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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第3页）

&esp;&esp;她刚提起茶壶准备倒水，闻言微扬了下巴，“什么癖好？”

&esp;&esp;“……很难形容，就是，对细枝末节比较较真。”他外袍松松披着就走了过来，对襟内出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杨晋在她近在咫尺的距离处弯下腰，把那只银方小杯原封不动地搁回原位。

&esp;&esp;闻芊莫名其妙地朝他眨了眨眼睛——没明白。

&esp;&esp;他自己也无措地笑了下，闭目沉吟了良久，突然将所有的茶盏翻开，规规整整的摆好，茶杯间各自相隔一寸，为此杨晋还来回调整了好几次，继而他斟上茶水——每个都是不多不少，半杯的样子。

&esp;&esp;闻芊若有所思地颔首。

&esp;&esp;“现在明白了？”

&esp;&esp;“有点懂了。”

&esp;&esp;“若不这样会如何？”她又问。

&esp;&esp;杨晋思索着，认真回答她：“不好说……大概他自己会非常难受。”

&esp;&esp;

&esp;&esp;第二日，早起正值用饭的时间。

&esp;&esp;杨家厨子贴心，摆了满满一桌的早点，兴许是瞧见有小姑娘，在以往照顾老年人的甜糯口味里来了个大转弯，多添了几道香酥的马蹄烧饼、香菇面筋之类。

&esp;&esp;杨老没来，几个年轻人便很规矩地站在一旁，很快打完拳的老将军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了视线中。

&esp;&esp;闻芊带来的这帮人里可谓是五花八门，有小姑娘有大姑娘还有个头高的惊人的庞然大物，乍然撞进杨老的眼睛，让他眼角直抽，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

&esp;&esp;“你们等等。”

&esp;&esp;他转来转去把一帮人按高矮男女顺序排得甚是整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行了，坐下吃吧。”

&esp;&esp;“……”

&esp;&esp;闻芊饶有兴味地目睹了这番杨晋所说的“追求细枝末节”，只觉得见识大涨，新奇有趣，连吃东西也是心不在焉，只撕着手里的饼子亮晶晶地盯着那老头看。

&esp;&esp;杨晋无奈地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好好吃饭。”忍不住便后悔昨天告诉她这事了。

&esp;&esp;杨府很少来这么多客人，还清一色都是小年轻，杨老不自觉就端起长辈的姿态来。

&esp;&esp;先是嚷嚷朗许长这么大块头吃那么少，硬生生叫人给他把碗换成了桶，然后是嫌两个小姑娘挑食，非得把韭菜馅的包子一人给了一个看着吃完，最后是觉得杨凝总吃自己面前的两盘，沉默得太过拘谨了。

&esp;&esp;施百川恰好坐在她身侧，眼见杨老还要开口，瞧了瞧杨凝，笑着说道：“没有的事，凝儿姐才给我盛了碗粥的……老爷子您别见外了。”

&esp;&esp;杨老将军听完哼哼了两声，这才作罢。

&esp;&esp;就在之前说话的同时，他已把自己盘中的水煎包依次摆好，菜是菜肉是肉的分拣完毕，刚要下筷子，闻芊仿佛看准了时机一样，夹了一只分外格格不入的煎饺就要给他放到盘里。

&esp;&esp;嘴上还笑得特别无害，“爷爷，这饺子味道不错，您尝尝？”

&esp;&esp;好端端一盘规整的吃食，眼见就要被打乱，杨老急得双目通红，偏偏又不知该说什么，鼻中直喘气，那模样闻芊估摸着再过一会儿他准能哭出来。

&esp;&esp;杨晋无比头疼地在心里暗叹，桌下抬脚轻踹了下闻芊，用神情示意她别再玩了，毕竟是老人家。

&esp;&esp;闻芊心情颇好地偷笑，在那煎饺油光水滑的表面即将碰到干干净净的糯米丸子时，忽的一收。

&esp;&esp;“哎呀，我想起来上了年纪的人，好像吃太油腻的不好呢……还是算了吧。”

&esp;&esp;煎饺远离了菱花盘，杨老脸上的表情简直得到救赎般欣喜。

&esp;&esp;她强忍着没笑出声，把饺子丢在杨晋碗里去，信手拿起汤匙来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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