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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一天,他们终究还是没能走到这一步。因为就在他们吻得天崩地裂时,房间门突然被人推了开来。阿延坐在轮椅里,由保姆推着呆立在门口,看着屋子里正忙活的两人,惊得目瞪口呆。
还没满五岁的小男孩,显然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接吻,也搞不清楚男人和女人之间会有什么样的感情。在他的印象里,女孩子就是爱哭和爱漂亮的小家伙,她们总是香喷喷的,但跟你抢零食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手软。所以阿延对女生总是又爱又恨的,却又总是搞不定她们。
眼前看到的一切,显然已经完全超出他能理解的范畴。他手里拿着那个装牛奶的空杯子,本来是想过来跟爸妈炫耀一下的,想让他们表扬一下自己很乖,没想到看到了很黄很暴力的一幕,瞬间就石化在了轮椅里。
推阿延过来的保姆今年大约五十多岁,站在那里也是满脸通红,羞愧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她虽然不是老古板,也知道现在年轻人干柴烈火起来没个准数儿。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大白天的少爷和少奶奶就在房里忙活起来了。
更让她尴尬的是,目前的这一切还是她造成的。要不是她推阿延过来,她给开的门,大家都不会面临这种局面。真不知道阿延小小年纪看到了这一幕,会不会对他的心灵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
屋门口的两个人都有风化成标本的趋势,而屋内的两个人,感觉则截然不同。段轻哲向来是天塌下来也变不改色的人,虽然让孩子撞破了“奸情”,他也毫不在乎。他知道阿延不懂这种事情,就算看到了,过不了几分钟也就忘了。还不如让他看一集卡通片来得印象深刻。至于保姆嘛,年纪都能当他妈了,看到了就看到了。反正他是这家的主人,没人敢在他面前说半个“不”字。
他这人从小就办事稳当,一直被人夸奖惯了,无论他做了什么,别人总认为是对的。久而久之,他似乎也形成了某种固定思维,在看待某些问题上,就显得比较淡定了。
而与他的厚脸皮不同的是,白忻卉这个人脸皮特别得薄,薄到已经有些极端的程度。目前这样的情况,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几乎逼得她要放声尖叫。若不是顾及着孩子在场,她或许真的会失控大叫也说不准。
这么丢脸的事情,她几乎无法去面对。在那样的时刻,她唯一想到的事情就是逃离。她必须立刻离开这个地方,最后从此消失在这幢房子里,永远都不要再让人见到她。
白忻卉那一刻的表现,真可用“恼羞成怒”来形容。她像是突然神力附体,刚刚还一副柔弱无骨的模样,转瞬间就成了女金刚。她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用力推开了段轻哲,甚至顾不少整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和衣服,就拎着皮包像一阵风似地冲了出去。
她跑过阿延的身边时,甚至不敢去看孩子一眼,就像那是什么少见的毒蛇猛兽似的。她就这么一路跑出了段家的别墅,跑出了小区,跑到了马路边。
正巧这时候有辆的士从小区里开出来,大约是送完人要返回市区。白忻卉二话不说就跳上了的士,催促司机快开车,那紧张慌乱的模样,甚至令司机产生了后面有恶狗追她的错觉。
司机本来想要关心她几句,但见她一脸严肃而凶狠的表情,吓得一个字而不敢说,只能默默地开自己的车。白忻卉坐在后排的座位上,努力维持着脸上的表情,整个人的情绪却已处在崩溃的边缘。车里狭小的空间让她又想起了刚才燥热而淫糜的气氛,那种火烧般的感觉一寸寸地吞噬着她的皮肤,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活生生地烧成灰烬。
就算是离婚的那一刻,她也不曾感觉如此窘迫。那种像是生生被人剥光看净的感觉,就像恶梦一般,时刻萦绕在她的心头。以至于她在此后的很久一段时间里,都非常害怕跟段轻哲独处。
司机大叔载了这么个奇怪的女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一路猛踩油门,快速地将白忻卉送回了目的地。白忻卉在车上吹了一路的空调,情绪总算稳定了一些。等到了家门口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成了常态,那快速的心跳频率,也渐渐调回了正常速度。
她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还不忘深呼吸了一口,然后才故做轻松地往家里走去。这个时候,应该正是吃晚饭的当口,不出意外的话,家里人应该都聚在客厅里,等着佣人上菜。
白忻卉走到门口,见里面灯火通明,刚准备伸手去敲门,突然就听得屋里传出了一阵吵闹的声音。这种声音听起来极不寻常,几乎很少在白家出现。她不由愣了一下,举到半空中的手就这么停了下来。
有个园丁正好在院子里做活儿,见到她后便迎了上来。白忻卉下意识地就问道:“钟伯,这是怎么了,家里来客人了吗?”
这情况似乎也不像是来客人了,倒更像是讨债的人冲上门了。仔细听听,屋里的人吵得那是一个惊天动地,即便隔着厚实的门板,也能听到那种惊天动地的响声。
钟伯抹了把脸上的汗,讪讪地笑道:“小姐,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少爷跟太太吵了几句,您要不要进去劝劝?”
白忻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即使今天受了极大的震惊,她也依旧坚信自己的听力没有问题。钟伯说的话,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书,以至于她不得不又重新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谁跟谁在吵架?”
“那个,是少爷跟老太太,具体情况我也不大清楚,吵了有一会儿了。小姐快进去劝劝吧。”
钟伯的话音刚落,大门就从里面砰地一声推了开来。白忻卉那向来斯文有礼的弟弟白梓枫,像阵风似地从门里跑了出来,擦着她的肩膀大步离去。
屋子里,部长夫人尖利的叫声还在那里回荡,就像是一头正在喷火的巨龙。白忻卉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果断地追着弟弟的脚步而去,在院子的大门口,生生地将他给拦了下来。
32、师生恋
白忻卉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弟弟白梓枫的脸上,出现过这样的表情。那种着急上火、火冒三丈的表情,甚至令白忻卉觉得,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弟弟。
在她的印象里,弟弟是这个世界上真正温文尔雅的男人。跟段轻哲那种笑里藏刀表里不一的男人不一样,弟弟是完全的新世纪好男人。说话从来温言细语,无论遇到多大多难堪的事情,他都能一笑置之。小的时候他们姐弟两个经常碰到小流氓找麻烦,欺负他们这种官家子弟,白忻卉一个女孩子还总是气得直跳脚,偏偏弟弟永远好脾气,从不与人红脸。以至于到后来,那几个小流氓都跟他成了朋友,整天围着他转,顺便拿他的零花钱买点好吃的。
就这样好脾气的一个人,从大学顺利毕业后就窝在学校里教书,整天被一帮年轻学生骑在头顶上,大叫着“老师我好爱你啊”“老师期末让我们都过了吧”,期间还收到了好几个女学生表白的情书。白忻卉一直觉得,弟弟真可以算得上是一朵变异的奇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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