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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第1页）

&esp;&esp;但这般想，阿梨心里很快生出了浓浓的愧疚和自责，秦二哥和三娘都待她那样好，她却这么自私，这样实在不大好。

&esp;&esp;她太自私了。

&esp;&esp;不该这样想的。

&esp;&esp;秦二哥同章姑娘遇到那么多的磨难，有情人终成眷恋，那样难得，她该为他们高兴的。

&esp;&esp;阿梨心里胡思乱想着，一会儿想起小时候在薛家过年的场景，一会儿又想起在侯府时忙得晕头转向的年，最后，脑海里唯一浮现出的记忆，居然是李玄。

&esp;&esp;是那一年的李玄，她在世安院过的

&esp;&esp;马蹄声渐渐近了，然后是有人翻身下马，旋即是一阵脚步声。

&esp;&esp;阿梨在那声音里静静等着，直到传来敲门声。

&esp;&esp;卧在地上的阿黄，一下子便站了起来，紧紧盯着关着的门，耳朵警惕竖起来，甚至压低身子，低低地汪了一声。

&esp;&esp;“阿黄……”阿梨轻轻叫了阿黄一声，示意它安静。

&esp;&esp;阿黄很通人性，很快不叫了，只一双眼睛还盯着门的方向。

&esp;&esp;敲门声也停了，但阿梨能够隐隐感觉到，屋外仍旧有人。像是一种直觉，她的直觉一向很准的。

&esp;&esp;阿梨继续把手里的栗子剥了，才站起身，朝门的方向走过去，缓缓开了门，然后便见到了李玄。

&esp;&esp;李玄就那么站在门外。

&esp;&esp;他的身后是白茫茫的院落，角落里几株果树，一口井，还有洁白无瑕的雪地里，略显得孤单的一串脚印。

&esp;&esp;李玄似乎是赶路来的，一身雪青圆领锦袍，外头披着件玄色鹤麾，肩上湿湿的，大抵是刚刚将肩上的雪抖落。他的眉眼依旧如前，从容沉稳，眼神却莫名显得温柔。

&esp;&esp;见到阿梨，李玄心底亦有些从未有过的紧张，他张张嘴，想说点什么。

&esp;&esp;阿梨却早他一步开了口，轻声道，“进来吧。”

&esp;&esp;李玄只一迟疑，便踏进了门槛，屋外寒风肆虐，屋里却温暖如春，尤其是榻上睡着香香软软的岁岁，面前是日夜惦念的阿梨，李玄的心蓦地柔软了下来，只觉得自己这一路从江州赶来苏州，不管路上再折腾，都是值得的。

&esp;&esp;进了屋，阿梨便递了块柔软的帕子给李玄，微微垂下眉眼，并不去看他，只轻声地道，“擦一下吧。”

&esp;&esp;李玄接过去，解下鶴麾，擦了擦脸和湿漉漉的发，等他收拾好，阿梨已经坐回方才的位置了。

&esp;&esp;她面前仍旧是那个炉子，炭烧得正旺，橘红的火光，照在她白皙的面上，将她衬得温柔又娴静。除了温柔娴静之外，还有一种孤寂冷清的感觉。

&esp;&esp;李玄看得一怔，心里最柔软的那个地方，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隐隐绰绰的疼痛。

&esp;&esp;阿梨安安静静坐了会儿，心里想了许多许多，侧过脸，便见到李玄仍站在那里，像是犯了错的阿黄，她望着他，浓黑的睫羽轻轻颤了一下，很轻地道，“坐吧。”

&esp;&esp;李玄走过去，沉默着坐下。

&esp;&esp;阿梨仍旧望着那炉子，良久，才蓦地开了口，“世子，你知道了，是么？也是，你那么聪明，又那么厉害，什么都瞒不住你的。岁岁是你的孩子，你知道了，是不是？”

&esp;&esp;李玄只颔首，沉默了一会儿，道，“是。我让人查了，你同秦二郎的婚事，是受形势所迫，并非你所愿。”

&esp;&esp;“然后呢？”阿梨抬起眼，明润的眸子轻轻望着李玄，温温柔柔问他，温顺无害的语气，同从前如出一辙。

&esp;&esp;李玄听着，心里却下意识一紧，他忍不住去握阿梨放在膝上的手，阿梨畏寒，手是冷的，李玄体热，无论何时都比阿梨热些，他下意识如从前那样，暖着阿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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