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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2页）

&esp;&esp;“嗯，”检查员拎着铃铛，和苏鹤亭对视，“我长得像侦查系统？”

&esp;&esp;苏鹤亭猛地凑近，端详检查员。

&esp;&esp;这张脸看起来和真人无异。

&esp;&esp;但这是惩罚区啊。

&esp;&esp;这里每个人都可能是主神系统用数据捏造的。想想刚才，什么毕方什么夜行游女，那都是现实世界里不可能出现的东西。

&esp;&esp;“不要轻信刑天的谎言，”那个戴眼镜的小哥轻声说，“我们都是人罢了。”

&esp;&esp;“什么意思，”苏鹤亭说，“你们偷渡进来搞团建？”

&esp;&esp;“我们可不是你这样偷渡进来的人类幸存者，”东方撑着座椅靠背，“我们是没逃出光轨区的囚犯。”

&esp;&esp;旧世界毁灭后，主神联盟占据了象征人类高科技的光轨区。在那里，还有数十万的人类被人工智能囚禁。

&esp;&esp;“你知道养殖场吗？应该知道吧，”东方继续说，“我们几个的身体就在养殖场里，意识被主神放逐，已经在惩罚区里流浪两三年了。”

&esp;&esp;车外的雨还在下，雨滴打在玻璃上，拖出凌乱的水痕。

&esp;&esp;安静中。

&esp;&esp;苏鹤亭用尾巴戳了下检查员的后腰。

&esp;&esp;他说：“给我证明一下你是人。”

&esp;&esp;铃铛

&esp;&esp;检查员对猫尾巴视若无睹，仿佛被戳的不是自己。他把目光挪向苏鹤亭，眼神里有种“爱信不信”的意思。

&esp;&esp;等等。

&esp;&esp;——这个眼神。

&esp;&esp;苏鹤亭暗自琢磨。

&esp;&esp;——这个眼神好熟悉啊？

&esp;&esp;“人在这里会流血。”戴眼镜的俞骋慌忙插话，担心苏鹤亭不信，“主神系统为了让惩罚区更接近现实，把人设定为受伤会流血，死亡会弥散的脆弱之物，所以能流血的都是人。”

&esp;&esp;“等一下，”苏鹤亭想起上次来惩罚区的事情，徘徊的目光落回检查员身上，“我记得这位长官会复活。”

&esp;&esp;他把“长官”两个字念得异常清晰。

&esp;&esp;“那是——”

&esp;&esp;“那是意识的转移，”检查员接过话，并把它继续说了下去，“我和他们不共用同一设定，短暂离开时会有自动调整器来修复我在这里的虚拟载体，当载体修复完毕，我的意识就会重新导入，看起来像是复活。”

&esp;&esp;“懂了，”苏鹤亭说，“你的身体不在养殖场。”

&esp;&esp;光轨区-养殖场内的人类都由人工智能负责监控，他们进入惩罚区连接的是统一接口或芯片，要遵循主神系统设置的程序，即便有屏蔽器在手，也依然会受伤甚至死亡。但检查员能自动转移意识这件事过分自由，所以苏鹤亭猜测他的身体不在养殖场，应该是个跟自己一样的偷渡客。

&esp;&esp;“嗯。”检查员算是承认了，但也没说自己的身体在哪里。

&esp;&esp;苏鹤亭忽然问：“你不会是个机器人吧？”

&esp;&esp;检查员说：“……姑且还是个人。”

&esp;&esp;新世界还做不到完整的意识储存，他们只能在惩罚区这样庞大、复杂的虚拟世界里寻找一些可能存在的bug。正如检查员所说，他只能短暂地离开，如果他的自动调节器被毁，虚拟载体修复时间过长，他也会死亡。

&esp;&esp;只有人工智能除外，它们不仅能栖身于机器，还能在机器被销毁以后长时间，甚至永远地活着。

&esp;&esp;“既然大家都是人，”苏鹤亭问，“上次干吗追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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