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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后膛枪（第1页）

等真正开始谈合作的时候，周归良已经出溜到了桌子底下，克林斯顿咬牙做好舍命陪君子的准备，却没想到对方的酒量这么差。他才微微头晕，周归良竟然连坐都坐不住了，得意之余心想：我的酒量进步了？不对啊，以前和中国人喝酒十场有九场我都得把胃吐出来！

罗虎让人把周归良扶下去，想再找个人作陪，女人不行，巴斯滕和克林斯顿肯定不介意，这在欧洲是平常事，在中国就太麻烦了。最多让女人上来斟酒，而没有同席而坐的资格，良家女子也不敢逾矩。最后还是杨烨过来顶包，他一坐下克林斯顿不禁心惊胆战：还带车轮战的？中国人太不讲究了！

杨烨敬过一杯酒，就开始低头认真吃菜，让克林斯顿松了好大一口气。

“克林斯顿先生，我现在虽然没有高官显爵，却位于中国腹心，等我平定河南、山东的捻党叛乱，相信圣明的皇帝会给我相应的嘉奖，就是开军镇节制一方都有可能。”罗虎的话拉开了这次谈判的序幕，“第一次合作你我双方无法给予完全信任，这点我可以理解，我迫切需要的是军事力量的加强，不然随便一股势力都能摧毁我的根基，商会在我这边投资再多，不也是镜中花水中月？”

别看克林斯顿酒量不行，到了谈判时刻马上抖擞精神，待罗虎说完，他连连摇头：“罗大人，恕我直言，中国虽大，却积贫积弱；人口众多，劳动力低廉，却又产生不了工业国的效益。商会能和罗大人合作的，除了鸦片利润尚可，其它方面恐怕差强人意。”

“克林斯顿先生开诚布公，不过还是对中国的了解太肤浅了。”罗虎呵呵一笑，“中国人可不止喜欢鸦片，欧洲的工艺品其实是能打开中国市场的，但你们的方法不对。大多数人无利不起早，如果不能让人们先见到实实在在的利益和便利，凭什么去买你们的商品？此外，中国的执政者克林斯顿也该有所了解，顽固不化，这是一个庞大的阶层，想彻底打开四万万人的广阔市场，最好的办法是打破守旧阶层的禁锢。现阶段我没这个能力，所以我能做的是妥协和隐忍。”

克林斯顿琢磨着这番话的深层含义，似乎这个中国小吏有极大的野心，难道有意中国的皇冠？这太可笑了，芝麻大的官屁大的地盘，觊觎皇冠不觉得遥不可及吗？

罗虎还在继续说：“中国地大物博，煤、炭、铁、木材等资源都是非常丰富的，当然，那都需要我控制更大的地盘。我们说点实在的，我提供渠道，你们可以在我控制的地区贩卖鸦片，甚至可以在我指定的区域种植罂粟，明面上定一个象征性的税率，暗地里五五开，怎么样？”

“罗大人托巴斯滕写给商会的信不是

三七开吗？”克林斯顿吃了一惊，这手“吃了吐”玩得真溜儿。

罗虎笑着摇头，抖抖袖子道：“我想了又想，五五开是最合适的比例，因为战败的关系中国向欧洲开放市场，但你们究竟获利多少？面对中国的守旧势力和愚昧的国民，你们根本不知道如何入手。而我提供售货渠道，承担着巨大的风险，一旦朝廷得知，肯定给我扣上通洋、贩卖鸦片这样的大罪，光是通洋就够我掉一回脑袋了。”

“五五开不公平，中国人讲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罗大人自己说的三七开……”克林斯顿不能接受这样的解释。

关于利润的分成两人僵持了很久，杨烨啥都不管，还是巴斯滕居中调节，两人决定搁置再议。

谈完一部分细节，罗虎终于转到自己最关心的武器装备上：“克林斯顿先生，如果你们想获得更大的市场，在更多城市贩卖鸦片，不支援一批装备，这在我们中国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克林斯顿犹豫道：“可罗大人要的一千支步枪、五百支马枪太多了，而且要求的是击发枪，这足够武装一支强大的步骑混编部队，以中国军队的战斗力，同时控制四座中等城市都够了。如果罗大人要的是两百支步枪和五十支马枪我想我们还是可以商量的。”

“克林斯顿先生，那些马枪你就算给了我也用不着，因为我根本没有组建骑兵部队，要是养骑兵的话，我手头的一百步兵得裁撤十分之八，并且最多养二十骑兵。”罗虎哈哈大笑，“这样吧，马枪我暂时不要了，步枪我要一千五百支。”

“还是太多，而且香港没有那么多的存货。”克林斯顿说出实情。

“太简单了，没有就造，为了尽快交货，贵商会最好在郑州建一座轻武器厂，专门生产后膛枪。”

“后膛枪？”克林斯顿又吃惊了，“欧洲军队用的都是前膛枪，虽然普鲁士人德莱赛发明了后膛枪，但几乎没有欧洲国家去装备军队，而且后膛枪不是正式称呼，应该叫针刺击发枪，不属于步枪的范畴。”

这是罗虎没想到的，他的印象中后膛枪在十九世纪中叶就出现了，至于什么时候普及却不了解，听克林斯顿的意思，后膛枪还没有引起重视。这就怪罗虎对后膛枪的历史一知半解了，普鲁士人德莱赛自幼喜欢枪械，一八四零年设计出了世界上第一支击针发火的后装步枪，弹药从枪管的后端装入枪膛，并且有效的将弹丸、发射药和火帽用弹药筒联成了一个整体，故又称为德莱赛针刺击发枪，后经改进命名为m1841型德莱赛枪。这是一种机柄式步枪，射手能以各种姿势（卧、跪、立或行进中）装弹和射击，比传统前装枪的射速提高了近五倍，一八五六年

击针后装枪被正式定名为步枪。但后膛枪一开始不被普遍接受，据说一位普鲁士将军非常讨厌后装枪，他在死时留下遗言，要求在他的墓地上用前装滑膛枪放一阵枪声，否则他死不瞑目。一个瑞士军事代表团访问普鲁士时，检阅了普鲁士后装枪部队的瑞士将军边走边嚷嚷道：“用嘴吃东西才是高贵的（前装枪），瑞士射手从来不会卑贱到使用从尾部装填的‘灌肠枪’（后装枪）来射击。”

一直到美国内战、普丹战争中后膛枪出色的表现，后膛枪才开始大放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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