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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1页）

&esp;&esp;她的思路被彻底打断，不得不先应声下车，皎皎跟在后头拎着一盒精致的糕点。月陇西请她看戏，她若不想欠着他，就得礼尚往来。

&esp;&esp;前世那些子人际往来，还都是月一鸣的夫人替她打点的。

&esp;&esp;她一门心思在看书写字上，从来不关心这些，何况她一个妾，按理来说不会和外面的谁有交际。

&esp;&esp;可每回月府来了族里的人，月一鸣都让她也出堂去坐着，隔着屏风和一群女眷扎堆玩，什么串珠绣花打络子，她像是会玩那些的人么。

&esp;&esp;回回她拒人于千里之外，夫人就为她圆场；谁若送了她礼，也是夫人帮她回赠；还有些女眷找她不自在，夫人三言两语打发了。

&esp;&esp;她就负责坐在屏风后面发呆，偶尔听一耳朵前厅里男人们的对话，会发现月一鸣往屏风这边瞄来的眼神。

&esp;&esp;既然怕她出差错，又何必叫她来坐着呢。

&esp;&esp;卿如是至今没有想明白。不过每回都跟着去坐坐也还是有好处的，交际应酬方面她跟着夫人学了不少。

&esp;&esp;她跨入照渠楼，一眼看见二楼雅座上的月陇西。唯他通身清贵公子的做派，容貌又极其出挑。他的指尖轻敲桌沿，抬眸看见她来才停下。

&esp;&esp;“多谢卿姑娘赏脸赴约。”那四平八稳的马车月陇西全作不知道，径自与她客套着。他的嘴角噙着淡笑，不像是惯常敷衍人的那种。

&esp;&esp;卿如是示意皎皎，回道，“我吩咐厨房做了些糕点，不算精致，但那师傅的手艺独特，扈沽再找不出一个月陇西也敢跟我骚

&esp;&esp;“说实话，不怎么样。”卿如是啧叹着摇头，一顿，摊手道，“一句词都没有，我没看明白。”

&esp;&esp;斟隐皱起眉，不屑地嗤道，“这么简单都看不明白。”

&esp;&esp;卿如是虚心地点头，“我就这么正儿八经一个人，平时不怎么看通俗话本，自然没你懂得多。”

&esp;&esp;月陇西稍侧首，警了斟隐一眼，又极有耐心地放下茶杯，问她，“哪里不明白？”

&esp;&esp;“踢毽子那里。”卿如是指着萧殷，狐疑地问，“月相是对那个用毽子砸他的姑娘动情了？为什么？长得好看？”忒肤浅了罢。

&esp;&esp;“是，动情了。长得确实好看，但这世上好看的女子很多。”月陇西毫不犹豫，有些自嘲的意味，“唯独砸他的这个，由里到外，从头到脚，连着头发丝都符合他的口味。这么说你清楚了吗？”

&esp;&esp;卿如是木讷地点点头。如果这是真的，那月一鸣混得也真够惨，不知她死后他还有没有惦念着去找那位女子。真就那么藏了一辈子？

&esp;&esp;“这么说，《野史》写他心底藏了一辈子的那位女子，就是廊桥上砸他的这一个了？”卿如是撑着下颚，轻吁道，“或者都是杜撰，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位女子。”

&esp;&esp;月陇西转头看向她，神情惶惑，继而有些匪夷所思，看得深了，才开口道，“何以见得？”

&esp;&esp;“史册上说，他这辈子就只有一妻一妾，妻是月氏塞的，妾是惠帝塞的。先不管外间传他和正夫人伉俪情深是不是真的，假如他真有心上人，为什么不在秦卿死后盘算盘算把那女子娶回家？何必要等到女帝时期，让秦卿白占了这平妻的位置。”

&esp;&esp;月陇西没有接话。

&esp;&esp;两相沉默间，卿如是的目光又不经意落至戏台，台上少女见戏罢，正立在萧殷身旁随手转书。卿如是瞧得入神了，恍惚觉得少女的一颦一笑都有她当年的神采。

&esp;&esp;尤其是转书的习惯。

&esp;&esp;她从前看书写字嫌闷得慌，手上总要有点东西把玩，所以养成转笔转书的习惯。光是转笔她就能转出个七八种花样，不过时常一走神，笔和书统统从指尖飞出去。

&esp;&esp;有回月一鸣开门进来，笔正巧飞出去，一道墨迹就从他的额头拉到唇上。

&esp;&esp;他摸了摸脸上的墨汁，随即打趣道，“啧，秦姑娘，你这笔转得好厉害呀。”

&esp;&esp;“不、不才，我自己都吓一跳……”秦卿站起身，硬接下话。

&esp;&esp;他也不气，随意拿指尖抹了唇角的墨星子，捡起笔朝书桌后的她走来。

&esp;&esp;“算好了迎接我的？”他慢悠地转着笔，并不会玩她手上的把戏，却也不恼，专注凝视着指尖，嘴角还勾着笑。

&esp;&esp;“我不是故意的，谁晓得你刚好开门进来。”秦卿伸手要拿回笔，被他轻巧一抬避开了，“……我跟你道歉。”

&esp;&esp;“嗯？道歉就行了？”月一鸣俯身凑近她，毫不知羞耻地说道，“你瞧瞧我这张风华绝代的脸，被你划拉成什么小花猫的模样了？”

&esp;&esp;秦卿没憋住，笑喷了，吐他一脸唾沫，还是忍不住道，“你……用词能不能别这么傻。”

&esp;&esp;他也低笑了声，然后猝不及防地捏住她的下颚，提笔落下，“我要画回来。”话音未停已在她唇上扫了一笔，“哎呀，不小心画偏了。我帮你擦掉？”

&esp;&esp;秦卿皱起眉想要拒绝，被他的手按住唇封口了，她抬手推他没能推动，又被他用握笔的手按紧后颈。她只得咿咿唔唔地反抗。

&esp;&esp;秦卿：“唔唔唔（放开我）！”

&esp;&esp;月一鸣的手指在她唇上搓来揉去，笑意渐深，故作惊讶地看她，“你说什么？你喜欢我？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呀。”

&esp;&esp;秦卿：“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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