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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3页）

&esp;&esp;方九鹤又取了盏羊乳出来。

&esp;&esp;山殷眼皮一跳，不假思索地伸手，“啪”一声，抓住了他的手腕。

&esp;&esp;方九鹤：“嗯？”

&esp;&esp;“这茶……是我送你的云北白毫，很难得。”不论看过多少次，山殷始终没法接受他那奇怪的煮茶配方，“能不能别加羊乳？”

&esp;&esp;“不能。”唯独这件事方九鹤绝不让步，又摸出一包砂糖，故意气他，“本上仙还要加糖。”

&esp;&esp;“你——”

&esp;&esp;“别恼，等会分你一盏。”方九鹤道，然后把羊乳和砂糖一股脑倒了进去。

&esp;&esp;山殷差点跟他打起来。

&esp;&esp;-

&esp;&esp;淬玉居的篱笆又往外挪了挪，辟了块地方出来养鱼。

&esp;&esp;两人一起下山买了些鱼苗，还顺便捎了几株花苗回来，栽在塘边。

&esp;&esp;孟知凡手把手教容昭怎么喂鱼，怎么栽花。

&esp;&esp;容昭弄得满手都是泥，额角汗涔涔的，心里略微升起了些躁意，忽然眼前出现了一碗加了冰块的绿豆汤。

&esp;&esp;“要喝吗？”孟知凡替他抹去鼻尖的一滴汗珠，“要喝张嘴。”

&esp;&esp;容昭张嘴。

&esp;&esp;瓷匙盛着清透的汤汁，还夹着几粒软糯的绿豆，送进他嘴里。

&esp;&esp;微风拂过，带来一丝沁人心脾的凉爽。

&esp;&esp;“好喝么？”

&esp;&esp;“好喝。”

&esp;&esp;容昭几乎忘了自己还要证道。

&esp;&esp;他整日与凡人厮混在一起，做以前从来没做过的事，钓鱼喝茶赏花赏雪，牵手拥抱亲吻做爱，有人陪伴有人牵挂，淬玉居里有一盏不歇的灯等着他回家。

&esp;&esp;和孟知凡呆久了，容昭恍惚有种错觉，好像……自己也拥有了年少艳羡之物。

&esp;&esp;他不太确定，于是趁着孟知凡在做饭的时候，溜进厨房，站在背后偷偷去勾孟知凡的手指。

&esp;&esp;孟知凡回头：“嗯？”

&esp;&esp;容昭眨了眨眼睛，须臾，道：“孟知凡。”

&esp;&esp;容昭很少叫自己的名字。

&esp;&esp;孟知凡感觉有点不妙，将锅里的菜铲到盘子里免得糊了，擦擦手，皱眉道：“怎么了？”

&esp;&esp;“如果我死了，尸身被送回淬玉山，头也没了，手也断了。你也会哭吗？”

&esp;&esp;孟知凡：“？？？”

&esp;&esp;“我以前……”容昭顿了顿，大概是凡人的脸色实在太难看，稍微小声了一点，“见过出云派有个弟子就这么死了，很多人都围着他哭。”

&esp;&esp;孟知凡心头吊着的那口气骤然一松，接着被气笑了。

&esp;&esp;“尊者，”他明明在笑，声调也很温柔，却不知为何让容尊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要是哪天死了，我就披麻戴孝给你哭上三年，然后一头撞死在你坟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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