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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心心相印 际遇（第1页）

李公子发现这年轻人熟知经史子集，见解独到，虽不免书生意气，但对金榜题名出人头地，功成名就衣锦还乡不感兴趣，时时流露出对田园生活的向往。

东方泽远觉得李公子谈吐豁达志向高远，有济世情怀，但看问题很复杂，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说话时也总有一种居高临下之意。

这二人志向不同、性格也不同应该不是一路人。这种情形可能会产生两种结果，一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分道扬镳；二是因为没有相同的目的，也就没有冲突，能成为朋友，结局会怎样呢？

晚间众人住在一家上好的客栈，饭后无事在一起闲聊。最后，还是孟兄忍不住，问道：“据说，公子几个月前还是文质彬彬的书生，今天也不脱书生之象，怎么会有这般修为？能否讲讲，让我们以解心中疑惑。”东方泽远面容一肃，缓缓道：“好吧······”有这般机遇本是夸耀的资本，但从他举止来看，却似乎一段不愿提起的伤心往事。

这是个晴空万里的夜晚，银河高过天空，群星璀璨，牛郎织女隔河相望，期盼着三百六十五日中那仅有的一天，演绎着天上人间悲壮感人的爱情故事。

地上的山峦不理会这些，它们矗立在那里漠视着天上地下的一切，也包括它们自己。它们眼睁睁地看着保护身体不受风吹日晒雨淋的树木被肆无忌惮地破坏，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也许将来，它们会以巨大的力量来惩罚破坏者，但那是以后，觉醒已晚的时候。并且，真正受到惩罚的是无辜的人，并不是那些罪魁祸首，因为——他们惑已升迁、调任到外地，或以做了数典忘祖的乱臣贼子加入了番邦！

连自己都不珍惜，何况湖水中的白衣人！湖光山色，让人联想到的往往是如画美景，但现在只能感觉到残酷！

白衣人趴在水里，湖水不时掀动一下他的衣角。湖水的温柔唤醒了他，手指动了一下，接着是手，胳膊······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慢慢地抬起头，用手捋了捋打成绺的头发，露出了脸，原来是那坠崖的书生。

二目闪动，满面惊异：四周明明是水，托着自己的软绵绵的东西又是什么？揉揉眼仔细瞅瞅，原来是那只虎。

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形：它跌下时翻了个身，自己恰巧跌在他肚子上，恍惚中双手死死抓住了它的皮肉，双腿也紧紧夹住它的腿，牙齿都用力咬住它一块皮肉。不一会儿，眩晕加剧失去知觉。

想着想着觉得嘴里牙岑，赶紧吐了几口唾沫，又喝了几口水漱漱口。四下看看，用手划水，老虎船一般向岸边靠过去。有气无力地爬上岸，还没来得及看看周围的环境又晕倒了。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上午，阳光暖暖地照着他，左手遮住阳光，慢慢地睁开眼观察周围的一切：这里像个“盆”，四周山峰是壁，自己在盆底，向上看不见峰顶，只见不知是雾是云的白气翻腾。

身前是水色湛蓝的湖，碧波荡漾深不见底。身后长着十几株参天大树，狭长的叶子碧绿如水，红色的果子好似玛瑙。左右是沙质平地，生着些不知名的灌木和草。

书生好不奇怪：春华秋实。现在刚刚春回大地怎会结了果子？咕噜！书生这才记起，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环视四周，除了那些奇怪的果子可能可以吃以外，什么也没有。

举步维艰地走到树下，仰望树上的果子，简直就像天上的星星，摘下来谈何容易。几次摔下来，求生的欲望让他不得不重新爬上去，树干上留下带血的指印，刮撕得衣服随着身形飘来晃去。

终于爬上来，拿到果子时，似饥渴的婴儿望见乳汁，欣喜若狂。一口咬掉大半，果子入口即化，清香异常，沁人心脾，顿觉全身舒畅，伤口都不那么疼了。一口气吞下六个，饱了。

摘了一枚丢向地上，攒起来，免得爬树之苦，奇怪的是拿在手里很坚实的果子着地即碎，并且是水一般溅了开去，就像一滴水珠掉在地上。

书生皱眉叹气，只好摘了几枚放在怀里，为防挤烂，双手掐住树干，双臂尽量伸直，双腿盘住树干一点一点往下滑。好不容易才下来，找个草密的地方轻轻放好果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擦脸上的汗。

一抬头看见死虎，它全身的骨骼似乎已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像一张虎皮铺在水里，不过，双眼还是睁着的，好像正在看着自己。书生眼圈发红：是它救了我，我一定要让它入土为安。休息了一阵，走向死虎。

借着水的浮力没费太大劲把虎拖上岸，接下来就难上难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拖一只死虎，这有点神话般的味道，但他没有一丁点儿退缩的意思。

哈着腰，臀部撅起老高，脚一前一后使劲蹬住地面，憋住气，全身使劲向后拖。老虎看见他冠玉般的脸涨成紫红色，额头、手背青筋暴起，这才一丝丝跟着他前进······天黑下来时，老虎被拖出五尺多远。

轻轻柔柔酸痛的腰，好不容易才直起身子。看看天色，看看磨出血泡的双手，用早已湿透的衣袖擦擦脸上的汗，颤抖着双腿走向红果。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皮一边打架，一边吃红果，还没完全咽下最后一口，身子一歪，倒在草地上睡着了。

第三天醒得早了些，吃了几枚果子又开始拖那只未曾闭眼的老虎······幸好这地方不太大，日头刚偏西老虎被拖到草丛边上。

喘着粗气休息了一会儿，走向湖边去洗脸，准备吃午饭，没迈出几步，忽然发现东边石壁上有东西一晃，仔细看时又没了，“嗯？怎么回事？”又擦擦眼睛还是什么也没有。“唉！看来是累的眼花了，或者是湖水反的光！”自说自话地洗了脸，吃完红果开始给老虎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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