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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第2页）

&esp;&esp;所以冯妙原本就没打算接受沈文清道歉，道个什么歉呀。

&esp;&esp;方冀南垂头默然，半晌，起身去换了一遍凉水，回来重新给张希运敷上，想了想问道：“大姐夫，你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还要走吗？”

&esp;&esp;“西京那边还有些工作，我是请了假回来的，跟人家说两三个星期就回去。”张希运一谈起考古又开始啰嗦，絮絮叨叨道，“你大姐也嫌我这阵子老不在家，可是你说我一个考古工作者，哪能光呆在办公室里，我一个做铭刻学的人，已经荒废了这些年了，现在国家正需要我，你不知道，这次我们发掘的汉墓，是一个级别很高的甲字形西汉贵族大墓，也就仅次于王陵级了，出土了一批价值极高的青铜器，尤其是一整组的编钟……”

&esp;&esp;“行了行了，大姐夫，”方冀南受不了地抬手打断他，“我就是想劝你一句，你还是尽量呆在帝京，多陪陪我大姐，夫妻不能长时间分居两地，你看看我，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我现在都懊悔死了。”

&esp;&esp;“尤其我大姐前夫那边，没那么省心。你得多留个心。”方冀南含蓄点明道。

&esp;&esp;张希运一怔，随即苦笑道：“我知道。”

&esp;&esp;“可是有些事，我不说你心里也清楚，我又能怎么样呢。”

&esp;&esp;方冀南的期限

&esp;&esp;经过这么一闹，等着去动物园的小哥俩就特别失望。

&esp;&esp;“妈妈，大姑父没事吧？”大子问。

&esp;&esp;“应该没事，医生会给他治好的。”

&esp;&esp;“那爸爸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esp;&esp;二子嘟囔：“妈妈，我想去动物园，看大狗熊。”

&esp;&esp;好不容易熬个星期天，冯妙其实并不太想出门，她想在家歇歇，收拾一下。

&esp;&esp;结果看俩孩子这样，怎么地，少了他方冀南我们还去不成动物园了？

&esp;&esp;“走，妈妈带你们去。”

&esp;&esp;冯妙起身去拿挎包，一边检查要带的东西，钱、粮票、手绢，一边叫俩孩子去带他们的小水壶。为了准备这次“全家出游”，方冀南昨天回来给俩孩子一人买了个小一号的军用小水壶，这年代背着还挺神气的。

&esp;&esp;娘儿仨坐公共汽车出门，跑到动物园玩了大半天，看了孩子们嚷嚷的大狗熊、大老虎、大骆驼、大熊猫……看了很多动物，还吃了奶油冰棍。春二月天气还冷呢，可是方冀南那货都给孩子允诺了，冯妙看着那个奶油冰棍，实打实真就是奶油和白糖做的，也有别的小孩吃，也就给他们买了。

&esp;&esp;熊孩子反正是皮实。

&esp;&esp;小哥俩玩得脑袋都能冒热气，玩得高兴了，赖在那儿不肯走，冯妙也就随他们，嚷嚷来看大狗熊，结果狗熊不理人，又喜欢上小猴子了，俩孩子在猴山呆了小半天。

&esp;&esp;冯妙的理论是既然出来玩，那就玩个痛快，中午就在动物园门口的商店买了三个雪花大面包，吃饱了继续玩，下午三点多钟才坐车回来，半路又跑去逛公园。

&esp;&esp;这一天给她累的。俩孩子却还精力旺盛。

&esp;&esp;傍晚时候娘仨从公园出来，晚饭就干脆在公园旁边找个店吃了，买了驴打滚和糖火烧，配着豆泡丸子汤。尤其那个驴打滚，让小哥俩饶有兴致研究了半天，你说它里面也没有驴，跟他们村的小毛驴半点也不像，怎么就叫驴打滚呢。

&esp;&esp;可太好奇了。

&esp;&esp;娘仨吃完晚饭坐公共汽车回去，胡同口下了车，母子三个手牵手慢悠悠走回去。天已经落黑了，隐约看到有个人影坐在大门口，走近一看，方冀南胳膊搭着两膝盖，垂着头，一个人坐在大门的门槛上，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

&esp;&esp;“爸爸。”大子叫了一声。

&esp;&esp;“冯妙！”方冀南看见他们心里一松，赶紧站起来，却有些手足无措地嚅嚅道，“你们……你们去哪儿了，我从中午等到现在。”

&esp;&esp;“我们去动物园了呀，看到大狗熊了。”大子跑过去拉着他的手，仰头看着他说，“爸爸，你坐在这儿干什么，你不是有钥匙吗？”

&esp;&esp;之前冯妙怕她哪天下班太晚，给了大子一把钥匙，用线绳拴着给他挂脖子上塞在衣服里头，方冀南来了以后，冯妙没给他钥匙，他就把大子的钥匙拿去了。

&esp;&esp;“爸爸有钥匙。”方冀南望着冯妙，“可是你们都不在家，我……我一个人在屋里难受，空落落的，我以为你们跑哪儿去了呢。”

&esp;&esp;尤其经历了一早的事情，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惶惶然。

&esp;&esp;“爸爸你真笨，我们去动物园了。”二子说，“我们还吃了奶油冰棒，没留给你。”

&esp;&esp;方冀南扯开嘴笑了一下，他能说什么，说他自己笨？其实他也有想过冯妙会不会带孩子去动物园了，可是又无法确定，又怕他们去了别处，加上情绪沮丧，就本能地守在家里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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