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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维山没直接进屋,在院子里和狗玩了会儿,等进屋的时候看见白美仙正要发作,他从袋子里拿出几袋元宵,说:“仙姨,你不用让他去了,我刚才去超市顺便多买了几袋。”
白美仙有些不好意思,埋怨道:“他越来越懒了,我还支使不动他了。”
聂维山应和了两句,又把白美仙哄开心了,他抱起狗去卧室,靠着门框看尹千阳写作业。尹千阳写一行字转五分钟笔,看着卷子问:“你买的元宵什么馅儿啊?”
“黑芝麻、花生、红豆沙,合您的口吗?”聂维山掂掂狗屁股,“千刀长大不少啊,身上一层肉。”
尹千阳完全写不下去了,把笔一扔身子一仰,双腿翘在桌面上,说:“它吃的可好了,吃完在它那别墅里一躺,晒晒太阳睡睡觉,也不用学习,比我幸福多了。”
聂维山把千刀扔尹千阳怀里:“你少不知足,作业晚上能写完么?”
“够呛,我还想夜战呢。”尹千阳不着急不着慌的,不到收作业那一刻就不紧张,“明天报道可以早点儿去,在教室补作业效率高。”
聂维山实在忍不住了,上前轻轻拍了把对方的后脑勺,说:“那你慢慢写,我晚上带小宇看花灯去,你夜战吧。”
尹千阳一听来了劲:“那不行!我现在就写!”他自己写根本写不完,于是拿着卷子跟聂维山去了隔壁。
家里三叔在做饭,尹千阳看着腌好的鱼问:“三叔,中午吃什么大餐啊?”
“好歹过节呢,怎么着也得弄几道好菜吧。”三叔抬手朝他扔了个水煮虾,“中午在这儿吃,哎小山,元宵吃炸的还是蒸的?”
尹千阳好奇地问:“元宵不是煮着吃吗?”
“煮着多没劲,光呲溜溜的。”聂维山进厨房搁下东西,“三叔,吃炸的吧,小宇去年不是说蒸的没味儿么。”
屋里飘着淡淡的中药味儿,聂老在屋里躺着,时不时传出来咳嗽声,三婶把家里的烟彻底清理了,要给老爷子强制性戒烟。尹千阳偷偷进屋,蹲到床边说:“爷爷,您没事儿吧?”
聂老闭着眼说:“我睡个回笼觉,晌午饭好了叫我。”
“行,我叫您。”尹千阳给聂老搭了条毯子,这下彻底没活干了,抱着卷子摸进聂颖宇的卧室,发现聂维山已经铺开纸了。
聂颖宇烦道:“把卷子留下,我给你们做成吗?我真不想看见你俩。”
聂维山找了一堆观音的图片研究,然后在纸上练习,他头也不抬地说:“给你阳阳哥讲讲题,就烦你这一次,明天就开学了,我们以后遇见你了绕道走。”
尹千阳在书桌旁坐下,仨人开始办正事儿,他听聂颖宇讲题,聂维山安生画自己的观音。一张卷子讲完,聂颖宇突然停了,尹千阳以为对方要喝口水,于是默默等着。
过了三五分钟,聂颖宇盯着卷子小声问:“你俩怎么睡的?”
尹千阳笔尖打滑:“你说什么?”
“我就是纳闷儿,俩男的怎么睡啊。”聂颖宇声音小小的,他不敢看尹千阳,更不敢看聂维山,“那天在火车上光知道震惊加害怕了,没顾上琢磨。”
尹千阳大窘,他可没浪到跟别人讨论这个,面红耳赤地回头看聂维山,心说你弟你负责。聂维山还在画观音,边画边说:“给你找个片儿?”
聂颖宇也面红耳赤了,立刻换张卷子说:“不了不了,我不好奇了。”
晚上市中心有花灯展,中心广场是中间点,一直延伸到两边的长安南街和长安北街的尽头。聂维山和尹千阳溜达着去看花灯,这会儿没那么冷了,穿着羽绒服走路还有点儿热。
整个广场上全是人,其中一多半都是情侣。角落处有个大爷摆摊儿卖灯,可以随便题字,尹千阳光看不买,说:“我想起来你说去人民广场摆摊儿刻章了,那回太搞笑了!”
聂维山抬手一指:“你不是还说在我旁边卖糖稀么,瞧着生意不错。”
一块钱买了坨糖稀,尹千阳拿着两根筷子不停翻搅,广场上灯不密集,大多是卖东西的,像个小夜市。他们俩挨个看,最后决定玩一把套圈。
聂维山拿着十个竹圈,问:“喜欢哪个啊?”
尹千阳说:“好像喜欢哪个你就能套上似的。”
聂维山胸有成竹地说:“你喜欢哪个我肯定给你套住。”
尹千阳扯着糖稀笑:“那套你脖子上,我就喜欢你。”
周围都是人,这俩简直没羞没臊。聂维山抬手呼啦尹千阳的后脑勺,所有甜言蜜语全包含在这一下子里了,他都没发觉自己的笑意始终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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