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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1页）

&esp;&esp;李达说：“我们去找敏敏吧。”

&esp;&esp;陈虎想了想：“捉鸟儿放炮，不和女孩子玩。”然而再一想方敏君漂亮高贵的样子，又同意了，“好吧，我们去找她。”

&esp;&esp;老式小区所有男孩子都在这里了，除了裴川。他们这里的建造特别老，还有特色，和一个大院儿有点像，然而楼层会高一些。

&esp;&esp;南面的墙夏天会长满爬山虎，现在结上了一层冰晶。

&esp;&esp;他们找人特别容易，站在楼下放开嗓门喊就成：“方敏君——”

&esp;&esp;孩子们的声音在楼下此起彼伏，喊完了方敏君，陈虎又想起自己吃了贝瑶的苹果。于是又带着大家继续喊：“贝瑶——”

&esp;&esp;清脆稚嫩的嗓音整个小区都听见了。

&esp;&esp;裴川在对面楼和妈妈蒋文娟一起包饺子，蒋文娟一开始只当让他有点东西玩。毕竟学前班那一点寒假作业裴川两天就写完了，别的孩子不会主动带上一个“累赘”玩，蒋文娟心酸，只能自己抽点时间陪儿子。

&esp;&esp;然而裴川垂眸，苍白的手指捏着饺子的褶皱，似模似样。他总是这样，学什么都很快。

&esp;&esp;蒋文娟心中更加难受，裴川领卷子回来那天晚上，她在被子里闷着声音哭了半夜。裴川是学前一班唯一一个一百分。她的儿子这样聪明优秀，却被剥夺了双腿，这辈子都毁了大半。

&esp;&esp;裴川原本在认真包饺子，听见楼下起起伏伏喊贝瑶，手上的饺子捏破了一点皮。

&esp;&esp;他黑色的眸子淡淡看着它，又把那个缺口捏上。

&esp;&esp;蒋文娟一直在观察他，一下子就发现了。没有小朋友会主动找裴川玩，毕竟孩子们像是轻快的鸟儿，他们推不动，也不会愿意推着沉重的轮椅带上裴川。

&esp;&esp;蒋文娟怕儿子心里难受：“不包饺子了，妈妈带你去外面玩吧？”

&esp;&esp;裴川嘴唇翕动，他想拒绝，然而最后到底什么都没说。五岁这年，他对世界还抱有期待和向往，他也想出去看看雪。

&esp;&esp;蒋文娟洗了手，推着裴川走出去。

&esp;&esp;小区往北一百来米，有一家茶馆，烟味儿袅袅，会有人在这里打麻将。

&esp;&esp;蒋文娟倒不是要去打麻将，她只是推着裴川去瞧瞧热闹，孩子们也会在这周围玩。

&esp;&esp;高大的柏树上落满了雪，树下孩子们欢声笑语一片。

&esp;&esp;裴川的轮椅安置在一旁，茶馆内有人招呼道：“蒋医生过来玩了啊？”轻飘飘的目光带过裴川，也会怜惜地喊上一声小川。

&esp;&esp;“是啊，你们玩，我就看看。”

&esp;&esp;裴川的目光越过柏树，落在捂着眼睛的小姑娘身上。

&esp;&esp;贝瑶穿着自己的红棉袄，两只小手把眼睛捂得严严实实，陈虎领着方敏君又猫腰又钻巷地藏。小女孩清亮的嗓音说：“3、2、1……我来找你们了！”

&esp;&esp;她笑着放开手，凉薄

&esp;&esp;漫长的暑假过去，裴川的父母终于彼此之间达成妥协。

&esp;&esp;孩子最适宜安装假肢的年龄在七岁到十四岁之间。太过稚嫩的躯体也承受不住假肢练习的痛苦，他们最后决定把这件事压到裴川九岁再去做。

&esp;&esp;小学开学的时候比学前班热闹多了，九七年的初秋，学前一班的孩子对应升学一年级一班，而二班的孩子对应去学前二班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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