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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红听着这话里有话，好奇地道：&ldo;夫人和您说了什么吗？&rdo;虽然是贴心的，可有这件事太过重要，文姨娘没有回答，只是吩咐她：&ldo;你记得明天去给文三奶奶回个信。就说，大小姐的婚事我做不了主。让她找侯爷、找夫人去。&rdo;文姨娘能有今天，多亏有文家。秋红听着不由担心：&ldo;要是三奶奶……&rdo;文姨娘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ldo;大小姐嫁好了，我还有什么好求文家的。文三奶奶那里，你只管照我说的去回话。&rdo;&ldo;嗯！&rdo;秋红笑遂颜开，&ldo;那我明天一大早就去给文三奶奶回话去！&rdo;第二天早上，十一娘忙完了家里的事后，给甘夫人写了一封信，也托她帮七娘找个大夫。徐令宜还没有回来。十一娘去了太夫人那里。太夫人刚从佛堂回来，见她过来，笑道：&ldo;可没见过谁管家像你这么闲的？天天到我这里来坐坐！&rdo;十一娘笑道：&ldo;管事妈妈们都能干，我自然也就没什么事做了！&rdo;搀了太夫人炕上坐下，把下午要去趟林家的事告诉了太夫人。太夫人没有在意，只问她回不回来吃晚饭。&ldo;回来吃饭。&rdo;十一娘笑道，&ldo;只是去拿幅画。&rdo;太夫人点头，问起招待姜太太宴会的准备情况来。十一娘一一应了，陪太夫人用了午膳，服侍太夫人歇下，这才回屋。吩咐小丫鬟去请文姨娘，她自己去净房重新梳洗了一番，待出来的时候，文姨娘已在屋里等。她穿了件白银条的纱衫，浅蓝色杭绸综裙，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绾了个圆髻，规规矩矩地cha了鎏金一点油的簪子。看见十一娘穿了件杏花白的纱衫，桃红色杭绸综裙，梳了高髻，戴了赤金衔珠的凤钗，她松了一口气。平时十一娘在家里穿得素净，她真怕十一娘去林家走亲戚也一如既往。所以特意用了一番心思，力求在十一娘身边站着不打眼。十一娘只是觉得文姨娘今天特别的朴素，就连标志性的耳坠今天也换成了小小的鎏银灯笼耳塞。可能是因为初次去林家吧？她思忖着。藏拙总比不明所以的出风头强啊！两人去了林家。林大奶奶见到文姨娘很是吃惊，不动声色地把十一娘迎到正房里奉茶。文姨娘低头垂目地立在十一娘的身后，恭敬的态度堪比琥珀等人。林大奶奶和文姨娘说了几句话，邵仲然来了。十一娘和文姨娘在屏风后面打量。近看，邵仲然有那种不带风霜的明朗、和煦。邵家众人都已搬到了新买的宅子里。林大奶奶和邵仲然问了几句&ldo;新宅子住得可舒服&rdo;之类的事，然后端了茶。待邵仲然走后，她将画递给十一娘：&ldo;可还能用！&rdo;十一娘笑道：&ldo;等我拿回去看看！&rdo;林大奶奶不再提问，和十一娘说了些家长里短的事，十一娘就告辞了。&ldo;怎样？&rdo;马车里，她问文姨娘。文姨娘沉吟道：&ldo;邵公子文质彬彬，进退有礼，笑的时候又带着几份赤子的飞扬。倒不像是有所掩饰的。&rdo;也就是说，她也认为是真性情了！&ldo;我们不能出去。&rdo;十一娘听了思考道，&ldo;李总兵又不在家，就算侯爷出面，也得有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才行啊！&rdo;文姨娘知道她是在说和李公子见面的事，也不由头痛。一时间，两人默默无语。回到家里，文姨娘跟着十一娘去了水榭。贞姐儿正由滨菊陪着做针线。夕阳下，她神色静谧，有珠玉般明丽。见十一娘和文姨娘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贞姐儿微微一怔才上前去行了礼。十一娘问滨菊：&ldo;侯爷还没有回来吗？&rdo;&ldo;还没有！&rdo;滨菊恭敬地道。十一娘就问了问贞姐儿的情况，往正屋去。文姨娘跟上前，见十一娘神色有些肃然，安慰的话鬼使神差地说出了口：&ldo;夫人别担心。侯爷从前也有夜不归宿的时候，多是朝中有急事……&rdo;话音未落，两个脸上都露出几份惊容来。&ldo;是吗？&rdo;十一娘随口应了一句，怕文姨娘再说出似类的话来，道，&ldo;关于李公子的事，只能等侯爷回来了再说──李家的人一直等着我们这边的消息，轻举妄动，要是有什么误会就麻烦了。既然侯爷不在家，文姨娘就先回去吧！&rdo;文姨娘先前眼底还闪过一丝不自在，等十一娘说完，她已恢复自然，笑着给十一娘曲膝行礼，退了下去。晚上徐令宜突然回来了。十一娘有些意外。徐令宜看得分明，却什么也没有解释。十一娘和他说起今天的事来。徐令宜闻言大吃一惊，随后问：&ldo;文姨娘都说了些什么？&rdo;十一娘把文姨娘的话转述给徐令宜听。徐令宜竟然沉默了半晌没说话。十一娘提出让他安排见见李霁的事。&ldo;我试试看吧！&rdo;他犹豫着答应了。第二天下午，十一娘正和管厨房的黎妈妈定宴请的菜单，临波一溜烟地跑了进来：&ldo;夫人，侯爷请您和文姨娘到外书房说话。&rdo;十一娘暗暗惊讶，叫了小丫鬟去喊文姨娘，两人在碧漪闸碰头，一起去了外书院。书院的会客厅槅扇大开，进了院门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厅堂的情景。徐令宜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面前立着个身穿青衫的少年。他和贞姐儿差不多的个子，有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瘦身材。这个少年应该就是李霁了？十一娘有些迟疑。难道就这样走进去不成？念头闪过，就见临波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去，拱手行礼：&ldo;侯爷，夫人来了！&rdo;徐令宜站了起来。十一娘就看见青衫少年侧过身子向后退了几步，头颅微垂，恭敬地立在了一旁黑漆落地柱旁。十一娘见状就走了进去，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注意着李霁。没等徐令宜开口，她已道：&ldo;不知道侯爷有客，还请侯爷恕罪。只因有急事要请侯爷定夺，所以冒昧闯了进来。&rdo;说完，将刚才黎妈妈拟的菜单子呈了上去。总不能说是被徐令宜叫来的吧！徐令宜接过单子，向十一娘介绍李霁：&ldo;李总兵的次子，李霁！&rdo;他不慌不急地向十一娘行礼，显得优雅而从容。&ldo;李公子！&rdo;十一娘笑着和他打招呼，眼睛在他脸上溜达了一圈。皮肤白皙，修眉隆鼻，论五官，不比邵仲然差。只是两人气质迥异。邵仲然身上还能看见本性的棱角，而李霁小小年纪，却显得十分内敛，少了些个人的特质。因此看上去就没有邵仲然那样的出众。他躬身应喏。徐令宜和十一娘去了东厢房。文姨娘则谨守妾室的身份，静静地站在了门槛前。十一些娘不由悄声问正认真看着菜单子的徐令宜：&ldo;您怎么把李公子叫来了？用的什么借口？&rdo;徐令宜的目光落在菜单子上回着十一娘的话：&ldo;是李总兵给我写了封信，向我请教朝中局势，李公子特意给我送来的。&rdo;十一娘若有所指地问：&ldo;李总兵常写信给您，和您讨论朝中局势吗？&rdo;&ldo;那到没有。&rdo;徐令宜若有所指地回答，&ldo;有时候，人要用些非常手段。&rdo;然后和她讨论起菜单子的事来：&ldo;江西菜油浓，口感肥厚，又喜欢吃辣椒。难得你竟然能找到食材做石鸡。&rdo;十一娘也知道这不是讨论的时候，随着他转移了话题：&ldo;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做出地道的味道来。尽力而为吧！&rdo;徐令宜点头：&ldo;那暂时就这样吧！&rdo;十一娘曲膝行礼，和文姨娘退了下去。&ldo;夫人，李公子……&rdo;一到垂花门，文姨娘就有犹豫地道，&ldo;李公子，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你和侯爷一眼，而且站在那里，动都没有动一下。&rdo;一般的人出于好奇心，都会对身边突然出现的陌生事物多看两眼。&ldo;这位李公子虽然只有十六岁，只怕十分能忍！&rdo;文姨娘的声音里透着几份担心。&ldo;你觉得不好吗？&rdo;文姨娘眼底露出几丝困惑：&ldo;说不上……就是觉得太沉稳了一些。&rdo;过犹不及。十一娘也有这种感觉。文姨娘又道：&ldo;夫人，侯爷满意的是李公子吗？&rdo;&ldo;这些都好说。&rdo;十一娘沉默了好一会，道，&ldo;事事无绝对，总能找到不足之处说服侯爷。只是不知道这样做正确不正确？&rdo;她声音有些低哑。文姨娘紧抿着嘴，两人走到了碧漪闸。一个向东，回垂纶水榭，一个向西，回侬香院。文姨娘没有给十一娘行礼，而是停住了脚步。&ldo;夫人，我看，您还是仔细打听打听邵公子的底细吧？要是不成，不如再慢慢帮大小姐找合适的！&rdo;意思是说李霁不行！十一娘对文姨娘在这件事上的果断有些诧异。文姨娘已低声道：&ldo;男人有时候糊涂些，才是女人一辈子的福气。&rdo;这是她的身同感受吗？十一娘站在碧漪闸上久久没有做声。之后徐令宜问她：&ldo;怎样？李家小子还不错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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