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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2页）

&esp;&esp;“便是君上。”晖桉接声，又摇摇头，“不像。你知我家君上脾性，即便忘却前尘下来渡劫，也不该是这个性子。”

&esp;&esp;“既然忘了前尘，冥冥之中模仿念想，也不是不可能。”醉山僧说，“杀戈君这一睡就是百年之久，知他越不过临松君的死劫。只望这一次当真不是他。”

&esp;&esp;晖桉静了静，说:“他们情同手足，临松君犯了那样的孽，叫君上如何不痛心疾首。君父当年一并收了几个孩子，现如今竟凋零至此，只有承天君完好无损，我家君上这一睡会不会醒还尚未可知。”

&esp;&esp;“不论如何我都要查个水落石出。”醉山僧踢杖扛上肩头，“那皮囊之下，到底是谁。”

&esp;&esp;净霖累得厉害，他伏在苍霁背上，已经渐入昏睡。苍霁颠了颠他，说:“魂魄还在这里，待你问完，送他去投胎。”

&esp;&esp;净霖扶额撑颈，枕着苍霁的后肩问:“冬林？”

&esp;&esp;袖中无人应答，只有石头小人钻出脑袋。

&esp;&esp;苍霁走了半晌不听下文，便又颠了颠净霖，说:“问完啊。”

&esp;&esp;净霖迷迷糊糊地抱紧他脖颈，抵着额“嗯”了一声。苍霁心觉不对，反手顺着净霖的手腕摸去他袖中，却只有石头小人。

&esp;&esp;“他丢了？”

&esp;&esp;“多半是走了。”净霖阖眼说。

&esp;&esp;“他如今成了孤魂野鬼，走去哪里？”

&esp;&esp;“不知道。”净霖说，“兴许是回家了。”

&esp;&esp;苍霁停了步，说:“人鬼殊途，别说那小丫头，就是花娣也看不见他。他一心求死，要个解脱，该过黄泉饮孟婆，从此忘了这些人事，寻个新生。这样跑了，可要孤独一世。”

&esp;&esp;“他若想，自己便会去。”净霖声音渐沉，“如今他自由自在……”

&esp;&esp;“那你的问题呢？”苍霁回头，见净霖已经枕着肩睡了。

&esp;&esp;净霖这一睡睡得久，久到春寒料峭时方醒。他整个人变得懒散易倦，能横着便不会坐着。苍霁用金珠觅了个好住处，不仅带廊带院，还有人伺候。

&esp;&esp;虽然净霖未曾提起，苍霁却觉得冬林案子在他心里下了结，让他变得似有不同。他从前在山里也会枯坐整日，如今坐时听雨，神色却常恹恹欲睡。

&esp;&esp;“你做什么去了。”

&esp;&esp;净霖持卷倚廊下，看苍霁打伞换鞋。

&esp;&esp;苍霁脱了大氅，抬手让人退干净。他拿了净霖的温茶，一口喝了暖身，又差人烫了酒来。

&esp;&esp;“有钱能使鬼推磨。”苍霁合了盖，“如今我也有钱了，自然是去逍遥了。”

&esp;&esp;“说来解闷。”净霖搁了卷，将自己拢进大氅里。他眉间疲倦不改，又快睡了。

&esp;&esp;那光滑洁润的下巴隐进皮毛间，颊面线条流畅，便叫半睁半合的双目变得更加引人瞩目。苍霁轻声蹲下去，抬手捏到净霖的下巴。

&esp;&esp;“铜铃了无踪迹，你便该吃胖些，待我寻个好日子，吃下肚去算了。”

&esp;&esp;“快下口。”净霖打了哈欠。

&esp;&esp;苍霁的指尖还有些湿，这样触到净霖，便平添一抹滑润。他觉得自己似乎进入了净霖的圈套，在某些时刻对净霖束手无措。可偏偏净霖一直面色如常，像是没那么做，也没那么想过。

&esp;&esp;这个人比别的人更难对付。

&esp;&esp;苍霁开了口:“外边吃的玩的应有尽有，你从前做人的时候就没什么喜好么。”

&esp;&esp;“没有。”净霖用折扇轻抵开苍霁的手指。

&esp;&esp;“好生无趣。”

&esp;&esp;“是啊。”净霖说，“因此养了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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