇头:“拥有寒冰尺的人非比寻常,丐帮万万惹不起。说别人师姐不信,上清宫的五木真君受段青霄之邀出面找他们的麻烦,非但未能占到便宜,险些吃了亏。”南华圣母与寸心师太对视一眼,砸舌道:“五木真君的惊涛掌威力绝伦,连师父都奈何不得,什么人有这样的手段?”紫云姑虽然是峨嵋传人,却不能透露丐帮的事,不能和盘托出,只能说个大概,三人商议过后,决定还是请师父定夺,于是南华圣母留下来与紫云姑一道盯住方子寿的船队,寸心师太赶回峨嵋请师父拿主意。
&esp;&esp;原来紫云姑是峨嵋派上辈神目比丘的关门弟子,是南华圣母与寸心师太的小师妹,辈分很高。寸心师太急急赶回峨眉山,神目比丘的居所不在尼庵之中,而在山间一个隐秘的山洞。寸心师太曾经在山洞中学艺十余年,自然是轻车熟路,进洞后直奔师父修行的石室。石门打开,里面不见师父神目比丘,只有空空的蒲团。寸心师太心里纳闷,师父不在这里静修,跑到外面做什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这里等候。越着急越不见师父人影,寸心师太深知,出去寻找等同于大海捞针,师父的太阴真气已经大成,自己根本寻不到,只能在这里干等着。足足两个时辰,听到洞外传来人声,仔细一听,竟然是童谣,不大一会儿,两个人前后走进洞来。前面的人正是师妹梅花圣母,后面却是一个少女蹦蹦跳跳跟着,一手举着糖葫芦,一手拿着泥人。见到寸心师太,梅花圣母施礼道:“师姐怎么回来了?”寸心师太顾不得寒暄,询问道:“师父哪里去了?我有要事禀报。”梅花圣母向身后一指:“师父不是在那里么,还不过去见礼?”寸心师太转头向后看,除了那个少女没有人了,于是埋怨道:“师妹不要玩笑,我有要事禀报。”梅花圣母笑道:“师姐,不是小妹玩笑,你仔细看看,那就是师父。”寸心师太仔细打量,只见那个少女眉目果然与师父极为相似,只是肌肤细嫩,不可能是师父。正狐疑时少女摘下帽子,露出油亮的光头开口道:“寸心,连师父都不认得了么?”声音柔和浑厚,就是师父的声音,寸心师太这才施礼:“师父,弟子无礼,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神目比丘到蒲团上落座吩咐道:“等为师吃完糖葫芦再说。”寸心师太心里纳闷,拉过梅花圣母问道:“师妹,到底怎么回事?师父怎么变成这样了?”梅花圣母苦笑道:“我也不知,我来给师父请安,就发觉师父变了样,非让我领她到镇上买衣服,我不敢违命,谁知师父买了一身女童的衣服穿起来,用帽子把头遮住,还要买玩具,我也不敢多问。”寸心师太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等着。
&esp;&esp;神目比丘吃完糖葫芦,又从怀里取出两件玩具把玩一番才开口:“寸心,过来说说出了什么事。”寸心师太近前,看到师父的装扮心里好笑,又不能失礼,低头禀道:“师父,紫云师妹发现了寒冰尺,持有者拥有强大的后盾,不敢擅专,请师父定夺。”神目比丘一皱眉:“紫云不是做了丐帮的帮主么?这么点小事都办不了,丐帮也太差劲了。”寸心师太摇头:“师父不知,这一批人的首领就是血影旗主,极为难缠,段青霄请出五木真君也没有占到丝毫便宜。”神目比丘点头:“看来为师要亲自去一趟,寒冰尺对本门极为重要,无论如何要弄到手。”寸心师太问道:“师父为何换了装束?”神目比丘一笑:“为师的太阴真气贯通全身经脉以后,自认为已经到了巅峰,可是偏偏斗不过五木真君的惊涛掌,后来特意向百济大师请教,据他讲,太阴真气练到极致可以生出少阳真气,好似太极图,阴极阳生,阳极阴生,无休无止,循环往复。为师细心体会,果然感觉到体内隐隐有少阳真气。经过一年,终于可以阴阳调和,感觉好似脱胎换骨一般,连性情都变了,整日里就是想着玩耍。”寸心师太恍然大悟:“原来师父更上一层楼,反璞归真,可喜可贺。”梅花圣母吃惊道:“师父真的步入新境界,那不是天下无敌了么?”神目比丘笑道:“武学博大精深,真正无敌的人根本不存在,事不宜迟,你们两个跟我走一遭,无论如何要得到寒冰尺。”梅花圣母劝道:“师父能不能换一下衣服,这个样子出去被人笑话。”神目比丘摇头:“不换,这个样子怎么了?别人笑话关我什么事?”寸心师太劝道:“师父,南华师妹和梅花师妹在江湖上都有一定的名望,小师妹紫云也是丐帮的帮主了,向少女大礼参拜难免让人笑话。”两人轮番劝解,神目比丘最后终于答应换去衣服,三人动身离开峨眉。
&esp;&esp;这一段时日风平浪静,方子寿全心经营生意,聚龙山庄的工程全面展开,花钱好似流水一般,只能尽量扩展生意。在剑童,鹤童两人协助下,一切极为顺利。酒童与琴童没什么事做,除了练功之外就是想着美酒佳肴。自从尝过水晶二老的手艺之后,两人对美食的兴趣大减,尝过极品的珍馐美味,再吃普通菜肴自然少了滋味。因此两人只预备一些蚕豆,花生等零食喝酒,琴童还有一个喜好,就是围棋,两人得空就找地方下棋。这一日船只靠岸,酒童四下张望,发现江边小山上有一个亭子,把琴童叫来用手一指:“我们到那里下棋喝酒怎么样?”琴童点头:“甚好,预备些吃食,这就去。”两人准备了美酒和下酒零食,带上棋盘棋子下船上岸。来到亭子里四下一望,风光如画,天地空旷,美景尽收眼底。两人喝一声采,盘膝对坐,开始下棋,手边摆着美酒和吃食,一边下棋一边吃喝,其乐融融。正在兴头的时候,忽然一个少女跳了进来,冒冒失失抓起一把花生就吃,盯住温凉壶开口问道:“这把壶真好看,给我好不好?”两人正在兴头,不愿意被人打扰,酒童抓起一把蚕豆放到少女手里道:“快走吧,不要捣乱了。”少女接过蚕豆却不肯走,把嘴一撇:“你们根本不懂棋理,装什么样子?”琴童自然不服气,哂笑道:“小小年纪懂得什么,快走吧,不要捣乱了。”少女不服气,用手点指道:“连最普通的四角杀数都用不好还装什么?”琴童一愣,自己确实只会四角杀数,想不到被这个少女一言道破,皱眉道:“想不到真被你说中了,我们虽然在下棋,心思却未必在棋上,你还是赶快走吧。”少女指着夜光杯道:“给我一只杯子我就走。”酒童笑道:“哪里来的野丫头,也没人跟着,动不动要人东西。”少女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布老虎拿在手里对两人道:“我用这个老虎跟你们换。”酒童哭笑不得,一只夜光杯至少值个几千两,这个布老虎连十文都不值,哪里蹦出这么一个难缠的家伙。
&esp;&esp;见两人不同意,少女琢磨片刻,又取出一个绢人,得意洋洋道:“让你们开开眼,这是我心爱的宝贝,把你们的酒壶酒杯都给我也不换。”琴童点头:“对对对,你的宝贝天下无双,我们比不上,你可以走了吧?”少女一笑:“算你们有眼力,我再给你们看一样宝贝。”小心翼翼取出一个小盒,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小巧的水晶瓶,上面有一只彩凤,难得的是图案竟然是从里面画上去的。琴童立刻认定,这件水晶瓶价值不菲,这个少女应该是富家小姐,私自跑出来玩耍,不懂礼数并不奇怪。于是向酒童使个眼色,两人露出羡慕的神情,少女这才心满意足,展颜道:“今日开眼了吧,我们一起玩好不好?”琴童暗自心烦,本来兴致挺高,全被这个丫头给搅了,正在想办法,少女忽然一皱眉:“我徒弟来了,有功夫再找你们玩,我先走了。”跳出亭子钻进树林,转眼不见。酒童笑道:“这个丫头真是胡闹,小小年纪怎能有徒弟?”琴童点头:“就是,来了人我们岂能不知道,不管她,走了就好。”两人继续下棋,片刻后酒童一皱眉:“真的来人了,难道那个丫头说的是真的?”琴童猛然想起一事,吃惊道:“对了,那个丫头来的时候我们竟然没有任何感觉,难道那个丫头竟然是高手不成?”酒童也觉得吃惊:“不错,到目前为止,我只知道五木真君有这个本领,难道我们真的走了眼?”琴童摇头:“不可能,那样的高手怎能有这样的性情,我们回去问一问方大叔。”两人已经没有了下棋的兴致,收拾东西回到楼船。方子寿忙于生意,根本腾不出手,等到夜深人静才有机会。两人把事情一讲,方子寿皱眉道:“竟然有这样的事,五木真君乃是极流高手,与段青霄,旗主在伯仲之间,互有短长。从哪里冒出这样一个人?如果真是极流高手怎能拿着布老虎,绢人当宝贝?难道是故意装的?”酒童摇头:“我看不像,没这个必要。”方子寿点头:“确实没必要,不管这个人目的如何,我们都要加强戒备,或许是段青霄请来的高人来找麻烦。”两人点头称是,琴童问道:“要不要告知旗主?”方子寿摇头:“弄明白再说。”
&esp;&esp;这个莽撞的少女就是神目比丘,离开峨眉山之后两个徒弟每日里唠叨,这也不让,那也不让,神目比丘不耐烦,索性一人先行,重新穿上少女的衣服,尽情玩耍。总算知道此行的目的,没有走错方向,无意中看到酒童和琴童,跑过去搅闹了一番。寸心师太和梅花圣母当然跟不上神目比丘,只能在后面追赶,心里对师父也是无可奈何。既然见到了方子寿的船队,南华圣母和紫云姑一定在附近,于是发出消息与两人会合。四人见面后紫云姑问道:“师姐,师父没来么?”寸心师太苦笑:“来是来了,就是不见人影。”梅花圣母轻叹:“我们与师父一道离开峨眉,师父嫌我们麻烦,一人先行,应该在附近。”南华圣母颇为诧异:“这是什么话,如此重大的事情可开不得玩笑。”寸心师太解释:“师妹不知,师父修习太阴真气有了重大突破,登上了新台阶。可是性情大变,返老还童,整日里想着玩耍,我们也没有办法。”南华圣母将信将疑:“师父有了进步自然是好事,可是本门武功乃是内家正宗,怎能影响性情?”这时忽然有人答话:“南华,你错了,为师的性情没有变,只是真气运转了一个大周天,重新开始罢了。”四人闪目观瞧,神目比丘就在跟前,总算没有穿少女的衣服,一袭僧衣。四人一起下拜,神目比丘正中端坐,四名弟子分立左右,紫云姑回禀道:“师父,寒冰尺就在船上,如何下手请师父定夺。”神目比丘吩咐道:“紫云身为丐帮帮主,不必参与此事,南华和梅花也不用去,寸心跟我上船就行了。”四人答应,神目比丘一半是为了办正事,另一半却是私心,各有所得
&esp;&esp;方子寿极为精明,马上明白,这个神目比丘就是酒童提到的神秘高手,这个时候不能挑明,寒暄几句把神目比丘让到楼上。落座之后方子寿开言:“既然前辈是寸心师太的师长,应该是峨眉派前辈高人,此番到访有何见教?”神目比丘郑重道:“本门内功太阴真气修习不易,最忌心浮气躁,真气一旦走差,非但前功尽弃,还会失去武功,成为废人。辗转得知,寒冰尺乃是万年寒玉所制,最能稳定心神,对修习太阴真气颇有好处。多方寻找未果,偶然得知,此宝落在你们手里,这才特意赶来。”方子寿点头,当初峨嵋派搜寻寒冰尺的事隐约还记得,看来这件宝贝对峨嵋派确实很重要,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念念不忘。于是转头问酒童:“你的意思怎么样?”酒童摇头:“寒冰尺乃是旗主特意交给我醒酒的,我无权处置。”方子寿点头,对神目比丘道:“前辈,寒冰尺非是我等之物,要禀告旗主才行。”神目比丘笑道:“那就等他来,我们为了寒冰尺已经花费了不少心血,等几日算不得什么。”方子寿答应下来,心里有些不安,毕竟这位神目比丘武功卓绝,如果真是为了寒冰尺当然最好,如果另有图谋就要多加小心了。于是把附近的幽冥剑士集中到一起,随时准备应变,同时尽快联络常霄,请示一下应对之法。神目比丘安心住在船上,虽然很想玩耍一番,但在外人面前总要保持身份,再加上寸心师太盯得紧,倒是没出什么事。很快传回消息,常霄已经在路上,一两日就会赶到。方子寿这才放心,船上有这样一位高手终归不踏实。目前常霄的苦修正在关键时候,本来是没功夫来的,可是看信上说,神目比丘大为反常,百岁高龄竟然颇具玩心,别人不明白,常霄立刻意识到,这位高人已经突破了内功千斤闸,返老还童。这一门功法与自己的修行有共通之处,如果交流一下,定能有所收获,这才抛下手边的事专程赶来。
&esp;&esp;经过五木真君的事以后,方子寿也有很长时间没见到常霄,多半是飞鸽传书。为了稳妥起见,常霄特意与方子寿私下会面,把情况弄清楚再说,有些事情信里说不明白。两人会面,方子寿施礼道:“参见旗主。”常霄一笑:“不必多礼,目前一切事情都在按计划进行,用不了多久就会见分晓。”方子寿有些不放心,叮嘱道:“旗主不要轻敌,没有把握之前不要轻举妄动,段青霄的力量依然强大。”常霄点头:“你放心,我今日的成就来之不易,不会鲁莽行事。越接近顶峰的时候越要小心,爬得越高,摔得越很,一招棋错,可就万劫不复了。”方子寿很清楚常霄的谋略,转过话题问道:“旗主是不是在修炼气血归元功?怎么身形瘦了许多?”常霄摇头:“我只是借鉴了一下,血影真经上的武功路子有些偏差,如果全心修炼必然走偏,所以上清宫才束之高阁,当初花梦蝶被我抓住漏洞的原因就在这里。否则凭他的修为,就算比不上我也不至于一招断腕。”方子寿如梦初醒:“原来如此,这件事困扰我们兄弟多年了,今日才算明白。”常霄询问了神目比丘的详情,盘算片刻吩咐道:“寸心师太与我照过面,这一次还是不见为好,你把神目比丘约到山上的凉亭会面。”方子寿答应,回船后对神目比丘一讲,寸心师太纳闷,为何要单独会面?师父的本领用不着担心,就怕童心太重,闹出什么事来让人笑话。神目比丘倒是满高兴,点头答应:“那个亭子我去过,挺不错的。”酒童与琴童对视一笑,那时的神目比丘可不是如今的模样。
&esp;&esp;神目比丘乃是极流高手,常霄也是叱咤江湖的武林奇才,这两人要单独会面别人可没有办法靠近。红日当空,天空碧蓝如洗,山间草木森森,山下江水缓缓东流,飞鸟翱翔,游鱼戏水,天地间一片生机。小亭之内,两人对面盘膝而坐,微风徐来,衣袂飘飘,恍如神仙中人。中间摆着一个沙盘,里面铺着细沙,平滑如镜。常霄伸手在沙盘中画了一个太极图,旁边画了一个人形。神目比丘会意,伸手在人形上画出两条细线,常霄沉思片刻在太极图上点了几个点,在人形头上画出火焰之形,脚下画出水纹。神目比丘神色一变,显然有些意外,伸手在太极图中画出一道曲线,在火形上加上水,水纹下加上火。两个人一言不发,画出一些别人根本看不懂的奇怪图案,仿佛两个孩童在做游戏,而且乐此不疲。沙盘清了一次又一次,图形也是五花八门,没有一点头绪,两人沉浸其中,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不知不觉天色暗下来,原来红日已经西沉。两人并没有停止的意思,别人已经看不清沙盘里的图形,这两人却无妨。柔和的月光下,神目比丘画出一只展翅的雄鹰,下面全是水纹。常霄半晌没有任何动作,盯着沙盘里的图形冥思苦想。神目比丘又在左下角画出一只金丝雀,常霄微微摇头,从雄鹰的右爪画出两条虚线,神目比丘从金丝雀上画出一条蜿蜒的弧形,常霄点指雄鹰的眼睛,神目比丘轻叹罢手,两人面对着图形默默无语。明月缓慢移动,两人的身影随之变换,眼看月到中天,常霄忽然伸手在雄鹰头上画了一个圆圈,四面射出细线,好似明月一般。神目比丘一皱眉,微微点头。常霄思索片刻,又在雄鹰下面的水纹里画出一条鱼,神目比丘苦思良久,忽然仰天大笑,声音传出数里,山谷回音不绝,足见内功深厚。
&esp;&esp;原来两人是在交流武学心得,用图案表达自己的观点,神目比丘画出的雄鹰代表的是五木真君的惊涛掌,常霄画出圆月代表的是段青霄的绝技碎月斩,神目比丘画的金丝雀代表自己。惊涛掌威力无穷,段青霄的碎月斩确实能克制,可是神目比丘不满意,看到鱼形才高兴起来,这是因为找到了克制惊涛掌的办法。船上的人等了一天一夜,总算等到神目比丘,寸心师太心急问道:“师父,事情谈得如何?”神目比丘笑道:“我们一句话也没说。”寸心师太知道师父不会说假话,诧异道:“一日一夜未说一句话,哪有这样的事?”休说寸心师太,连方子寿与鹤童等人也觉得奇怪,明明是商谈寒冰尺的事,这么久不说一句话算什么?神目比丘轻叹一声:“想不到那个旗主竟然有如此高深的造诣,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寸心师太问道:“那寒冰尺怎么办?”神目比丘这才想起来,登时皱起眉头:“我忘了,赶紧把他叫回来问问。”方子寿抱拳道:“前辈不知,旗主已经远行,特意叮嘱于我,寒冰尺可以相让,只是要用醒酒的宝物交换。”神目比丘这才放下心,点头道:“一言为定,你们一定保存好寒冰尺。”方子寿一笑:“旗主有话,前辈乃是世外高人,言出必行,寒冰尺可以交给前辈带走。”神目比丘一愣,随即点头:“长江后浪推前浪,你们旗主果然了得。”酒童双手托着寒冰尺近前笑道:“千万不要用布老虎,绢人糊弄我。”神目比丘亦笑:“放心,就是想要也不给你。”带领寸心师太下船离开。看着两人的背影剑童问方子寿:“方大叔,旗主还说了什么?”方子寿答道:“旗主说此行受益匪浅,解决了几个难题,我猜旗主与神目比丘一定交流了彼此的武学心得,双方都有收获,至于寒冰尺倒是次要的。”酒童插话道:“交流武学心得要沙盘何用?”方子寿苦笑道:“极流高手的所作所为不是我们能测度的。”
&esp;&esp;神目比丘召集四名弟子,把经过详细讲述一遍,至于小亭里边的事就免了,说出来也不懂。听说得到了寒冰尺,四人都觉得欢喜,神目比丘道:“你们不要急着欢喜,寒冰尺乃是至宝,天下仅此一件,我们总要找一件相当的宝贝交换才好。”紫云姑皱眉道:“这可难了,寒冰尺极为珍贵,要什么宝物才能配得上?”南华圣母笑道:“这个差使肯定是梅花师妹的,她是皇家公主的师父,肯定能找出宝物。”梅花圣母点头:“我可以试一试,只不过玫瑰公主人在江南,身边的宝物不会太多,比不得皇宫的珍藏。”神目比丘叮嘱道:“你们不要把这件事当儿戏,峨嵋派享誉武林多年,如果敷衍了事非但对不住那个旗主,更对不住历代师长。”四名弟子点头称是。神目比丘还是不放心,决定不回峨眉山,等事情办好再说。紫云姑已经是丐帮的帮主,事情很多,先行离开,南华圣母也要回去料理一下,仍然是寸心师太陪着师父,梅花圣母独自登程找玫瑰公主。朝廷对于江湖的重视丝毫没有减弱,只是不能再让玫瑰公主胡闹了,全部由唐时雨负责。玫瑰公主有了夫婿,日子过得满舒心,在皇宫里太过拘束,礼数繁杂,外面就省心多了,几乎是说一不二,因此安心留在江南,极少回京城。梅花圣母知道师父心急,兼程前往,很快来到公主的府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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