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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的小路,破旧的房屋,这曾经也是她的家,各个族裔的老人在路边赌博,年轻些的正放着流行的音乐跟着节奏跳舞,乔森与这些人十分熟络,称兄道弟后依旧没有停下脚步,一直走到街区末尾的一幢房屋,离得老远,便能听见里面的音乐。
乔森上前,敲了敲门,很快有人敲门,是个中东人,比他们两个年纪大的多,留着胡子,厚厚一层胸毛在太阳下直反光,他热情的拍了拍乔森的肩膀,见还有意外来客,热情的张开双臂轻轻拥抱了一下萨拉,但这个拥抱,她十分反感。
屋里还有不少人,有男有女,都比他们的岁数要大,桌上摆着酒,乔森带她走进房间,不管是谁用过的酒杯,就倒了杯酒痛饮半杯,然后交给萨拉,犹豫过后,她还是喝了进去。
这里没有好人,萨拉清楚,但她并不怕,因为她的父亲是这个街区最坏的人,即便他死了,他的名号在这儿,没人敢拿她怎么样。
果不其然,很快,有人便认出了她,脸色有些不太好的拉过刚才那个中东人去了一边不知道说些什么,随后,乔森也被叫了过去,当他们回来的时候,动作和语气已经客气了许多,没有那么的自来熟了。
乔森表现的不是很自然,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手指一直扣着已经破裂的沙发表皮,他们拿出了所谓的狠货,各自点上谈天说地,吹着牛·逼,但他们却没有给上萨拉一根,因为这些狠货都是奥维拉放出来的,给家族血亲玩这个,而且还是个十来岁的女孩,纯粹嫌命太长。
她只喝酒,这些人也只同意她喝酒,或许换做其他女孩来到这儿,就别想保留某样东西回到家中,他们的办法有很多,足以轻易使女孩误入歧途,但她不一样。
没人劝酒,她也喝的很少,因为再过几个小时邦尼就会来接她,她不能露出马脚让邦尼察觉到她逃了课,基本上九分果汁,一分酒水,她来这儿,不是为了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然后被一群脏兮兮的大汉上下其手的,她什么都懂,所以敢随便跟人走,她来,只不过是想找人聊聊天,借着酒精,抒发抒发感情,仅此而已。
慢慢的,他们也适应了萨拉的存在,并且明白萨拉绝不是一个被安德鲁保护的很好的乖乖女,所以,他们开始放肆起来,就像往常的派对气氛一样,但放肆的目标绝不是萨拉就对了。
乔森坐在萨拉的旁边,直到一个多小时后才彻底放松下来,他跟萨拉谈了很多,多数都是学校里的事,包括他为什么在学校里没朋友是因为学校里大部分都是小屁孩,除了打闹玩耍就剩下满脑子的青春期荷尔蒙,而他不一样,则需要讨生活。
他是出来混的,即便混的不好,是最底层的小人物,也不是学校里那群生活在性·幻想中的白痴少年少女可以交际的对象。
又是对萨拉表达他的羡艳,他说他想加入卡莫拉,这样就会有大钱赚,他崇拜安德鲁,因为在他的世界中,这就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即便是死了,即便是被人拿枪打的身体破破烂烂横尸街头,这也是少年想要追逐的生活,他要成为大人物,对此,萨拉没有做任何评价。
时间到,她准备离开了,由那个胡子中东佬护送着离开。
“没关系,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们玩你们的。”
“得了吧,你要是出点什么问题,奥维拉肯定会宰了我。”
她其实很想说,奥维拉和她的父亲并非像想象中那么友谊深厚,毕竟他的葬礼奥维拉都没有到场,但想到当时在场的还有不少警察,也就保持了沉默,接受了胡子佬的好意,送回到了学校门口。
这一切都很顺利,并未被邦尼察觉,但萨拉清楚,这是出于邦尼对自己的信任,他在相信着,自己不会再和那些混混再有什么交集,但她注定令邦尼失望了,她很孤独,她需要朋友,而她的好友列表中,至今仍未存在一个善良的孩子。
……
周末,与乔森的一次游玩,没有其他人参加。
或许是那些能跟乔森玩到一起的人渣始终明白他们两个到底是未成年人,所以在离开那间破旧房屋后,那些已经成年的人不会经常参加由乔森或者萨拉举行的活动,对于他们而言,与小孩子们一同玩耍被别人见到是一件非常羞耻的事情。
他们的童年和幼稚的想法被困在了那间老房子里,永远不可能出来,当他们走出房门时,只会是装腔作势,逞凶耍狠的地痞流氓。
告别邦尼,她将自己打扮成熟出门,对此邦尼并未阻拦,和朋友们玩耍,在童年意义中的占比远大于看不完的书籍和写不完的习题,这就是快乐教育,快乐为主,只是萨拉也并未告诉邦尼,今天的玩伴,只有一个大她两岁的男孩。
乘坐公交,转站到乔森附近的街区,下车后不久有不少人带着异样的眼光上前搭讪,有单纯以骚扰女性为乐的混球,也有一些是色·情杂志和黄·色录像制片厂的皮条客打算从萨拉身上赚到一笔中介费。
底层街区出身的女孩在发育后会有很大一部分会去从事色·情产业,毕竟有钱人家的孩子可不会去干这个,可市场毕竟在这里,有大量的消费者会为了这些东西买单,自然就会有人去做。
而招纳艳星的绝佳地点便是低收入街区和移民街区,除此之外,最大的录像带女主角渠道便是偷渡被骗的异国女孩,这种脏活自然少不了黑手党的身影,虽然安德鲁做的并不是这个,但很明显,情·色服务这么一块大蛋糕自然也少不了卡莫拉的参与。
贫民窟女孩和偷渡客,是从事色·情服务女性的最大来源,占据了市场女性份额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老爹是帮派成员,街区有不少姐姐也凭借这事儿赚钱,萨拉自然也会懂得其中的一些弯弯绕绕,看多了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孩凄惨的回到家乡,她从小就懂得了面对这种人该如何保护自己。
不去和他对话,一句话都不要跟他们这些皮条客说,哪怕你说的是一句拒绝,甚至是骂人的话,这些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皮条客瘾君子都会继续喋喋不休的跟你攀谈,企图在你严防死守的心理防线内突破一丝丝裂缝。
更不要以自己还未成年作为理由去回绝对方,他要是知道你还是个孩子就会更加变本加厉,即便这不合法,但现在这世道,炼铜的渣滓不要太多,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价值远比一个普通的成年女人更值钱,年龄越小,长相越甜美就越值钱。
皮条客的攀谈一直到乔森找上门后才结束,面对这个面孔嚣张,并且手一直插兜的小子,骨瘦如柴的皮条客很难再鼓起勇气继续对萨拉进行骚扰,只能尴尬的笑笑,滑稽的做一个绅士礼后匆匆离去。
“你该直接扁他的,就他这个病恹恹的样子,你又不是打不过。”
“走吧,别说废话了。”
没有搭理净出馊主意的乔森,她率先扭头朝着另外一辆公交站的方向走去,乔森看着皮条客匆匆离去的身影,抿了一口唾沫落在地上,紧了紧挎包,跟上了萨拉的脚步,两人今天的目的地,是全市唯一一家水族馆,一家已经开了几十年的水族馆。
安德鲁从未带萨拉去过水族馆,他总是尽量避免与家人同行,而萨拉的母亲则总是许诺萨拉,答应带她去水族馆看海豚,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食言,因为母亲总会在该去水族馆的那天发现一些比去水族馆更重要的事情。
而乔森这么多年来,水族馆这个词汇就从没有在他的生活用语里出现过,甚至那一抹迷人的深蓝色,在他匮乏的精神世界中都从未出现过。
于是在一场闲聊中,萨拉将这件耿耿于怀多年的心事以抱怨的方式说出来后,得到了乔森的附和,他有很多想看的美景,有很多想去的地方,虽然水族馆并未在其中。
但水族馆这个从未被加入过他必去选项的地方,却在萨拉开口的一瞬间被他列为了人生最想去的第一目标。
……
哪怕是世界上最破败的城市,依旧会有富人存在,而水族馆就位于这座城市的一条富人街区和几条中产街区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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