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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嗣谆听了反而安抚陶妈妈:&ldo;不过是今年特别些。往年都是在家里做!&rdo;陶妈妈见他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更是着急,略一思忖,问道:&ldo;四少爷,我怎么听说四夫人是闻了什么花的香味,所以不好!&rdo;然后又道,&ldo;说起来,我们四夫人可是个文雅的人。喜欢自己摆弄水仙不说,还常让那季庭媳妇按照自己的心愿种些稀罕的东西。别的不说,就说那栀子花。那可是南边的花,北边轻易是养不活的。她专拔了银子给季庭的媳妇,硬是让季庭媳妇给养成了。还到处送人。弄得别人提起我们家的暖房就羡艳,说比那专供内宫的丰台花房还要厉害。人怕出名猪怕肥,我听了心里直打鼓,生怕宫里因此而责怪侯爷呢!&rdo;太夫人一直告诉徐嗣谆行事要低调,不可张扬。他听着陶妈妈的话,觉得与太夫人说的有几份相似。认真地道:&ldo;妈妈别担心。这件事我会私下跟母亲说的。母亲知道了,肯定不会再到处送花了。&rdo;他说着,脑子里却想着十一娘大惊失色的样子,然后会露出心悦诚服的表情,感激他的提醒……他心里就有小小的激动。陶妈妈很是诧异徐嗣谆对十一娘的毫不防设。沉吟道:&ldo;四夫人是长辈,四少爷说话可要注意。要不然,侯爷会觉得四少爷对四夫人少了尊敬之意。我看,您要提醒四夫人,不如跟杜妈妈说,这样一来,有了个中间人,四夫人颜面上也好过些。&rdo;徐嗣谆心里隐隐觉得这样不妥,想了想,道:&ldo;这样一来,祖母岂不也知道了!&rdo;&ldo;这您就不知道了。&rdo;陶妈妈笑道,&ldo;杜妈妈是太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心里有杆秤。要不然,什么事都嚷到太夫人面前去了,好事还好说,要是不好的事,太夫人岂不早就被烦死了。&rdo;仆妇们听到些什么,会以&ldo;报喜不报忧&rdo;为原则斟酌着说话,这些徐嗣谆是知道的。徐嗣谆微微点了点头。陶妈妈眼底深处就绽出笑意,加了一句:&ldo;喜欢花糙的人因为花糙差点害了自己,这样的波折,也算是善泅着溺于水吧!&rdo;&ldo;去了陶妈妈那里!&rdo;十一娘懒懒地依在迎枕上,&ldo;知道说了些什么吗?&rdo;雁容轻轻摇头,道:&ldo;当时遣了屋里服侍的。不过,四少爷进去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出来的时候却是一副心思忡忡的样子。回去后只勉强吃了几口饭就说饱了!&rdo;十一娘微微点头,沉思道:&ldo;看样子,得和赵先生说说才行!&rdo;雁容听了低声道:&ldo;夫人,我看,不如找个借口把陶妈妈送回她儿子身边去……&rdo;&ldo;你说,找什么借口好?&rdo;十一娘听了望着雁容。雁容一时为难起来,喃喃地道:&ldo;她现在除了去给四少爷请安,哪里也不走动……您现在又有了身孕,只怕落在有心人眼里,会觉得您自恃有了孩子,眼里容不下沙子了……&rdo;雁容考虑问题还不够周密。想名正言顺地把陶妈妈打发出去,多的是理由。十一娘笑着打发了雁容。琥珀过来劝:&ldo;夫人,雁容的话也有道理……&rdo;&ldo;没她说的那么严重。&rdo;十一娘笑着打断了她的话,&ldo;想送陶妈妈走,多的是办法。&rdo;说到这里,她挑了挑眉角,&ldo;有些人,我一直不放心。只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我总不能日日盯着。陶妈妈纵有千般的错,她维护谆哥的心却不会错。我当初顺势而下把她留下,不过是怕我照顾谆哥的时候有什么疏忽大意的地方,她在一旁看着,也能补苴罅漏罢了&rdo;说完,她面色一正,&ldo;不过,陶妈妈总认为我占了大姐的位置,享了原本应该由大姐享受的福份。现在我又怀了身孕,只怕她心里更是不安了。她那边你得注意些才是。我虽然没想过谆哥能把我当成母亲一样喜欢,可也不想两人之间剑拔弩张。&rdo;琥珀应喏,回到屋里正寻思着怎样打听陶妈妈都和徐嗣谆说了些什么话,杜妈妈来访。她忙把杜妈妈迎到房里临窗的炕上坐了,用十一娘赏的西湖龙井待客。杜妈妈打量着小小一间屋子,收拾得窗明几净,挂了半新不旧的宝蓝色帐子,大红色锦被,鹅黄色枕头,窗台上还摆了一盆小小的文竹,大方又得体。她不由暗暗点头,低声说了来意:&ldo;……从庙里回来,四少爷去先头四夫人住的旧宅子上了香。回来竟然对我说,四夫人喜欢花,又花大力气让季庭媳妇在后花园的暖房养了些稀罕东西,自己留着玩就行了,到处送人,只怕招人妒忌,反而弄巧成拙,说我们家骄奢。&rdo;杜妈妈是太夫人身边最体己、最得力的。有时候,代表的就是太夫人。琥珀大惊失色,忙道:&ldo;还请杜妈妈明辩。我们家夫人虽然喜欢那些花花糙糙的,可也没那则天女帝的本事令百花齐放。不过是因家里有暖房,又有季庭媳妇这个惠心巧手的,让花期提早几天、延后几天罢了。至于说到送人,除了甘家太夫人那里和林家大奶奶那里、永昌侯黄夫人这样的人之外,倒也没有送别家。这几位夫人,或是姻亲,或是一起经过磨难的故交……&rdo;杜妈妈见琥珀急起来,知道她误会自己的意思,忙笑道:&ldo;琥珀姑娘别急。四夫人是怎样的人,阖府皆知。不是哪个人说一句不好,就不好了;哪个人说一句好,就说好了的。把这些话告诉琥珀姑娘,也是我们太夫人的意思。&rdo;琥珀一听,立刻站了起来:&ldo;请妈妈吩咐!&rdo;她恭敬地态度让杜妈妈看着如六月天喝了冰镇的绿豆水,从里到外透着舒坦,声音更柔和了几份:&ldo;我们太夫人的意思是,四少爷年纪小,一向不理会这些小事,怎么突然间关心这些来。让姑娘跟夫人传个话,有些事,要好好查查才是。免得被那些喜欢搬弄是非的人挑唆着,把好好个少爷给养坏了。&rdo;琥珀听着神色一凝,忙道:&ldo;请妈妈放心,这话我一定传到。&rdo;杜妈妈微微点头,见正事说完了,问起琥珀来:&ldo;听说你母亲、老子还在余杭的庄子上,怎么不跟夫人提一声,接过来养老算了!&rdo;琥珀笑道:&ldo;他们在江南住惯了,左右都是些老邻居,我虽然不在膝下,说说笑笑,日子倒也过得快活。&rdo;&ldo;那你岂不就落在燕京了!&rdo;琥珀脸色一红:&ldo;我是服侍夫人的,夫人在哪里,我自然在哪里。&rdo;杜妈妈笑着微微颌首,对她的这番说词很满意似的,又说了几句闲话,就起身告辞了。琥珀虽然觉得杜妈妈这话问得有些蹊跷,可惦记着把太夫人的意思转达给十一娘,顾不得细想,匆匆去了十一娘那里。十一娘眉头微蹙,问琥珀:&ldo;谆哥在哪里?&rdo;琥珀低声道:&ldo;在五少爷屋里。&rdo;徐嗣谆很是困惑。娘亲死的时候曾反反复复地叮咛他,说陶妈妈是她最信任的人,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听陶妈妈的。还让他发誓,决不违背她的嘱咐。可他听陶妈妈的话,把母亲送花的事告诉了杜妈妈,杜妈妈却笑着对他说:送花是件小事,皇家自有泱泱气度,不会为了这种事责怪永平侯府的。他想着太夫人&ldo;大人物通常都因小失大&rdo;的话,辩道:&ldo;千里长堤溃于蚁穴。越是小事,越要注意才是。&rdo;杜妈妈直笑,夸奖他:&ldo;我们四少爷跟着赵先生长了学问,什么事都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跟太夫人说的,让太夫人跟四夫人说说,以后再也别送花给别人了。&rdo;说完让小丫鬟领他回屋,自己则把立在屋檐下等着的管事妈妈叫了进去:&ldo;太夫人只是暂时帮着四夫人管管家里的事,像这种夏裳用哪里的布料之类的大事,我看还是知会四夫人一声的好……&rdo;对他所说的话好像有些不以为意的样子。徐嗣谆有些失望,想问问徐嗣俭。可徐嗣俭一下学就和徐嗣勤去了外院。听徐嗣俭的小厮说。徐嗣俭的外家从忠勤伯府搬出来在外面置了宅院,他外祖母可以在家里随意地招待客人了。徐嗣勤和徐嗣俭有两年没在燕京,他外祖母很是惦记。常常差人叫他和徐嗣勤去吃饭,或是有表兄弟请他们出去游玩,不得闲。徐嗣谆不免有些郁闷。徐嗣诫就问徐嗣谆:&ldo;四哥,四哥,你别伤心。三哥不和你玩,我和你玩。&rdo;然后让喜儿去拿了个蜈蚣风筝:&ldo;……我把这个送给你。&rdo;春天到了,十一娘请了人到府里给他们两兄弟做风筝,还让他们两兄弟跟着学做风筝。那手艺人为了显手艺,带了一个百足蜈蚣的风筝进府。徐嗣谆看着稀罕,可徐嗣诫也喜欢,他就让给了徐嗣诫。没想到徐嗣诫又把风筝让给了他。他有些感动,学着十一娘的样子摸了摸徐嗣诫的头:&ldo;你留着吧!到时候我们一起放就是了!&rdo;徐嗣诫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见徐嗣谆不要,松了口气,高兴地让喜儿收了,道:&ldo;那哥哥别生气了。我们去放风筝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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