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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第1页）

&esp;&esp;见他要举刀劈砍，不等烧饼抽剑，就见那人向前冲的动作猛地停住，定睛一看，一柄雪亮长剑贯穿他的胸口。

&esp;&esp;这人睁大眼睛倒下。

&esp;&esp;一人在他身后站着，披头散发，死气沉沉，那引以为傲的面容上尽是污秽与鲜血，接着一言不发，把剑收了起来——正是从皇宫中逃出来的季怀真。

&esp;&esp;烧饼没给突然出现的鞑靼士兵惊着，险些被季怀真这副鬼样子吓破胆，哇的一声大叫出来。

&esp;&esp;阿全从季怀真身后冒头，一头遍体生灰的狼护着阿全，额尖一把似火苗般的白毛。

&esp;&esp;烧饼叫道：“季大人！”

&esp;&esp;季怀真将他一看，低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esp;&esp;烧饼一怔，看着季怀真不说话，总觉得他怪怪的。

&esp;&esp;只可惜他生来异于常人，感知不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更没听出季怀真平静语调下藏着的歇斯底里的绝望，没头没脑道：“哦，城破那天，我小佳师兄去救白雪姐姐了，走之前叫我来找你，他说那个姓拓跋的必不会丢下你，一定会来救你，跟着你就一定安全。”

&esp;&esp;他仰头一看，没眼色道：“那个姓拓跋的呢？”

&esp;&esp;听不见季怀真说话，烧饼又自顾自道：“我在此处藏着，城破那天，确实有夷戎人来你府上，可是他们嘴里陆拾遗陆拾遗地喊，我一听，那不是你死对头吗？我是你这边的，当然不敢出来，倒是没看见那个姓拓跋的，若看见，我就跟他跑了。”

&esp;&esp;季怀真平静道：“他不会来的，他没有理由过来救我，更没有理由留下，你看见的应当是他大哥的人。”

&esp;&esp;烧饼又“哦”了声。

&esp;&esp;“原来我小佳师兄也没有那样神机妙算，他也有猜错的一天，那个姓拓跋的当真不管你死活了。”

&esp;&esp;季怀真没吭声，过了许久，才声音喑哑道：“可有吃的？”

&esp;&esp;烧饼转身跑向笼屉，摸出几个长毛的馒头递了过去。

&esp;&esp;“吃吧，就这些了，鞑靼人是用膳之前杀进来的，厨娘只来得及蒸了馒头，给鱼刮鳞的时候被人从后头抱住割断了喉咙。”

&esp;&esp;季怀真接过馒头，把长毛的那层揭掉，里头的芯子一半分给阿全，一半分给烧饼，他摸了摸火烧的头，低声道：“你去自己找吃的吧。”

&esp;&esp;火烧一蹭季怀真的手心，转身跃出。

&esp;&esp;他下意识将一个馒头放进怀里。

&esp;&esp;阿全见他如此动作，问道：“舅，你怎么不吃啊。”

&esp;&esp;季怀真一怔，没有吭声——这口吃的，是他下意识留给季晚侠的。思及至此，他的腰突然一弯，手捂住心口。阿全吓了一跳，短短几天内已是

&esp;&esp;季怀真猛地抽出长剑，托住要跌倒的三喜，将他慢慢放在地上。

&esp;&esp;他一只手，盖住了三喜的眼睛。

&esp;&esp;三喜渐渐明白了什么，抓着季怀真的胳膊猛烈挣扎，口中发出“嗬嗬”声响，不住有血从他喉间咳出，他两手奋力向上够着，想要去掐季怀真，厉声道：“季……季怀真，你，你什么……都，不配得到……”

&esp;&esp;季怀真紧闭双眼，颤抖的手又向下，去捂他的口鼻，直至身下之人渐渐不动弹了，才松手。

&esp;&esp;手掌乃至胳膊，已是被三喜抓得鲜血淋漓，可他却丝毫察觉不出痛感。

&esp;&esp;三喜死不瞑目，双眼可怖大睁，失神地向上瞪着。

&esp;&esp;季怀真猛地喘出口气，盯着三喜看了一阵，以手抚了把他的脸，替他闭上眼睛，又起身给那与自己身形相似的男人穿上自己的衣服，割去他的头，转身走了。

&esp;&esp;他一路浑浑噩噩，走出府去。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几条狗在四处徘徊。

&esp;&esp;其中一条是季府养的，只是三天前鞑子一来，季府被屠，那条大黄狗再无人喂，流浪上街，靠吃死人肉过活，短短几天下来，双眼血红，神情凶狠，已不似家养。

&esp;&esp;它一看季怀真，狗眼里露出些许茫然，似乎在辨认主人，但很快抵不过骨子里的兽性，呼朋引伴，冲着季怀真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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