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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夫人无意间完成了她釜底抽薪的计划。&ldo;这主意极好！&rdo;十一娘感叹道，&ldo;这样一来，我二叔也就不好说什么了。&rdo;一个巴掌拍不响，可能朱家老太太和七娘都有错。但她们只认识七娘，听得也是七娘的片面之词，维护的也是七娘的利益。她真诚地向五夫人说了声&ldo;谢谢&rdo;：&ldo;这件事多亏你能出面，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rdo;&ldo;自家人，有什么好各气的。&rdo;五夫人掩了袖笑，&ldo;四嫂只是关心则乱，一时想不到而已。&rdo;两人说着话，马车停了下来──到家了！五夫人嘱咐：&ldo;明天四嫂还是回一趟弓弦胡同的好。七娘虽然拿定了主意，可二老爷毕竟是做父亲的，只怕一时还想不通。还有余太太那边。有个出面帮着说话的人，也都好消了自己的责任。&rdo;&ldo;我记下了。&rdo;十一娘说着，和五夫人下了马车，又坐着青帷小油车去了太夫人那里。&ldo;怎么？记得回来了！&rdo;太夫人打趣她们两人个，&ldo;七娘还好吧？&rdo;她们对太夫人解释七娘来燕京的理由是为了看病。&ldo;心里难受着。&rdo;五夫人坐到了太夫人身边，&ldo;她说明天一早来给您问安，我拦了。&rdo;帮着七娘说话。&ldo;你拦得对。&rdo;太夫人点头，&ldo;她心时估计是乱的，就不要再给她添事了。等她的病有了个眉目，到时候欢欢喜喜的来见我，我看着也高兴。&rdo;然后问她们，&ldo;吃过饭了没有？&rdo;十一娘正要答话，五夫人已道：&ldo;吃了，吃了。余太太留我们吃的晚饭。所以回来晚了些。&rdo;&ldo;那你们快回去吧！&rdo;太夫人笑道，&ldo;诜哥儿和勤哥儿可一天没有看见母亲了！&rdo;两人曲膝行礼退了出去。十一娘歉意地道：&ldo;为了我的事让弟妹在太夫人面前相帮……五弟妹不如到我那里去吃晚饭吧？我来做两道小菜招待你。&rdo;&ldo;你惦记着勤哥儿，我惦记着诜哥儿。还是改天打扰四嫂吧！&rdo;五夫人说着，就要和她分手。迎面走来了三夫人和方氏。&ldo;来给娘问安？&rdo;五夫人打着招呼，大家见了礼。&ldo;是啊！&rdo;三夫人笑道，&ldo;听说你们去余太太家串门了？&rdo;五夫人笑着点头，道：&ldo;我听娘说，三嫂觉得大少奶奶知书达理，孝顺贤淑，根本不用你教规矩？那三嫂岂不是可以回山阳了？如果三嫂回山阳，大奶奶可跟着一起去？&rdo;三夫人一愣，含含糊糊地道：&ldo;这要看娘的意思。&rdo;五夫人就&ldo;哎呀&rdo;一声，半是调侃，半是正经地道：&ldo;我可不管这些。总而言之，谨哥儿周岁礼，大少奶奶送了本价值连城的古藉给谨哥儿做贺礼。我们诜哥儿周岁礼的时候，大少奶奶也得送古一样的古藉给我们诜哥儿才行，要不然，小心我追到山阳去讨！&rdo;三夫人、方氏和十一娘闻言都微微神色一变。&ldo;价值连城的古藉？&rdo;三夫人喃喃地望着方氏。方氏显得有些拘束，低声道：&ldo;是大伯父给的陪嫁，正好用得着而已！&rdo;十一娘眉头直皱，拉了五夫人：&ldo;一天没落屋了。三嫂他们还要去给太夫人问安呢&rdo;然后催促三夫人，&ldo;小丫鬟已经进去禀了，你们再不进去，太夫人要差人来问了&rdo;然后拉着五夫人走了。三夫人盯着十一娘和五夫人的背影良久，这才回眸深深地望了方氏一眼，然后转身进了正厅。方氏眼神一暗，轻轻叹了口气，蹑手蹑脚地跟了进去。十一娘不由劝五夫人：&ldo;我们做长辈的，何必为难小辈！&rdo;&ldo;先人栽树，后人乘凉。&rdo;五夫人不以为然，&ldo;谁要三嫂待人苛刻？要不然我也不会专挑她的刺了。&rdo;又道，&ldo;不过，话又回来了，我这样，也是为了大少奶奶好──三嫂当着别人的面猛地夸大少奶奶。可平日里对大少奶奶却十分严厉。别说是早晚的昏晨定省了，就是一日三餐，大少奶奶也要在一旁立规矩。我们也是做媳妇的，娘可曾这样对待我们？她真是摆谱摆得没个正经了要不然娘也不会这样一回两回地压着她。&ldo;我这次索性把话挑明了，以三嫂的性子，如果搁在平时，肯定会惩戒大少奶奶一番。可她如今想去山阳，就只能把脾气忍着。不仅要忍着，还要继续在太夫人面前夸方氏。这样方氏知道怎样拿捏她，以后也不至于像个小媳妇似的，唯唯诺诺地看她的眼色行事。而且就算哪天大少奶奶有个什么不是的地方，三嫂先前把媳妇夸成了一朵花，之后也不好明着发落。&rdo;又道，&ldo;方家毕竟是湖州望族，在士林里又享有清誉。要是有个什么话传出去，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脸上无光。四嫂可别忘了，我们家的歆姐儿、诜哥儿，还有你们家的……&rdo;她说着，语气一滞，&ldo;诫哥儿、谨哥儿还没有说亲呢！&rdo;十一娘无奈地笑。明明是自己要和三夫人打擂台，偏偏还理直气壮的。而且话已经说出了口，再责怪也没有用了。只能以后瞅着机会帮三夫人和方氏弥补一下关系了。回到屋里，徐令宜倚在内室临窗的大炕上看书，谨哥儿小脸儿红扑扑地睡在他的身边。&ldo;谨哥儿没有哭闹？&rdo;十一娘轻手轻脚地坐在炕边，俯身吻了吻谨哥儿的小脸蛋。徐令宜放了书，爱怜地摸了摸谨哥儿的头发，低声道：&ldo;晚上的时候吵了一会。我来我一直陪着他玩，累了，就睡了。&rdo;十一娘十分愧疚，又亲了亲儿子的面颊：&ldo;以后再也不这样了！&rdo;徐令宜听了直笑：&ldo;他是男孩子，可不能一辈子栓在你的裤腰带上。该放手的时候就应该放手！&rdo;十一娘心里还是很难受。坐在那里握了谨哥儿的小手看了半天。&ldo;快去更衣吧！&rdo;徐令宜就道，&ldo;时候不早了，你在外面一天，也早点歇了吧！&rdo;虽然没有吃晚饭，十一娘并没有感觉到饿，但她还是吩咐小丫鬟给她做碗面，又怕徐令宜多疑，解释道：&ldo;在四姐家里没有吃饱！&rdo;&ldo;那就煮碗燕窝粥。&rdo;徐令宜吩咐小丫鬟，&ldo;晚上吃多了小心积食。&rdo;也是。从营养学的角度来说，燕窝粥更有养生。十一娘笑着去了净房。到了半夜，竟然被饿醒了。她犹豫着要不要从c黄头的瓷瓶里摸两块点心垫垫肚子，身边的徐令宜却突然道：&ldo;怎么了？睡不着？&rdo;声音惺忪，显然是被她的翻身吵醒了。&ldo;没事。&rdo;十一娘忙道，&ldo;就是突然醒了。侯爷快睡吧！别管我了&rdo;决定等徐令宜睡了她再起身。黑暗中，她窸窸窣窣地依偎了过去。春柳般纤细柔软的身子贴着他，他突然睡意全无。&ldo;不会是想着我吧！&rdo;一面说，手一面就探了下去。&ldo;什么啊！&rdo;十一娘娇嗔道。她前几天小日子来了，昨天刚走。徐令宜没有摸到印象中的东西，低声笑起来。然后捉了她的手朝自己身下去。&ldo;我想你了，怎么办？&rdo;在她耳边吹着气。十一娘全身发烫，顺势拧了他一下：&ldo;那就继续想！&rdo;徐令宜咬着她的耳朵笑，把她压在了身下……事后，徐令宜吩咐值夜的秋雨让厨房用鸡汤煮碗面进来。&ldo;不用了！&rdo;十一娘忙道，&ldo;又要重新生炉子。外面的食盒里有糕点，我吃两块垫垫肚子就行了。何况马上就要天亮了。&rdo;徐令宜理也没理她，让秋雨&ldo;快去快来&rdo;。十一娘有些讪讪然。徐令宜板了脸训她：&ldo;家里的丫鬟、婆子一大堆。你竟然被饿醒了&rdo;见她懒洋洋的，看上有些疲惫的样子，又有点心痛，把她抱在怀里，&ldo;好不容易才养了点rou。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rdo;十一娘被他说的脸红，伏在他的怀里不做声。徐令宜看着她一副孩子气，不禁笑起来。十一娘脸红得发烫，为了解脱这种窘境，和他说起家长里短来：&ldo;晚上去给娘请安的时候，遇到了三嫂。侯爷把三爷的意思跟娘说了没有？&rdo;徐令宜知道她不好意思，笑着帮她掖了掖被角，把她裹得更严实了。顺着她的话道：&ldo;说了。娘的意思，他们既然起了这个心，我们再勉强，只会让他们记恨。要搬就搬吧！&rdo;语气淡淡的，明显地对这件事还有些不虞。十一娘不免有些后悔提这个话题。正好秋雨送了鸡汤面进来，十一娘笑着拉徐令宜吃面。&ldo;我不吃！&rdo;徐令宜帮她披了小袄，&ldo;你自己吃吧&rdo;然后起身去端了面条进来，坐在一旁看着十一娘吃。莹莹灯光下，十一娘笑盈盈地，小口小口地吃着面条，露出满足的神色。徐令宜的嘴角不由弯成了个愉悦的弧度。他很喜欢这样的十一娘，小小的一件事就能让她高兴和满足起来。他不禁伸手把她柔顺地捋在耳后的头发又捋了捋：&ldo;慢点，小心烫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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