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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能给谢卿书什么?他可比你聪明多了,你和谢晋河真要让他挑,他想都不想,站在他爹身边。为什么呢,因为他爹才是给他谢家嫡子身份的人。你呢,要是离开了谢晋河,你屁也不是,何况,”周玉苏字字诛心后,又是一声冷笑,“现在谢卿书自已的屁股都擦不干净,哪有空理你。”
&esp;&esp;钟氏脑子一下又炸开,怒目而视着眼前周玉苏那张丑陋如恶灵的脸,想起方才自已挨打时,周玉苏连一句劝话都没有,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伸出一只手,揪住周玉苏的头发,狠狠往下一扯,嘴里发狠骂道:“若不是你,我会吃这般苦头,你不帮着劝着、拦着,还兴灾乐祸。”
&esp;&esp;周玉苏虽然比她年轻,可身子刚刚大伤过,虚弱得很,哪经得摔,眼看要落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伸手就往钟氏的伤臂抓去。
&esp;&esp;霎时,疼得钟氏连惨叫都来不及,全身剧烈一抖,直接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esp;&esp;“蠢货……”周玉苏小心翼翼地将自已的头发从钟氏的手里抽出来,起身下地,趿上绣鞋,瞥了一超钟氏,缓缓走到妆台前,坐定,拿起梳子轻轻梳理着头发。
&esp;&esp;经过李夫人内服外用的药,镜中的那张脸已消了浮肿,五官轮廓虽然不明显,但眼角那一层硬痂已经脱落,还有下巴,已渐显尖削,与夏凌惜稍圆的下巴略有区别。
&esp;&esp;“再过几天,就得想方设法易容了,否则,这两边颊显得太窄了,可是……易容的东西都用完了,怎么办呢,那些东西都不便宜,可我现在一两银子也没有,怎么办呢……”周玉苏轻轻蹙了一下眉,看着自已的手,因为消了肿,手指也渐渐纤细,只怕再过半个月,手上就看不出粗粟了,夏凌惜常年雕刻,手指与她区别太大,别人还好,谢卿书肯定是瞒不过。
&esp;&esp;“这手得这两天就得弄,哎,怎么办,到哪里去弄银子……。”
&esp;&esp;周玉苏轻叹一声,站起身,左右踱着脚步,恍惚间,环视着四周,她记得,五个月前,也正是在这个寝房内,这个妆台前,她易容成了夏凌惜的模样,让钟氏欣喜万分。
&esp;&esp;也就是那一晚,她和钟氏决定谋杀夏凌惜。
&esp;&esp;那时候,两个母女目标一致,相处融洽,哪象如今,一碰面就象是刺猬,恨不得把对方刺死。
&esp;&esp;聚福阁,谢老夫人寝房。
&esp;&esp;谢老夫人知道昨夜谢晋河暴打钟氏致她原本脱臼的手断了后,脸上并无异色,只是长叹了一下,对身边侍候的刘氏道:“二媳妇,六丫头如今有宫里照看着,皇上又肯尽心,将来指不定身子就能痊愈,你看看,学着管管府里的事,将来万一我不在了,这谢家就交给你了。”
&esp;&esp;“不是有金玉么?”刘氏用玉钗小心地插进谢老夫人脑后的发髻,用拿了一朵浅紫的东珠别上。
&esp;&esp;金玉是蔡氏的闺名,刘氏虽然不参与内宅之事,但对蔡氏和钟氏两人明争暗斗还是略有所觉。
&esp;&esp;谢老夫人摆摆手,冷哼一声,“金玉心术不正,与雯秋一丘之貉,不是个托家之人。”
&esp;&esp;刘氏抿嘴一笑,那晚钟氏落胎,是怎么被逮个正着,稍一分析就出了结果,刘氏出生官家,父亲官虽不大,也没有实权,但家教极严,她自小知书达礼,不与人相争,但并不代表她懵懵憧憧,没个心眼,否则,谢老夫人也不会将良媛交托到她的手上。
&esp;&esp;梳洗完毕后,刘氏扶着谢老夫人到外寝,奉上茶,谢老夫人饮了一口,蹙眉问:“阿芝,昨晚老大把秋雯给打了,你怎么看?”
&esp;&esp;刘氏闺名是刘芝,这么多年,谢老夫人极少喊她闺名,刘氏听出不同寻常,所以,不预如往常般轻巧避过,她仔细思忖片刻,道:“大嫂的人品确实不怎么样,但说到她与人私通,媳妇还真的不敢相信,但那晚在大嫂房里,确确实实有人落胎,所以,儿媳猜,真正落胎的,只怕是凌惜。”
&esp;&esp;钟氏若肚里有孩子,就算是落了,谢晋河也不可能为此事打嫡妻,唯有他怀疑钟氏红杏出墙。
&esp;&esp;可钟氏是什么样的人,刘氏和她做了十几年的妯娌,多少有些了解,钟氏没这个想法,也没这个胆。
&esp;&esp;何况,谢府人多嘴杂,又不是独门独户,钟氏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与别的男人暗渡陈仓?
&esp;&esp;“落胎那晚,看到凌惜也在雯秋房里,说话时,气息不对,走路的姿势也不对,为娘只是怀疑,但想到她毕竟是卿书的人,两夫妻平日里感情还好,所以,也不敢多想,但今日听说钟氏被打,就确定了。”谢老夫人心口重重沉落,拿起一旁的茶,用茶盖缓缓拨开上面飘浮的茶叶,思忖良久,方道:“娘最近很看不透凌惜这媳妇,好象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但媳妇如何,枕边人是最清楚,只是卿书待她还是跟往常一样,这就让为娘猜不透了。”
&esp;&esp;“媳妇也有这感觉,但媳妇不明白,凌惜要是怀了,这是件大喜事,就算是之前孙大夫诊脉,说没有,也有可能是诊错,后来月事来了,也可以说是先兆流产,何必……”刘氏微微颔首,眼角微微眯着,“从中秋夜开始,她的性情就突然变化,易怒易惊,这很象一个孕妇的情况。还有,她最近的体形明显变粗,儿媳只道凌惜是发福,加上她穿的袍子又很宽松,以为是衣裙的原因。还有她的穿衣风格,也有明显的变化,以前夏凌惜常为了出门方便,都穿得极简单,可最近,光腰旁边的流苏就看了让人眼花缭乱,之前没往它处想,现在回想起来,可疑之处太多,包括她的行为举止,也完全改了习惯。”
&esp;&esp;尽管刘氏说的话与谢老夫人不谋而合,但她还是越听心越惊:“都说说,哪些地方可疑?”
&esp;&esp;“夏凌惜极少愿意在府里呆着,平日多数早出晚归,就算是在府上,也常见她拿着雕刀,在寝房里刻着。但如今她成日守在寝房,连外寝都不愿出,虽说是肌肤过敏,但也不致于如此讳莫如深,所以,儿媳猜是……。”
&esp;&esp;谢老夫人冷冷续了一句:“你也猜她腹中的那块肉不是卿书的,是不是?”
&esp;&esp;刘氏缓缓地颔首:“上回卿书走后,凌惜月事拖延,您还道是她有喜了,特意请了孙大夫给她诊脉,发现是误会后,没几天,凌惜的月事就来了,后来,凌惜就进了玉窖别苑,这一段时间,卿书都在扬州。”
&esp;&esp;两人静了下来,玉窖别苑,那么多男护卫。
&esp;&esp;少顷,谢老夫人冷哼道:“从玉窖回来,和钟雯秋的关系也起了很大的变化,以前她和秋雯,嘴里亲热,实则疏离,钟氏也是,以前也是做足了戏。可现在,倒是真变贴心,这几日,两人同寝同食。”谢老夫人又是一声冷笑,“钟雯秋居然为她打掩护,真是猪油蒙了心,难怪这些年,老大对她越来越疏远。”
&esp;&esp;刘氏叹一声,问:“母亲,此事你预如何处置?”
&esp;&esp;“先等良媛的事定下,如今,谢府多一件事不如少一件事。”
&esp;&esp;“只是太委屈卿书了。”
&esp;&esp;“有什么委屈,媳妇是她挑的,就算将来,他不愿休,我这做祖母的还能怎样?”谢老夫人站起身,摇了摇头,“用膳吧,稍后,你陪母亲去一趟珈兰寺,今天是杨夫人上香的日子,也该和杨夫人提一提,收良媛为义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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