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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2页）

&esp;&esp;我走了几步，她果然跟上。只身闯入蜀山，还敢随我走，简直不知死活。我转身定住，袖中暖炉已无温度，话语也凉：“你一个人来的？敢这么藐视武林正道？”

&esp;&esp;她丝毫不被这凉飕飕的话语击退，反而很开心：“师父是替我担心？我不怕武林，武林怕我才是。我给师父带了贺礼……”

&esp;&esp;“妖女！”一声怒喝，群峰响应，阻断了要靠近并送我东西的须弥宫主的步伐。

&esp;&esp;飘涯子并蜀山弟子及武林诸派陡然现身，将天玑困入阵法中。

&esp;&esp;而我，在阵法之外。

&esp;&esp;她不敢靠近，也终究被陷圈套中。她脸上笑容不改，却染上雪色寒霜：“师父，他们叫我妖女。”

&esp;&esp;江陵城武林大会上，我对决诸派，护她周全，立下誓言，不许任何人再称她妖女。信誓旦旦，犹在耳边回响。但情境已换，诺言早就没了意义。

&esp;&esp;我攥紧了手中冰冷，看向飘涯子：“你在我长生宫外设阵法？”

&esp;&esp;飘涯子神色不动：“护佑掌门安危。”

&esp;&esp;永远，我都算计不过他，我唯一的师兄。论心计，太微不及飘涯——师尊冲虚真人曾如是评价。

&esp;&esp;那日，我对飘涯子及众弟子说，主峰上的阵法已被我改动。我确实改动过，改得煞气不那么重，改得死局变生路。瞒没瞒过飘涯子，我不得而知。但他并不在乎我此举用意倒是真，因他另有后招。

&esp;&esp;——在我寝居处设套，勾连武林诸派一起布阵。百十来名南北东西武林豪杰，引蜀山伏魔阵，对付一个小丫头，焉有不胜之理？

&esp;&esp;“我说过，把她交给我，师兄不知道？”我依旧质问飘涯子，希望能拖一时是一时，也但愿天玑能想办法破出伏魔阵。

&esp;&esp;“掌门身体不适，缉拿妖女的事，代掌门自当代劳。莫非掌门师弟对诸位英雄引阵有意见？”飘涯子丝毫不见动摇，时刻专注阵中，甚至已经暗示开始发阵。

&esp;&esp;雪花被隔离在阵外，伏魔阵渐次开启。天玑几次突破都被打回阵心，一次比一次重伤。

&esp;&esp;我抛出袖炉，击向实力最弱的布阵人，一旦打破一道缺口，这伏魔阵便威力大减。

&esp;&esp;这道希望，却旋即破灭。

&esp;&esp;拦空截住的，是千岁忧。

&esp;&esp;“慕小微，别冲动！”他将我按住，神色严肃，“你要与正道武林为敌么？你师兄用意昭然，你还往他圈套里踩？他故意当着你的面对小玑开启伏魔阵，故意召来天下英雄看你的立场，你怎么就能如了他的意？”

&esp;&esp;阵中天玑浴血而战，曼荼罗之花开了又灭，灭了又开……

&esp;&esp;正道罡气克制虚妄之花，如泰山压顶，毫无悬念。

&esp;&esp;“随便他，你让开！”我酝酿指尖剑气，对准了伏魔阵。

&esp;&esp;剑气即将离指，千岁忧却不管不顾豁了出去，闪身挡住了剑气路径，还是以毫无防备的状态。这一剑气若承受，非断他几缕经脉不可！我紧急关头收手，剑气反噬，逼得我咽下一口血，头晕耳鸣，身形不稳。

&esp;&esp;待意识清醒，伏魔阵已结束，徒留血迹被层层霜雪遮没，余下浅浅殷红。

&esp;&esp;☆、身闯锁妖塔

&esp;&esp;雪仍在下。我越过风雪，一身怒气造访上清宫。

&esp;&esp;“她人呢？”无视弟子们，我直接向飘涯子发问。

&esp;&esp;“掌门醒了？”飘涯子只在椅中欠了欠身，挥手令弟子们散去。

&esp;&esp;人去殿空，只有我们二人一坐一立，空中布满寒意与压力。

&esp;&esp;他伸手去桌上端茶，忽然砰的一声，茶盏碎裂，茶水崩了他一襟。沉稳的代掌门喜怒不形于色，拂了拂衣上水珠：“师弟，现在只有我们师兄弟二人，我们就开门见山。你是要以蜀山掌门的名义救她，与整个武林为敌，还是以一个师父的名义救她，与整个蜀山为敌？”

&esp;&esp;我拂袖碎掉一整桌的茶水，冷声：“不要给我整这些弯弯绕！长生宫历代掌门居，任何人不得侵扰，你于长生宫外设伏魔阵，引武林百人践踏，又何曾在意过蜀山宗法！”

&esp;&esp;“那么师弟擅自削减主峰阵法，难道就是掌门所为？为了一个逆徒，一个魔头，就置蜀山上下于不顾？”他针锋以对。

&esp;&esp;我气笑了：“蜀山阵法千年皆以防御为主，不以杀戮为宗旨。你代理蜀山这些年，杀戮心倒是依旧不改，连带整个蜀山都以杀立阵。我重归蜀山，复位掌门，莫非还连改动阵法的权力也无？莫非我还不能纠正你的杀戮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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