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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二人顶着半边红云往回走,这厢姜荻将将拨开珠帘,那边哑奴就匆匆从厨房里跑了出来,他拿出一纸信函递给姜荻,
【“这个是一刻钟之前突然出现在桌上的,没见到人。”】
哑奴隐隐约约间也能意识到姜荻的身份或许非同寻常,他担心是什么要事,半分耽搁都没有,他们一回来,就将信函之事告知姜荻,
而姜荻拆开信函之后神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激动起来,眼眶半红,竟是有喜极而泣之色,哑奴还从未见过她这般激动的时候,还不来得及多问,她只是匆匆一扫,便捏着信函急匆匆跑出了门,
“我出去一下,不必等我,你们先吃。”
只留下赵明夷一人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封信上,右下角有一个印章,
军用印章,能有此章者,朝中只有一人,来者是谁,再明显不过。
青年眸色沉沉,隐隐间露出一些凶狠,
贺淮鄞,
男人天生的劣根性让他对这位只有见面之交的青年怀着非同寻常的恶意,
尤其是关乎姜荻,这种恶意更是发展成了一种无法掩盖的,抗拒,
合水镇有一棵姻缘树,是一棵百年的梨花树,那处偏远,早已不见什么人烟,如今树下却站着一人,
姜荻一路跑过来,寒风刮过面颊,她却不觉寒冷,走得近了些,却不知为何,竟生出了些近乡情怯的感受,
树下青年长身玉立,发冠高束,她眼睛一热,恍惚间竟觉得那年京都的红衣少年又回来了,
他微服出行,并未披甲,身形显得清瘦些,遥遥相望,姜荻窥见他眼中笑意,自己也不自觉弯起嘴角,
还好,他还平安,也好在,战争还未曾磨去他的少年心性。
这封信对于姜荻而言,更多的,是一份平安。
远远的,青年向她展开双臂,姜荻远远瞧着,不觉间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
“阿旎!我回来了!”
再也忍不住了,姜荻拎着裙子跑过去,就这样扑进了青年怀中,他们紧紧相拥,在夕阳下宛若一对璧人,剪影都显得缱绻,
良久后,贺淮鄞放开了姜荻,她哭得双眼通红,就连鼻尖也是红的,青年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
“都多大了,还这么爱哭。”
姜荻啜泣着拂开他的手,只是抓着他的双手将他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番,看更多好书就到:poshu8.com
“好了,我没事,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姜荻不言,只是拽着青年手腕细细把脉后才松了口气,
“你知不知道,那封信传来,说你受了重伤,我有多害怕。”
她是真的害怕,那种恐惧,甚至比起知道阿爹战死的消息时更为强烈,那时恍惚,对于死亡的感觉并没有那样强烈,直至后面,越来越多的人离去,姜荻已经承受不住那种痛楚了,
贺淮鄞知道她有多痛,他何尝不痛呢,他的痛与她的一样,从来也不少上半分半厘的,当下便也红了双眼,
“阿旎不要害怕,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们都会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于战场上生生被贯穿了半个肩背也从未倒下过的少年将军,此刻却红着眼眶,弯下了那向来笔直的身躯,
他们于对方而言,从来也不是什么少年将军、侯府嫡女,只不过是两个可怜人的互相取暖罢了,
情绪稍止,二人坐于树下说了说这一年的近况,大多数时间里都是贺淮鄞在问些寻常事,如同兄长一般关切,并未提及那封信,反而是姜荻眉眼弯弯地笑道,
“你怎不问我退婚之事?”
退婚之时正是他领兵出征之际,姜荻将信交给将军府管家,在贺淮鄞归来之时再给他,
姜荻了解他,他若真的不在乎,定然不会像这般闭口不谈,她也希望能将此事与他开诚布公地聊开,
青年闻言,只甩了甩身后马尾,恣意潇洒,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很亮,
“只要是阿旎想要的,无论什么我都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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