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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灵兽只能在门派内活动,岂能随便出现在落河之外?
&esp;&esp;关影一动不动地看着它,这条蛇也不惹他,只是看着。道家有规矩,凡人若是不伤它,它也不能伤凡人,于是无人先出手,一人一蛇只是对峙互望。关影见它许久不动,缓缓站起来向旁边走,那蛇的脑袋转动着,目光一直没离开他的身,却突然间向着大树移过来。关影的身体微僵,不动声色地自腰间抽出一柄匕首,凝住呼吸,却见那蛇爬进大树下的阴凉里,尾端卷起一团落樱,坐成个小床的样子,自顾自地盘起来睡觉。
&esp;&esp;关影看着那蛇的头耷拉在地上,又闭上眼,这才皱眉把匕首收了起来。
&esp;&esp;这畜生,原来只是看中了他刚才睡觉的地方么?
&esp;&esp;睡觉之处被人抢了,关影只得又上路。他现在无处可去,心想反正云冢三山景色秀美,地域广大,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也好,便沿着落河的源头往上而去。落河的上游是一片深山,云深雾重,崎岖难行,这倒是难不倒关影,每日吃野果,饮泉水,风餐露宿,过得很是畅快。
&esp;&esp;就这么着,不知不觉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月。
&esp;&esp;这天正是六月初一,天色渐暗,夜幕降临,关影在半山上的一条溪流里叉了两条鱼,支起架子烤着吃了。刚要拧干衣服准备入睡,忽觉得遍山起了寒气,脚下微冷,有股旋风缓缓而过,惊起一层落叶枯枝。
&esp;&esp;这股风来势不明,且带了些阴冷之气,关影的神情凝重,也不睡觉了,当即裹紧衣服疾步前行。风声渐大,簌簌不歇,仿佛吹拂在他身边耳际,夹杂着阴狠怨恨之声。
&esp;&esp;突然间风中响起一声尖叫,凄厉惨烈,关影的肩膀倏然剧痛,血花四溅。他脸上的表情不变,还是平常那副浅笑的揶揄之态:“今天就这么点本事?”
&esp;&esp;话音刚落,风中响起此起彼落的嘶喊怨恨,关影的脚步不停,从腰间取了一片红色叶子含在嘴里,身上七八处同时撕开,右脸的耳边也划了一道,皮开肉绽,血滴横飞。关影脸色微白,不多时身上已经有了十几二十道伤痕,脚步逐渐混乱。月初夜里没有月亮,看不清楚山路,他早已失了方向,只是在山间勉强疾行,却还是不停歇地调侃身边的恶鬼。突然间,他似乎站到了什么地方的边缘,下面是湍急的流水之声,关影急停不住,脚下顿空,摔了下去。
&esp;&esp;顷刻间,身体扑通掉进冰冷的水中,头顺势猛烈地撞上了什么坚硬之物,摇晃动荡,剧痛难忍。关影只觉得身体在水中浸着,双手摸了摸却抓不到什么东西,心中不禁苦闷。这时候也没什么办法了,他只得凭天处置,随波逐流。不多时,眼前逐渐变黑,昏昏沉沉失去了知觉。
&esp;&esp;主线剧情——入山(三)
&esp;&esp;“宫主,又有人试图进山。”宋顾追身着墨绿轻衣,站在计青岩身边,低头看着卡在溪流中的年轻男子。
&esp;&esp;夏日天长,这时候刚过三更不到一个时辰,已是什么都能看清楚。溪中漂下来这个黑衣男子,不偏不倚正停在计青岩的面前,看起来不到二十,衣服平常,伤得不轻。
&esp;&esp;计青岩低下头。这时候水中遍布落樱,男子全身上下湿漉漉的沾满粉色花瓣,脸上唇上也盖着几片,衬着嘴角的笑,怎么看都像是个不务正业的登徒子。
&esp;&esp;“死了?”
&esp;&esp;宋顾追走到溪边,拽着那男子的脚把他拉出来,低头探一下鼻息:“没死,只是受了重伤。”
&esp;&esp;“什么伤?”
&esp;&esp;宋顾追拉起关影的袖子,细细看了看:“伤口不齐,看起来像是兽类所为,有的深入骨髓。”
&esp;&esp;宋顾追心道这人倒也会挑地方,哪里不好停,专门停在计青岩下山前清静凝思的溪畔。
&esp;&esp;门有门规,这男子进得了琼湖之内才算得上进了上清宫。这里地势有些特别,并走双溪,一条入上清琼湖,一条出山而下。这男子的运气差了些,正是落在下山的那条溪中,无论如何也不得而入。
&esp;&esp;每年总也有几十上百人妄图进山,最近这八年更多,然而能进去的也不过只是一两个,多数无功而返,有的也伤重死在这里。但是来到这里的大都能进入琼湖,像他这种跌落在溪流昏迷不醒,只差几步的,倒还是头一回。
&esp;&esp;“宫主,是否把他扔回溪里?”
&esp;&esp;计青岩看了这男子片刻,没再多说什么:“不必。”说毕阖了眼,双手放置在膝盖之上,没了动静。
&esp;&esp;“是,打搅宫主清修。”宋顾追答应着。
&esp;&esp;计青岩的意思是把他留在岸上,他能醒过来走进去,便是有缘。如果把他丢回溪里,那便是要顺流下山了。
&esp;&esp;那男子便湿漉漉地躺在岸上,离了计青岩不过一尺,一动不动。
&esp;&esp;不多时计青岩打坐完毕,说道:“走吧。”
&esp;&esp;刚要起身,突然间腰上一紧,一双手拉住他的衣服。他当即黑了脸,转头一看,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突然间半坐起来,根本连眼睛也没有睁,正处在混沌无知的状态。宋顾追也脸色泛青,赶紧拖着关影下来。不想关影紧攥住计青岩的外衫,一时间就是不松开。计青岩试了几次拉不回来,铁青着脸把自己的外衫脱了。
&esp;&esp;“走。”声音隐隐含怒。
&esp;&esp;宋顾追不敢出声,心道这男子醒都没醒,就把计青岩得罪了。他不敢怠慢,急忙把这男子拖开来,关影的手里还攥着计青岩的墨色外衫,宋顾追连拉带扯地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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