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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大臣们愈加心惊,只怕做了出头鸟。他们来前,自是义愤填膺,且又结伴而来,这殿上少说也有二十人,再如何,陛下也不至于责众,可不知为何,陛下驾临之后,他们却谁也不敢出头了。
&esp;&esp;“怎么这么大的事,就你们来了,三公九卿无一人在?”刘藻又道。
&esp;&esp;殿上寂静一片,无人出声。
&esp;&esp;刘藻冷嗤了一声。为首的那一个见不能再不出声了,左右看了看,只得硬着头皮,回道:“臣等关切……”
&esp;&esp;“三公九卿皆不关切,只汝等关切?”皇帝问道。
&esp;&esp;于是,更无人开口了。
&esp;&esp;刘藻摆摆手,道:“都退下吧。”
&esp;&esp;大臣们如蒙大赦,忙就走了。
&esp;&esp;刘藻要等的根本不是这些小卒子,朝中从来不是他们说了算的,可偏偏那几名老臣,却不肯出头。
&esp;&esp;她等了半日,仍无人来,不免兴味索然。
&esp;&esp;而老臣们更是为难,他们以为巩侯已入后宫,便不该干政。可孙次卿的骸骨怕是都没凉透呢,殷鉴未远,他们哪里敢如上回立后时那般大张旗鼓地反对,便欲再观望观望。
&esp;&esp;如此一来,两下里就僵住了。
&esp;&esp;夜幕将至,刘藻回了寝殿,见谢漪还未归来,便裹了件大氅,往宫门去接她。风雪交加,外头冷得很。刘藻出了殿门,想了想,又回去,拿了一身谢漪的氅衣来,方登车,往宫门去。
&esp;&esp;到宫门不久,谢漪恰也回宫。
&esp;&esp;她正想着今日底下禀与她的情形,辎车忽而一停,有一人掀开车门,闯了进来。她一来便将一件厚厚的氅衣裹到她身上,还握住她的手替她暖暖,口中关心道:“冷不冷?你怎么穿得这样少?”
&esp;&esp;谢漪莞尔,让她坐到身边,问道:“大冷天的,陛下怎不在宫中等我,跑到这里来了?”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李闻:我才几天没出现,你们就另立山头,找了胡敖当粉头?
&esp;&esp;
&esp;&esp;车驾继续往里行。
&esp;&esp;刘藻把谢漪的手揣在手心,低头呵气,替她搓暖,口中道:“我想着你该回来了,便来迎一迎你。相府衣衫都收拾入宫了?你怎么也不添一身?”
&esp;&esp;相府依旧是谢漪的府邸,只是如今该改称为巩侯府了。既是她的府邸,一应用度自是全的,只是谢漪归心急切,便未及添衣。
&esp;&esp;“车中不冷。”谢漪平静道。
&esp;&esp;刘藻紧紧握着她的手,不相信:“明明冷。”说完把她的手揣进了怀里捂着。
&esp;&esp;她怀中温暖,谢漪由她握着,问她午间可进过吃食,汤药饮了不曾。刘藻仔细答了,皱着眉头与她抱怨了一句:“汤药格外苦,必是太医令怨我昨日斥了他,往药中加了黄连。”
&esp;&esp;她眼下所用是补药,做固本培元之用。
&esp;&esp;太医令让她的病情折腾得头发都白了一半,恨不能将世间的大补之物统统取来,侍奉陛下服下。他只忧心陛下嫌药苦,不肯好生用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坏了药性,哪里敢往其中添黄连。
&esp;&esp;谢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果然刘藻下一句便是:“我已大好了,令医官们归太医署去吧,不必再用药。”
&esp;&esp;汤药恶苦,她不爱用,前几日病时,为能病愈,她好生饮下了,而今大好,又活蹦乱跳起来,她便不乐再服。自昨日,她便蠢蠢欲动地欲将驻于偏殿中的几名医官遣回太医署去,只谢相不许。
&esp;&esp;谢漪恐再与她歪缠下去,她必是更不乐见那几名医官,干脆改了话头,道:“今日宫中境况如何?”
&esp;&esp;刘藻一听正事,便将她那些小情绪撂了开去,神色沉了沉,道:“不大好。来的都是些小鱼小虾,三公九卿,官秩比二千石以上者,无一人至。”
&esp;&esp;“看来,是陛下处置孙次卿之时,过于强横,惊着他们了。”谢漪语气淡淡。她虽在后宫,但前朝之事,陛下都喜与她商议,故而也知。孙次卿案处置得固然强横,可牵涉其中之人,所犯之罪,证物证人,都是清清楚楚列出来的,无一含冤之人。
&esp;&esp;刘藻全然不在意,大有无所畏惧的意思:“横竖都是抵抗,眼下这般安安静静的,倒好过咋咋呼呼的吵闹。”
&esp;&esp;谢漪也不怕,情势已很明朗。若是大臣们有办法,也不至于如目下这般避而不谈。无非是拿皇帝没辙了,且不敢出头,唯恐步了孙次卿的后尘。可要他们接纳谢漪身在后宫,而摄前朝事,他们又不大甘愿。
&esp;&esp;如此进退不得,他们只好躲着避着,假作不知。
&esp;&esp;群臣众口一词地高声反对之时,她们尚且不惧,眼下便更能轻松应对了。谢漪也说了说今日出宫的情形。
&esp;&esp;十六年下来,谢党几经淘澄,而今受倚重的,俱是能任事,且忠心之辈。谢漪入宫数月无消息,谢党失党魁,难免惶惶,今日谢漪相召,众人急忙奔赴巩侯府,听她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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