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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节（第1页）

&esp;&esp;周五深夜，西北省会，机场航站楼。

&esp;&esp;尚扬行色匆匆地拿到行李，一边拖着朝外面走，一边再次拨了金旭的电话，上飞机前他拨过几次，都没有接通。

&esp;&esp;万幸的是这次通了。

&esp;&esp;“喂？”尚扬倏然站定，不确定地问那边，“是谁？”

&esp;&esp;“老婆，是我。”金旭的声音听起来疲惫而低沉。

&esp;&esp;尚扬险些在这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叫出声，急忙压抑住情绪，尽量平静地问：“你在哪儿？怎么样？”

&esp;&esp;金旭道：“省厅招待所，被‘留置’了。”

&esp;&esp;尚扬：“……”

&esp;&esp;留置措施，等同于过去的隔离审查。

&esp;&esp;但尚扬很快道：“少来吓我，真被采取了留置措施，你还能接我电话？”

&esp;&esp;金旭笑一声，又叹气：“也差不太多，下午叫我去问话，手机被收了。”

&esp;&esp;他听到尚扬那边背景音是在机场，道：“不能去接你，自己叫辆车过来吧，我不方便出去，你能进来‘探监’。”

&esp;&esp;尚扬深吸一口气，继续朝机场外走，说：“我这就过去了，见面再详谈。”

&esp;&esp;没有被隔离审查，但也一定程度地被限制了人身自由。

&esp;&esp;还好……尚扬想，比他在天上想象中的情况要好很多了，至少还能让他见到本人。

&esp;&esp;昨天午后，该市，有的平台会把标题改一两个字，百家号和公众号等自媒体争相转载，或者是照搬片段。

&esp;&esp;文章内容春秋笔法，讲了一段吃瓜群众喜闻乐见的桃色命案：

&esp;&esp;年轻貌美的女医生陈某突然从办公室翻窗跳楼，案发啊！”正牌“局长夫人”大怒道，“你们省厅的舆情部门在干什么？这种文章还不采取措施？查过源头了吗？”

&esp;&esp;古飞：“在查了在查了。文章是撤不干净，微博能撤热搜都是夹总愿意给公安面子，好些平台根本不买穷省公安的账，你知道吧，这种文章流量都很大的。”

&esp;&esp;尚扬：“那就往上面报……我不看评论都知道会被群众怎么说，这瞎编乱造的文章，社会影响太恶劣了！”

&esp;&esp;这不只是对金旭一个人有影响，是会影响到整个公安队伍乃至全社会的稳定和谐，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群众对警察叔叔的信任或不信任，仰赖于出现在所有社会事件和新闻里的每一个“警察”。

&esp;&esp;古飞道：“已经上报过了。微信群、朋友圈，早就传疯了，越往下压，信的人没准还更多。”

&esp;&esp;尚扬又把那文章扫了几眼，评论压根不敢看，已经气得眼前发黑。

&esp;&esp;古语说君子不立围墙之下，而现代网络现实的每一天，每一个人，鲜花掌声里的明星如柏图，996攒首付的码农如乐晓雯男友，治病救人的白衣天使如陈静，拿着几千块工资九年没休过假的警察，不管你是谁，你们兢兢业业工作，清清白白做人，某一天好端端走在路上，都有可能被网络暴徒迎面泼一身粪，不明就里的网友还会叫上一声，泼得好。

&esp;&esp;

&esp;&esp;从另个角度来说，金旭被留置在这里，不仅是为了配合组织尽快调查清楚真相，也是组织在变相保护他，先把孩子打一顿给外面看。

&esp;&esp;“等查清楚了，一定会帮金副局澄清影响的。尚主任，我们地方上现在没以前那么僵化，不会因为一篇狗屁倒灶的营销号软文就冤枉好同志。上级、我们，都相信金副局。”古飞道。

&esp;&esp;尚扬纠正他道：“他现在不是副局了。”

&esp;&esp;“是金队长，我主要叫副局叫习惯了，”古飞道，“以前在白原跟着他做过一段事，他可是我的偶像。尚主任，其实我见过你，金队长以前就给我看过你的照片。”

&esp;&esp;尚扬知道是哪一张。

&esp;&esp;刚恋爱的时候，金旭也给他看过，那是金旭从学校官网截图保存的一张尚扬大学时候的照片，金旭身边少数人是曾见过的。

&esp;&esp;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跟别人说自己。尚扬既尴尬，同时也更能确定，刑警古飞是真真儿的自己人。

&esp;&esp;他现下更没心思回去休息，心也更悬了起来，甚至怀疑金旭刚才那么轻描淡写，都为了让他放心，没准向他隐瞒了不少情节。

&esp;&esp;“现在这案子到底什么进展？”他向眼前这位古飞警官问道，”能说吗？挑能说的告诉我就行。”

&esp;&esp;古飞道：“能说，没什么机密，案情本身不算复杂，就是监控坏了，没有直接证据指向真凶，只能用咱们多年来的老办法，发动群众，搞人海战术，摸排嫌疑人。”

&esp;&esp;昨天午后，金旭在医院附近办完公事，顺路去找陈医生咨询些神经方面的问题，陈医生下午不坐诊，两人便约了在她的办公室见，两人手机里都能找到约见的微信聊天记录。

&esp;&esp;金旭把警车停在医院对面车位，步行进入医院，当时已开始下雨，他快步来到办公楼，还没出故障的监控摄像头拍到了他进办公楼的画面。

&esp;&esp;陈静办公室在六楼，楼层不高，金旭又看到电梯正上行，懒得在楼下等，于是爬楼梯上去。

&esp;&esp;楼道监控只拍到他进入楼梯间，办公楼监控系统便遭雷击，黑了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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