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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rdo;文姨娘听着笑道，&ldo;你说清楚点。杜妈妈给琥珀说的是哪家的小子？琥珀为什么不同意？&rdo;&ldo;为什么不同意我不知道。&rdo;秋红嘟了嘴道，&ldo;只隐隐听着提到白总管，好像是白总管的什么人。&rdo;文姨娘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说起来，秋红也不小了，只因是她看着秋红长大的，总觉得这个不好，那个也不满意，怕秋红受了委屈，才留到了今天。杜妈妈出面，与白总管有关，说的又是十一娘身边的丫鬟，就是再不济，也比一般的小厮要强百倍。既滨菊和竺香劝琥珀，多半与人品无关，是怕和白总管沾上关系，让人忌惮。她思忖片刻，下炕趿鞋：&ldo;让冬红跟着我，我要去夫人那里坐坐。&rdo;秋红忙蹲下给文姨娘穿鞋，道：&ldo;这才末初过三刻！&rdo;文姨娘也不说话，带着冬红去了十一娘处。十一娘刚午睡起来，精神不错。徐嗣谆、徐嗣诫正围在她身边说话。&ldo;……二哥过了院试，大哥说去爬山庆祝。爹爹多半不会同意我和五弟跟着去。就算是我们跟着去了，他们腿长脚长，玩得高兴了，我们又要被撇了单。&rdo;徐嗣谆拉着十一娘的衣袖，半是撒娇，半是恳求地道，&ldo;娘，你跟爹爹说说，去爬山太危险了，我们就在家里的后院烤rou吃好了！&rdo;徐嗣诫也在一旁点头：&ldo;娘，我们烤rou吃！&rdo;十一娘忍俊不住大笑。&ldo;你们到底是要出去玩，还是想跟着大哥、二哥他们一起去玩。&rdo;徐嗣谆红着脸：&ldo;我们也要出去玩。&rdo;&ldo;那就去西山别院好了。&rdo;十一娘笑道，&ldo;大哥他们去爬山，你们就留在别院里烤rou吃。&rdo;徐嗣谆听欢呼起来。十一娘笑不可支：&ldo;快去上学去，小心迟了赵先生罚站。&rdo;两个小家伙和文姨娘打了个招呼，笑嘻嘻地跟着南勇媳妇去了双芙院。十一娘让小丫鬟端了锦杌文姨娘坐。文姨娘和往常一样，说了几句笑话逗十一娘开心后，就把自己的心思说了：&ldo;……求您给找户好人家。也不求他根基如何，只求老实本份能过日子就行。&rdo;十一娘有些意外。想到杜妈妈前几天跟她说的话：&ldo;……白总管手下的一个管事，今年刚好二十。人长得相貌堂堂，又很机灵。白总管很赏识，托我给说门亲事。您也知道，太夫人有些日子不管事了，我年纪大了，府里那些小丫鬟都不认识了。思前想后，只有来求夫人。&rdo;说话的时候眼睛却一直瞟着琥珀。她有些明白杜妈妈的意思，却没有给个明确答案给杜妈妈。私下却问琥珀的意思。琥珀红着脸，强忍着羞意道：&ldo;夫妻两人不可同时在外院和内院做管事。我想跟在夫人身边。&rdo;反而是十一娘有些犹豫：&ldo;我让万大显帮着打听打听，如果人的确不错，你也别一口回绝了。&rdo;不曾想这件事还没个准信，文姨娘求上门来。她望着文姨娘微微地笑。文姨娘也不相瞒，赧然道：&ldo;我也是听些音。夫人要觉得琥珀不合适，跟我们家秋红说也是一样。杜妈妈也好、白总管也好，不过是想和夫人走得近一些罢了。&rdo;她这话也有道理。可问题是，把秋红嫁过去，要能得到杜妈妈和白总管的认可才行。&ldo;你也不要急在一时。&rdo;十一娘笑道，&ldo;说起来，我们院子里除了我身边的琥珀、红绣，还有你身边的秋红，乔姨娘身边的绣橼都是差不多的年纪。&rdo;有人给琥珀提醒，绣橼也听说了。她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差不多年纪的几个，琥珀是十一娘身边最得力的，谁能娶到琥珀，谁就可以一步登天，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而十一娘向来疼爱琥珀，寻常之人只怕也不会允婚，前程自然光芒万丈。至于红绣，虽然没有琥珀那样的靠山，可到底是在正房当差的，不比她和秋红，是姨娘身边的丫鬟。而她和秋红又有些区别。文姨娘在府里人缘好，又出身扬州文氏，私蓄丰盈，就算在府里呆不下去了，还可以投靠文家。而她呢，要人没人，要钱没钱，乔姨娘还因为仵逆十一娘被送到庙里静修，谁敢自找麻烦来惹她……说不定十一娘心里一个不痛快，就把自己配了瞎子、跛子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想到这里，她的人不由怏了几分。珠蕊在门口探头探脑的。&ldo;什么了？&rdo;绣橼放下手里的针线，&ldo;没个正经的。&rdo;珠蕊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凝重：&ldo;绣橼姐，姨娘今天又只是吃了一碗白粥，小半碟青菜。&rdo;绣橼听着脸色微沉，丢下针线去了乔莲房处。乔莲房乌黑的头发整整齐齐地棺了个圆髻，穿了件半新不旧的月白色小袄，人比过年的时候又清减了几份，脸上的轮廓分明，一双大眼睛孤零零地，显得有些突兀。炕桌上的残羹还没有收走。绣橼看了一眼，笑着上前喊了声&ldo;姨娘&rdo;，&ldo;噫&rdo;了一声，道：&ldo;我今天特意让厨房给您做了个鸡蛋豆腐。您怎么没动？是不是厨房做得不好？&rdo;乔莲房已放了碗：&ldo;今天的鸡蛋腥味很重。&rdo;前天说rou有膻味，昨天说鱼有腥味，今天连鸡蛋也有味道了……她心里一沉，笑道：&ldo;要不，明天让人炖个鸡汤吧！&rdo;乔莲房对此毫无兴感，起身去了内室。&ldo;给我一杯清香！&rdo;她吩咐绣橼，坐到了临窗的大炕上，打开炕桌上放着的一本《法华经》认真地看了起来。绣橼轻手轻脚地将茶放在了乔莲房的手边，乔莲房眼睛盯着书页，眼睛也没有抬一下。珠蕊望着绣橼的目光中就透出几份焦虑来。乔莲房已有快一个月没沾荤腥了，每天早起早睡，没事的时候就看经书或是抄经书，如在家的居士，让她们看着心惊。绣橼也没有办法，退了出来，不死心地把那鸡蛋豆腐羹尝了一口。又滑又嫩，十分慡口，哪里有半点的腥味。&ldo;绣橼姐，这可怎么办啊！&rdo;一旁的珠蕊着急道，&ldo;要不，我们讲讲府里的事吧？说不定姨娘听了，会打起精神来……&rdo;&ldo;那还不如不讲。&rdo;绣橼不以为然，&ldo;陶妈妈被夫人赶到了田庄上，原来四夫人屋里管事的换在敢太夫人的人，陈设都收了起来……不说还好，恐怕这么一说，姨娘心里更冷了几分。&rdo;&ldo;不是这个！&rdo;珠蕊低声道，&ldo;我是说侯爷……&rdo;绣橼有惊讶：&ldo;侯爷？侯爷怎么了？&rdo;&ldo;我听田妈妈说，夫人就月间就会好了。&rdo;珠蕊轻声道，&ldo;到时候，侯爷也就不会这样天天呆在夫人屋里了。夫人又没有给侯爷收通房。到时候我们姨娘也就有机会了！&rdo;绣橼听着颇为心动，抬头正要细问，却看见乔莲房静静地站在门帘子前，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ldo;姨娘！&rdo;绣橼和珠蕊不约而同地打住了话题，背后议论，都有些许的不自在。乔莲房快步朝外走去：&ldo;到了去给夫人请安的时候了！&rdo;珠蕊忙&ldo;哦&rdo;了一声，急步跟上。她们到时候，文姨娘、秦姨娘、杨姨娘都已经到了。乔莲房行了礼，默默地坐在了给她空出来的那张锦杌上，听文姨娘、杨氏和十一娘说话。有小厮进来禀道：&ldo;夫人，侯爷说，明天寅时就启程，让您派个得力的妈妈跟在四少爷的身边。&rdo;十一娘点头，小厮恭敬地退了下去。秦姨娘算算日子，明天元娘的二十一天道场就做完了，徐嗣谆这是要去给元娘上香。十一娘派了宋妈妈去。徐令宜和徐嗣谆在庙时盘桓了一天，黄昏时分才回府。徐嗣谆去了元娘的旧居。院子里的冬青树的叶片肥厚，依旧青翠可爱，但娘亲屋子里那些珠光宝器、熠熠生辉的摆设都不见了，只留下光秃秃的黑漆家具和一个个空荡荡的黑色多宝阁槅子，旁边低垂着半新不旧的靓蓝色幔帐，让原本光滑如镜的金砖也变得黯然失色，没有了从前的明亮。整间屋子如御了妆的迟暮的美人，骤然间失去了光彩，陈旧下来。徐嗣谆站在厅堂的中央，怔怔地望着对他还说十分空阔的五间正房，半晌无语。汪妈妈就在一旁低声解释道：&ldo;四夫人说，那些东西都十分的名贵，又是世子爷娘亲留下来的东西，万一丢失了一件可不是好玩的。让我们收库里。等世子爷成了亲，再交给世子爷。&rdo;那样好的东西，肯定有人觊觎。徐嗣谆点头，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始终觉得有些难受。他站在娘亲的半身影前，久久不愿意离去。在太夫人那里吃了晚饭，大家坐在西次间喝茶，徐令宜提起徐嗣勤去爬山的事：&ldo;……这几天正是姹紫嫣红，谆哥又有这样的喜事，你们兄弟商量着庆贺一番，也是锦上添花的好事。只是你们兄弟里有长有幼，爬山之事对谆哥和诫哥来说，太过劳累。我看，就让赵先生陪你们去西山别院一天好了。勤哥几个想去爬山的自去爬山去，谆哥和诫哥两个小的就留在别院里逛一逛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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