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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德抬眸看着温婉娴静的青竹美人,将领她入京一事说了。
听完,柳青竹面色一变,叶明德道:“你不乐意?”
柳青竹再笑不出来,只一脸忡忡的样子,道:“兹事体大,驸马爷您可问过长公主?”
“这就是殿下的意思。”叶明德端起桌上为他倒的茶,抿了一口,烫得咋舌。
柳青竹脸色苍白,又想到什么,紧忙道:“青竹与教坊早已签下卖身契,已是贱籍。”
语毕,秦嬷嬷领了一个小厮步入房内,小厮手上举着个托盘。嬷嬷朝叶明德行了个礼,将托盘放在柳青竹的桌上,道:“这是你的卖身契,从此以后,你就是清白人家了。”
柳青竹错愕地看着她,“嬷嬷......”
秦嬷嬷一脸歉疚,不敢看她,低声道:“这是公主殿下的意思。”
叶明德抿了下唇,对柳青竹道:“今夜好好收拾,明日我来接你入京。”
说完,叶明德掀帘而出,元五侯在一旁,道:“爷,你当真要带她入京?”
叶明德看了他一眼,反问道:“她不好吗?”
元五低下头,回答道:“青竹美人,确实不一样。可您这般做,对她未必好。”
叶明德叹了口气,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事到如今,走不了回头路了!”
元五摇摇头,跟上他的步伐,喃喃自语道:“驸马爷,你可真是害人害己。”
夜间,柳青竹觉浅,被厢房内一阵骚动吵醒,她睁眼一看,只见琼瑶和婉玉背着个包袱在屋内走来走去。
柳青竹睡眼惺忪,问道:“你们俩个这是做什么?”
琼瑶见她醒了,连去拉她起来,道:“姑娘,咱跑吧!”
柳青竹看着她,“跑哪去?”
琼瑶一脸担忧,道:“难不成,你真要随那个叶二入京?”
柳青竹坐直了身子,整理衣襟,道:“我想好了,就随他去吧。咱在扬州这么多年都摸不到当年那案的一点尾巴,说不定到汴京,能查到些什么。”
琼瑶用指尖点了点她的眉心,焦急道:“你傻啊,姑娘,公主府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龙潭虎穴,这姬秋雨号称京城第一毒妇,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咱就这么去了,还想活着出来?”
柳青竹瞧她愁眉苦脸,笑问道:“你怕啦?”
琼瑶还是皱着眉,垂下眼睫,嘟嚷道:“我只是怕姑娘你......”
柳青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我在,你不要怕。”
琼瑶不说话了,眼眶红了一圈。
次日,叶明德来接她。柳青竹什么也没带,墨发好好梳着,敛去了勾栏气,倒有些大家闺秀的风范。她身后跟着两个丫头,一人手中抱着琴,一人手中抱着剑。
柳青竹道:“这是青竹自小一起长大的丫头,此次入京,想带着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这并非难事,叶明德点头同意,他又瞥了眼两个丫头手中器物,问道:“就带着这些?”
柳青竹笑答:“青竹入红颜坊时,只带了这两件家母遗物,以清白身入以清白身出,理应带走的,就这两件。”
叶明德点点头,想伸手扶她进马车,不料柳青竹略过了他,扶着那俩丫头的手进去了。叶明德悻悻地收回手,什么也没说。
一路快马加鞭,柳青竹胃颠得难受,琼瑶喂了片柠檬教她含着,叶明德也不好受,只是好面子不说,他看了琼瑶一眼,琼瑶装作没瞧见,又塞了片放在婉玉的手里。
百里葳蕤背着一筐画卷在集市里走着,她脚步一顿,只见红颜坊门前围了一圈人,她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挤开人群往里走,抬眼一看,秦嬷嬷领了个新花魁站在台上,宣称道:“以后,这就是红颜坊新头牌了。”
底下一片怨声载道,说这红颜坊怎的越办越差了。那新花魁有些局促,秦嬷嬷教她先回里头去。
百里葳蕤脸色变得煞白,她攥住秦嬷嬷的衣角,忙问道:“青竹美人去哪了?”
秦嬷嬷先是一愣,后认出了这是那个画贩子丫头,于是回答道:“哦,柳青竹被驸马爷赎了清白身,现在估摸着在入京路上了。”
百里葳蕤听后,脸上一点血色也没了,撞开旁人转头就跑了,留下一地凌乱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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