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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08
&esp;&esp;得益于多年前回收废品的经验,处理季晓家的沙发套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原本就没有特别脏的东西,最脏的可能是精液,总之比酱油那一类染色的东西好处理很多,甚至不需要特别拆开,吹风机处理过很快就会恢复原样。
&esp;&esp;浴室传出水声。
&esp;&esp;时间在午夜,他在季晓家处理沾满精液的沙发套,黎潮在洗澡。
&esp;&esp;很难说具体哪一点更荒诞。
&esp;&esp;可能他差点把季晓的老婆搞宫缩流产这种事更荒诞。
&esp;&esp;结果到最后晚上他也没处理完文件,几个新文件甚至没接收。
&esp;&esp;飞快处理完沙发套,客厅中其余动过位置的零件尽数归位,顺便扫过一遍房间地板,在客厅卫生间洗抹布拖地,直到做完整套大扫除,黎潮仍没有从浴室走出。
&esp;&esp;脑中浮现电视剧里被绑匪玷污的女人打算自杀的画面。
&esp;&esp;……以她的精神状况,说不定会不会淹死在浴缸里。
&esp;&esp;他敲了两下卧室门,没人理他。开门进屋敲了两下浴室门,还是没人理。于是直接推门进去。第一眼就看见她闭着眼睛往浴池里滑。
&esp;&esp;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把人捞起来。黎潮朦朦胧胧抬头看他,看脸色不像要自杀,像睡迷糊了。
&esp;&esp;“季晓…?”她确实睡迷糊了,窝在他怀里,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依赖地伸手搂他的脖子,眼睛半睁半阖,“我好困哦。你怎么才回来?”
&esp;&esp;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没说话。
&esp;&esp;“我好想你啊,早上都要想哭了。”她喃喃自语,似乎把他扮演的季晓当做梦的一部分,絮絮叨叨,“叶青昨晚说下周会回来…要一起做产检吗?我觉得他太显眼了……呜,这太闷了,喘不上气…我最近肚子总疼,胸也疼……”
&esp;&esp;席重亭会做家务,但不会照顾人,闻言先在浴室看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浴巾。他怀里抱着人,拿东西不方便,放更不方便,终于把浴巾铺到床上,怀里的人都快折腾醒了。夏天本来就热,浴室更是。他热极了,不知怎么想的,没有叫醒她,反倒拿浴巾帮她擦身体,最后还找出睡衣让她套上。
&esp;&esp;这些行为似乎和季晓刚好符合。她半梦半醒笑了,握住他的手,要他也一起睡。他身上有汗,不想上去,万一不小心睡着还得收拾残局,打算转身离开。可临走之前,黎潮握住他的手,又一次搂住他的脖子,仰头吻了上来。
&esp;&esp;刚刚沙发上他想亲她,被狠扇耳光当场耳鸣。她对季晓可真主动。听季晓的意思,从两人在一起到什么时候回老家结婚办婚礼,都由黎潮单方面决定,他被动服从。
&esp;&esp;原因是黎潮不会害他。
&esp;&esp;季晓似乎很确定这女人爱他。
&esp;&esp;席重亭并不喜欢被认错。这种随时会支离破碎的女人他不感兴趣。他不喜欢趁虚而入。
&esp;&esp;他在她即将碰到唇角之前躲开这个吻。
&esp;&esp;“…诶。”黎潮困惑不解,发觉这绝不可能是恋人做出的反应,眼睫颤动,似乎要睁开眼了,“为什么…”
&esp;&esp;看见他的脸她肯定又要闹。
&esp;&esp;席重亭及时遮住她的眼睛,本来打算说句睡吧,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对劲,最后什么也没说。等到黎潮彻底睡着,呼吸均匀、双眸安详闭合,他才把手移开,收拾一边的浴巾,把浴缸里的水放出去。
&esp;&esp;结束又是深夜凌晨。他不打算在季晓家留着,把她没吃的烧烤带下去,在楼下长椅自己坐着吃了。一股添加剂味,肉还不新鲜,不过隔热袋效果不错,还没凉透,有温度。可能夏天本来就热。过后丢掉垃圾,直奔监控室,果然两个值班保安对着她家门口监控看热闹。
&esp;&esp;“聊什么呢,这么有意思?”席重亭站在两人身后评价,“值夜班还能笑出来,看来很喜欢这份工作?”
&esp;&esp;两个保安露出见了鬼的表情:“你怎么进来的!”
&esp;&esp;他懒得废话,走到监控前敲敲屏幕,言简意赅地说:“调出来。”
&esp;&esp;他们当然不愿意。席重亭现编法条,说自己是律师,骗他们这样干不仅违法犯罪还至少进去蹲号子三年。没学过法的中年保安被他连敲打带恐吓忽悠得直冒冷汗,还被诈出来偷拍两人在门口的视频。
&esp;&esp;他熟练处理监控,删掉视频,最后还不忘给叶青泼一盆脏水:“我呢,不想为难你们,不过1206那家住户来头不小。知道他家有个半年回家一趟的男人吧?也是我好心,你们自己查查他姓什么。人家从国外跑来看情人的,这事要是被发现——”
&esp;&esp;又是恐吓又是拉关系施恩,到最后不仅监控录像拿到手,还被千恩万谢送出去。回酒店已经是凌晨三点。洗过澡他睡不着,打开电脑接收邮件,处理越积越多的工作,通宵到早上八点,实在扛不住,定十点的闹钟倒头就睡。
&esp;&esp;结果没等闹钟响,他就被胃里翻江倒海疼醒,脑中划过的第一个意识居然是:好在黎潮没吃她点的破烧烤。紧接着就意识到没什么「好在」的,因为之后他干的事更恶劣。他不清楚随后冲击胃部的作呕感具体源自哪一边。
&esp;&esp;……就当做一夜情。
&esp;&esp;再入睡前他想,这一夜情可真他妈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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