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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第2页）

&esp;&esp;黄壤很快反应过来——这就是……第三梦吗？

&esp;&esp;第一秋他怎么样了？

&esp;&esp;她低下头，发现一支透明的茶针掉落在地。这一次，她似乎是强行入梦，也不曾见到那座奇怪的九层塔，和那个身着道袍的古怪男人。

&esp;&esp;第一秋，不知道他如何了。

&esp;&esp;黄壤知道，自己八成又回到了仙茶镇。

&esp;&esp;——她这一生，生在仙茶镇，嫁入玉壶仙宗，被害后，又到了司天监。乃至最后的白骨崖。总共也就这么几个地方。

&esp;&esp;而此时，她摸摸自己的脸——她还是一个小小的幼童。

&esp;&esp;这一年的第一秋，还未出生。

&esp;&esp;黄壤捡起地上透明的茶针，她注视着草堆，再一次重获新生并没有给她带来狂喜。

&esp;&esp;她回到了一个，还没有他的时间。

&esp;&esp;这真是，想想便令人难过。

&esp;&esp;第一秋，这一梦，我便为你而来。我们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esp;&esp;黄壤将茶针插在发间，走出草堆。

&esp;&esp;外面的农田熟悉又陌生，田地间有佃户正在农作。

&esp;&esp;黄壤走过田坎，终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esp;&esp;“姐姐！”她跑过去，那个正在查看种子的女子，果然是她姐姐黄均。

&esp;&esp;此时的她，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然而眉眼间已经满是倦怠。她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无忧无虑。

&esp;&esp;啊，她当然没有。

&esp;&esp;黄壤收起笑容，却忍不住拉着她的手，轻声喊：“姐姐。”

&esp;&esp;她连声音都放低了许多，黄均脸上并没有笑容，她从腰间掏出一个纸包，递给黄壤，道：“边上吃去。”

&esp;&esp;黄壤接过那纸包，打开一看，是一包蜜饯。

&esp;&esp;她慢慢退到田边，黄均继续去查看那些良种。黄壤忽然想起来，其实黄均一直就不爱笑。

&esp;&esp;黄壤从小由她一手带大，黄均比息音更像她的母亲。

&esp;&esp;但她对黄壤，也并没有多么宠爱。

&esp;&esp;她不会笑，也不温柔。

&esp;&esp;大多时候，她总是沉默的。

&esp;&esp;黄壤吃了一颗蜜饯，那东西并不甜，反而有一种模糊的苦意。

&esp;&esp;我这是回到了哪一年？

&esp;&esp;我母亲……她是不是还活着？黄壤突然这么想。

&esp;&esp;她其实半点也不想见到那个女人。

&esp;&esp;记忆中的人，总是怨恨而刻毒。

&esp;&esp;有什么可看的？

&esp;&esp;心中这么想，然当黄壤回过神来，她已经沿着田坎，一路回到了黄家。

&esp;&esp;此时的黄家，尚没有多年后的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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