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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现实……十一娘不由道：&ldo;十六公子的舅舅是做什么的？&rdo;&ldo;靠着祖上的几亩田产过日子罢了。&rdo;周夫人不以为意地道，&ldo;在固安府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了。以为有个在五城兵马司做指挥使的连袂自己也是封疆大吏了似的。&rdo;十一娘听着她这自相矛盾的话不由笑了起来。周夫人也知道自己这是在撒气。跟着笑了一阵。然后让小丫鬟去传桌素菜来：&ldo;……有些日子没有到慈源寺院来吃斋菜了。&rdo;话题又转到了王泽的身上去：&ldo;这样一闹，只糟蹋了十六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他们家本是旁枝，先前有个秀才的功名正好说亲。现在不考了，略有家底的只怕会嫌他们家底子薄。如若说个寒门祚户的，十六好歹是有功名的人，太可惜了。&rdo;十一娘点头，想到了自己一直惦记的十二娘……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罗大老爷如今赋闲在家，六姨娘又是婢女出身。有家底的，会嫌她是庶出的。没家底的，罗家为了面子只怕不会答应。火石电光中，她身子不禁朝前凑了凑，微微俯身道：&ldo;周姐姐，不知道十六公子今年有多大了？&rdo;周夫人微微一怔，道：&ldo;今年有十六岁。&rdo;&ldo;那十六公子与他表妹的婚事到底怎样了？&rdo;周夫人已隐隐有感觉，道：&ldo;自然是没成了！要不然，我怎么又说是连累了十六呢？&rdo;十一娘想了想，道：&ldo;我有个妹妹，周姐姐也见过──三月三的时候和芳姐儿她们一起在流芳坞玩。今年十一岁，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十六公子出身高门，仪表堂堂，学富五车。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缘分……&rdo;周夫人哪里还不明白。她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那个十二娘人长得没话说。虽然罗大老爷如今闲赋在家，又是庶出的，可罗家的二老爷在山东任参政，三老爷在四川任学政，十一娘做了永平侯夫人，十娘嫁到了茂国公府，罗大爷是庶吉士，还有一个探花郎的堂侄女婿……周夫人眼中已露出几丝兴奋，不待十一娘说完，已笑道：&ldo;罗家书香门十一娘听着一怔。她没有想到太夫人会这样调侃她。然后心中暖暖的。十一娘凑趣地推搡着太夫人：&ldo;娘，人家和您说正事了！&rdo;太夫人呵呵笑起来，拉了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ldo;你说，你说，我听着呢！&rdo;十一娘笑着把自己和周夫人说的话告诉了太夫人。太夫人听着笑道：&ldo;只是家底太单薄了些。&rdo;十一娘回答得含蓄：&ldo;齐大非偶。我瞧着王家十六公子的人挺不错的。&rdo;&ldo;也是，&rdo;太夫人想着现在罗家的情况，笑道，&ldo;有人还怕过不出日子来。&rdo;十一娘就和太夫人商量：&ldo;那我明天回趟弓弦胡同。&rdo;&ldo;嗯！&rdo;太夫人眯着眼睛笑起来。十一娘就看见杜妈妈含笑立在一旁好像在等待什么似的，知道她可能有话要单独和太夫人说，陪着太夫人说了两句闲话，就告退了。回到屋里，滨菊已经回去了，贞姐儿歪在内室临窗的大炕上看书，文姨娘和琥珀、秀兰则在东间算帐。看见十一娘回来，贞姐儿立刻迎了上来，文姨娘站起来又坐下。有些话，自然不能当着贞姐儿的面问。她朝着文姨娘点了点头，和贞姐儿进了内室。贞姐儿帮十一娘打水：&ldo;母亲怎么突然想到要去慈源寺？&rdo;还好有十二娘这事。十一娘笑道：&ldo;现在不告诉你。等过几天有了准信，我再告诉你。&rdo;然后问起她绣花的事来，&ldo;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rdo;&ldo;滨菊姐姐的针线很好。&rdo;贞姐儿笑道，&ldo;我有不对的地方，她都很仔细地告诉我了！&rdo;能得到贞姐儿的承认就好。十一娘更了衣，有外院的小厮进来禀道：&ldo;夫人，白总管求见！&rdo;白总管奉命去打听李家二公子的事了。她让贞姐儿在屋里看书，自己去了水榭。&ldo;……李家那位二公子，人长得英俊不说，小小年纪，却十分有手腕。燕京城里略有家底的少年公子都和他交好。有什么不平之事也爱找他做个中间人。&rdo;语气中十分推崇。&ldo;李夫人十分喜欢这个次子。虽然一样在桂树胡同给长子和次子都置了院子，可二公子屋子的布置却比大公子要精致华丽很多。为这事，李家长公子颇有微词。李夫人知道后，还把长子教训了一顿。说，&lso;要是你也和你弟弟一样要和那些豪门公子应酬，我也照着你弟弟的院子帮你布置一番&rso;。把长公子说的哑口无语。&rdo;又道，&ldo;李夫人虽然宠爱这个儿子，管教却十分的严厉。身边服侍的都是婆子、小厮，没有丫鬟的。二公子却从来没有为这些事违背过母亲的教诲。&rdo;又是一个颇让人意外的情况。只有那些生活中早已确定了目标的人，才能抵御诱惑！这个李公子，只怕不是个简单的人！站在旁人的立场，她很欣赏这样的人。可如果站在母亲的立场，她却觉得嫁给这样的人未必就是幸福──他们通常会为了追求无暇顾及身边的人。晚上服侍太夫人歇息的时候，十一娘把白总管的话告诉了太夫人。太夫人听着很感兴趣，道：&ldo;李家的二公子，今年也只有十五、六岁吧！&rdo;&ldo;有十五岁！&rdo;太夫人笑道：&ldo;老四十五岁的时候，也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了！&rdo;语气中透着几份赞赏。十一娘不好评价。很多年以后，人们评论一个人的好坏，都会以他在社会上的地位为标准。何况是现在！她稍后和文姨娘说起来，文姨娘道：&ldo;妻凭夫贵。要是这李家二公子真有这样的气度，其他的到也可以马虎一些。&rdo;成与不成，徐令宜最有发言权。十一娘笑了笑，问起文姨娘帐目的事来。&ldo;永和二年的帐已经整了一大半，明天就可以完结了。&rdo;她说着，犹豫了片刻，道，&ldo;要是夫人不反对，我想让秀兰每天晚上去我那里练一个时辰的算盘……&rdo;十一娘笑着点头，端了茶。文姨娘曲膝行礼退了下去。十一娘躺在c黄上想贞姐儿的婚事。觉得这个也不满意，那个也不好。又怕挑来挑去名声在外让人退避三舍，又怕看人不准丢了西瓜到时候只能捡芝麻……半晌才睡着。第二天一大早给太夫人请了安，把家里的事安排好后，她带了些礼品回了弓弦胡同。罗大奶奶看着她大吃一惊，忙拉了她的手往屋里去：&ldo;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可出了什么事？&rdo;神色十分焦虑。&ldo;没事，没事。&rdo;十一娘忙道，&ldo;我这不是很久都没有回来了吗？趁着端午节前有空，来看看四嫂，看看姨娘。还有件事要和大嫂商量。&rdo;罗大奶奶就遣了屋里服侍的，低声道：&ldo;什么事？&rdo;十一娘就把王泽的事告诉了罗大奶奶。罗大奶奶听了面露喜色：&ldo;出身高门，又有功名在身，如果能成，这到是桩好事。&rdo;然后起身，&ldo;我这就去跟娘说一声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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