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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节（第1页）

&esp;&esp;穆雪衣见静玉陷入沉思，喝了半盏热茶，起身道：“我前头还有政务未理完，等会儿陛下醒了要看的。”便要离开。

&esp;&esp;“姐姐且慢。”静玉笑道：“再问您一事——您看那曾资助陛下的孟郎君，跟如今宫中的左中郎将秦燕，若要在陛下心中分个上下，谁上，谁下呢？”

&esp;&esp;不得不说，静玉在捕捉与皇帝有关的人物关系上面还是很下功夫的。

&esp;&esp;一位是从扬州时期就鼎力支持陛下的富商，一位却是不久前才舍命相救的扈从，两人俱是风华正茂，在皇帝心中的位置高低，旁人又如何揣摩？

&esp;&esp;穆雪衣原本还存了跟静玉逗乐的心，此时见他认真，倒是有些过意不去，诚心实意道：“其实你呀，不该往这些事儿上下功夫。以我在陛下身边这些年之所见，陛下并不是非得要三宫六院才足愿的那等人。政务如此繁重，陛下不怎么考虑后宫的事情。你想要的那个职位，多半是不成的。”她说话有点直，却也是为了静玉好，又道：“你要是真就想为陛下打理后宫，那只奔着一个人使劲便好。”

&esp;&esp;静玉听到前面，正心中不快，闻言又转怒为喜，笑问道：“是哪一个人？就知道姐姐最疼我。”

&esp;&esp;穆雪衣道：“自然是齐大将军，陛下从前的驸马。”

&esp;&esp;静玉一愣，讪讪道：“原来是他。”

&esp;&esp;外人不知，他跟这位陛下昔日的驸马，可是从扬州大明寺山下就结上梁子了。

&esp;&esp;如今要他去讨好那个大将军，他如何能甘愿？况且那大将军的脾气实在是坏，

&esp;&esp;穆明珠登基之初的那次大考，是通向科举制的一次小常识，但因为当时情况紧迫，采用的试题非常务实，只考察了学生们对于永平新政的理解。那次考试选出了张彬、胡辛一众寒门才子。他们这数年来在地方上颇有建树。但是那次考试却大大得罪了世家，以至于有以董甘、范辙为首的世家子弟选择联合起来，退出这等考试。

&esp;&esp;只是随后战争爆发，大周先布局地方上的学府，直到永平五年才全国举行乡试，至今岁春日才来迎来第一次正经的会试、乃至于殿试。

&esp;&esp;这次会试出题、监考等事宜，世家官员皆避让，或是称病，或是推诿。

&esp;&esp;从当初皇帝用张彬、胡辛等寒门子弟，世家便觉出情况不妙，如今他们正是在消极抵抗。毕竟兵权尽掌于皇帝手中，他们现在不具备积极反抗的能力。

&esp;&esp;穆明珠对世家的态度心知肚明。因此此前朝中这些与考试、选拔人才相关的职位，十有八

&esp;&esp;九都是世家官员，一旦他们集体“罢工”，部门就近乎瘫痪。这也是他们消极抵抗的底气。不过穆明珠早有准备，世家主动避让，却是正中她下怀。张彬与胡辛等人早已奉密旨入洛阳，他们是第一次人才选拔变革的受益者，也是穆明珠最忠诚的臣子。因为在朝中，他们除了穆明珠，别无倚仗。

&esp;&esp;分科目、出试题、设考场、选考官，有关新春会试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esp;&esp;另有好消息从北地而来，缩居于定州以北的原梁国势力，因为内部部族纷争，三十多个部族合纵连横、分了几个势力彼此攻打，打到永平六年，终于把当地的经济打崩了。于是最后的梁国也分崩离析，贺兰太后与梁国新君只空挂着名号，座下却无一兵一马。原本母子留在贺兰部中，处境尴尬，后来是拓跋氏中的野心家，考虑到新君的象征意义，把母子三人接了去，只是虽然这些人还有南下的心，当下却也没有能力了。又经过部族纷争之乱，在周国边境兵马驱逐之下，最终竟退到了燕州、恒州一带。

&esp;&esp;而萧渊与牛乃棠借此机会，与高车、柔然与吐谷浑等国厘清了国境线，签订了相关文书，至永平六年春，返回洛阳时，恰好是大周第一次正式会试放榜之日。

&esp;&esp;两人虽然回来的路上，已经听到了相关消息，但亲眼看到放榜时的盛况，还是叹为观止。

&esp;&esp;不过被会试取中，还不是这些学子努力的终点，他们还有最后一跃，便是下个月的殿试。

&esp;&esp;那可是要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答卷的！

&esp;&esp;牛乃棠看得有趣，笑道：“大家这么踊跃，若不是我功课实在不成，我都想去考一考了！”她说到这里，想起什么，看向旁边马上的萧渊，道：“你可以呀——你功课一向很好的！”

&esp;&esp;萧渊笑道：“只是跟你比好一些，跟这些寒窗苦读出来的才子们，可就不敢比了。”他其实是谦虚，以他相府出身的文化底子，虽不敢说能在殿试取多少名，但在会试被取中的三百名中还是不难的。只是这每个名额都是成千上万的人在争夺，他既已到了现下的高度，又何必去抢他们视若珍宝的名次？若是皇帝要他去参考作为表率，那是另一回事儿。但眼下看来，这科举制是很成功的，不需要他再做什么。

&esp;&esp;两人骑马已经走过放榜处，牛乃棠的目光却还黏在那簇拥的人群上，忽然回过头来，像是想得有些出神了，道：“你说我能去考吗？”

&esp;&esp;萧渊道：“怎么不能？不过取不取得中，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esp;&esp;“可是我观察那些看榜的人，没有一个是女子。”

&esp;&esp;萧渊微微一愣，中肯道：“这都是从乡试选出来的学子，地方上读书识字的女子本来也少。”

&esp;&esp;“可是世家女子读书呀。”

&esp;&esp;“那等大约就考宫中的女官了？”萧渊也不是很确定。

&esp;&esp;牛乃棠只是自己一时兴起，想要参与科举，这才有此一问，但并没有深思，与萧渊讨论了几句，便暂且抛下了。她又并不会认真跑去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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