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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必须由我来做。”
他是这么说的。
62
卫宫切嗣和女人走出小屋的时候,女人警惕地将手中的枪对准了院子里突兀出现的人——虽然对方只是小女孩,但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很值得可疑。
卫宫切嗣平静地与雨生夏树对视,什么都没说。原来岛上存活下来的人还有他们两个人。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而雨生夏树的目光缓慢地从他身上移到了他身边的女人身上,脸上的表情在突然的一瞬间有了巨大的变化,像是想哭,又竭力在抑制住自己的冲动。
是娜塔莉亚。
雨生夏树没有想到过,自己还可以再看到娜塔莉亚。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娜塔莉亚是她最尊敬和依赖的长辈。
是她把雨生夏树从艾弗里那个魔窟里救出来带回去,毫无保留地教授雨生夏树保命的本领,虽然说不上多温柔,但谁对自己好,雨生夏树能知道。雨生夏树觉得自己甚至能够代替卫宫切嗣这么说,他们两人的第二条命,都是娜塔莉亚给的。
可是在后来,娜塔莉亚就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卫宫切嗣给亲手杀了。
沉默着两方对峙许久,雨生夏树喃喃地发出声音:“别、别带他走……”不带走卫宫切嗣,或许之后,娜塔莉亚就不会死。不要管卫宫切嗣,不要带他走,不要教他不要养他,让他去自己想办法。
她的话说到一半,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让这个世界活下去。
我求求你,不要再说这句话了。我已经不想再听到这句话了。
但是这句话从听到开始,就一直盘旋在她的脑袋里,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她无数次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个荒谬的、幼稚的、天真的话。但是他说这句话时候的眼神,同时亦牢牢地刻印在她的脑袋里,告诉着她这么一个事实:这不仅仅是一个小孩子天真的话。这是一个伟大的愿望,以及坚定的承诺。
……向谁承诺?肯定不是雨生夏树,即便是对着雨生夏树说的。但她能感受到,他不是在向她承诺。
这个世界真的还有得救吗?这个到处都充满了战争、饥饿、欺骗、灾荒、痛苦、死亡和绝望的世界,真的还能被救活吗?还来得及吗?
或者这么问:为什么要去救?凭什么就该你去救?大家都在这个半死不活的世界里活得浑浑噩噩,你也跟着浑浑噩噩不就好了?反正大家都只能活那么几十年,你费尽心思去救这个世界,什么好处都捞不着,为了什么?别装伟大了。
放弃吧,切嗣,这个世界现在已经不需要英雄了。大家觉得英雄是傻的,是可笑的,是荒谬的。
你说为什么?哦,那当然是因为,这些人自己做不到,所以也不会让别人做到啊。一个人自己得不到衣服穿,就会希望别人都没衣服穿,这就是人类。人类觉得自己完全不需要理想主义者,他们唾弃这种人,鄙夷这种人,因为认为这种人的存在完全没有意义,除了无聊和想法天真到令人发笑。
做一件事,而你从中什么都无法得到,无论是利益还是荣耀,全都会与你无关,你只会不断地失去……啊,还是有会得到的东西的。你会得到所有人的不理解和指责、唾骂。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去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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