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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第3页）

&esp;&esp;有宠爱在。

&esp;&esp;像林稚晚小时候靠在她腿上看书，看《小马过河》看《匹诺曹》，她听着收音机里的佛经，摸摸她的头，晃过去一下午。

&esp;&esp;可这次不会了，也许再也没有一个下午。

&esp;&esp;外婆抬手，指了指池宴：“瓜晚妹，你还有丈夫。”

&esp;&esp;林稚晚还要讲什么，外婆又说：“想吃高桥街李嬢嬢蛏熘了。”

&esp;&esp;她久病，什么也吃不下。

&esp;&esp;池宴立马说：“我去买。”

&esp;&esp;外婆拦他：“外地人找不到的。”

&esp;&esp;直觉告林稚晚，婆婆是要支开自己，她说：“我们明天吃。”

&esp;&esp;“明天我又疯疯傻傻，吃不到咯。”

&esp;&esp;外婆年轻时是一个很好强要面子的人，如今被病痛折磨吃喝拉撒都要人料理，连最基本的尊严也没有。

&esp;&esp;林稚晚动摇了，她从外婆膝上仰头，看外婆面色红润，月光透过树枝落在他的脸上，神色分外宁静和平和。

&esp;&esp;她清醒的日子总是很少，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间。

&esp;&esp;见她状态不错，林稚晚想尽一尽迟到十几年的心意，起身说：“我去买。”

&esp;&esp;外婆宽慰地点了点头。

&esp;&esp;林稚晚往出走，几步就顿住，回头。

&esp;&esp;那棵椿树离她越来越远，繁茂的枝桠交错着渐渐令人看不清。

&esp;&esp;她看到池宴替外婆整理了下毯子，外婆一直看着自己的方向，浑浊的眼睛却很亮很亮。

&esp;&esp;像是给她前进的动力。

&esp;&esp;身后外婆还念叨着佛经。

&esp;&esp;菩萨不与法缚，不求法缚。

&esp;&esp;菩萨不与法缚，不求法缚。

&esp;&esp;林稚晚知道，外婆原谅了自己。

&esp;&esp;她也原谅了自己。

&esp;&esp;然而，她不清楚，世界上有种现象，叫回光返照。

&esp;&esp;李孃孃蛏熘早就搬走了，林稚晚从南到北跨了三个城区才将人找到。

&esp;&esp;回来的路上，她太匆忙，心思也乱，打包袋散了，汤汁淅淅沥沥淌了一路。

&esp;&esp;外婆和池宴早不在树下了。

&esp;&esp;她回病房，之前睡着的两位阿婆也醒了，月光照在外婆的床单上，只有孤零零惨白的光。

&esp;&esp;外婆去找妈妈了。

&esp;&esp;从此，这浩浩人世间，只剩林稚晚孤身一人了。

&esp;&esp;我见众生皆了了，而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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