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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红神色微赧，上前给给十一娘行礼。十一娘这才仔细地打量她。长得白白净净的，五官清秀，表情略见腼腆。十一娘夸她：&ldo;这帕子绣得很好！&rdo;&ldo;是！&rdo;秋红有些紧张地道，&ldo;我绣了好几天。&rdo;很老实的回答。十一娘笑起来，让琥珀从自己的镜奁里拿了一对柳叶戒面的金戒指赏了秋红。秋红忙曲膝行礼道谢，站在了文姨娘的身后。文姨娘和十一娘说了半天话，永昌侯府的黄三奶奶来了。她就起身告辞了。待出了正院，秋红捂了胸口，长长地透了口气：&ldo;吓死我了！&rdo;她的话还没有说话，文姨娘已去拧她的耳朵：&ldo;我是怎么告诉你的。你到好，见到夫人一句奉承的话都没有不说，还来了句&lso;我绣了好几天&rso;……&rdo;秋红猫腰躲过文姨娘的手：&ldo;我，我还是南勇媳妇忙上前劝：&ldo;四少爷、五少爷，歇会再踢吧！&rdo;两人也着实在些累了，跟着南勇媳妇到一边的凉亭坐了，茶香、绣儿忙上前服侍，或倒了温水他们润喉咙，或拿了帕子帮他们探拭后背。徐嗣谆要去小解。净房就在花墙旁边，从碧漪闸过去，要穿过一条两边全是合抱粗参天大树的青石小径。有小丫鬟跑过去点了两支兰花香的熏香，茶香陪着去了净房。徐嗣谆坐在马桶上，可以听见外面沙沙地扫地声渐行渐近。两个妇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卿着天。&ldo;……这样说来，除了季庭媳妇，其他人都去了！&rdo;&ldo;嗯！&rdo;另一个应道，&ldo;起头的就是管库房的于妈妈。&rdo;&ldo;真的！&rdo;先前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惊讶，&ldo;她不是一向眼高于顶的吗？怎么这次竟然主动邀了大家去给四夫人祝寿？&rdo;&ldo;她不是眼高于顶，她是看着菜下饭。&rdo;另一个笑道，&ldo;如今四夫人怀了身孕，又明正顺言地把陶妈妈送到了田庄里，她哪还敢在四夫人面前眼高于低。&rdo;说到这里，赞了一声，&ldo;这府里上上下下的大丫鬟、小媳妇、管事的妈妈，我最佩服的就季庭的媳妇了。当年大家一窝蜂地往二夫人身边凑，有人就跟季庭的媳妇出主意，让她抓住二夫人喜欢花花糙糙的机会想办法帮季庭谋个管事之职，她不急不燥，说季庭只会种花，别的，就是让他干也干不好。结果从头到尾没吭一声。后来故去的四夫人当家，大家又都往故去的四夫人身边凑。她也是不卑不亢的，该做什么做什么……&rdo;好像有一千只蜜蜂在耳边嗡嗡的飞，徐嗣谆的注意力没有办法集中，两个妇人后来说了些什么，他全然不记得。&ldo;茶香姐姐！&rdo;他拉了茶香的手，&ldo;她们说的都是真的吗？&rdo;茶香是太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太夫人特意调了来服侍徐嗣谆的。听徐嗣谆这么问，她忙道：&ldo;哪有这回事。四少爷不要听她们胡说。不是说了吗？是陶成摔了腿，陶妈妈要去照顾他一些时日……&rdo;&ldo;不对！&rdo;茶香的回答太过流利，让徐嗣谆本能地感觉到有些浮华，不够踏实，&ldo;有一年冬天陶成掉到河里差点淹死，陶妈妈在屋里把他大骂了一顿，可也没说去照顾他……&rdo;他目光中全是不解，&ldo;为什么这次就要去照顾陶成呢？&rdo;茶香一怔，道：&ldo;我们在府里当差，就是府上的人了，哪能因家里的事耽搁了府里的事。如今四夫人看在陶妈妈曾经服侍过故去四夫人的份上，待她特别优待，准了她回去看儿子……&rdo;徐嗣谆听了蹙眉：&ldo;娘在的时候，待陶妈妈也很好。还让我喊陶妈妈做&lso;妈妈&rso;……&rdo;茶香没想到平时很好说话的徐嗣谆揪着这个话题不放。没等徐嗣谆的话说完，已笑道：&ldo;所以四夫人也特别的敬重陶妈妈。&rdo;又怕他再问些自己答不出来的话来，忙转移了话题，&ldo;四少爷，我们还是快些回碧漪闸吧？五少爷还在那边等着呢这四月间的天气，太阳落山寒气就起来了，你身上只穿了件夹袄，斗篷还放在四夫人那里呢！&rdo;徐嗣谆不为所动，再仔细倾听，外面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哪里还听得到别的什么声音。他有些失望，收捡收捡，慢吞吞和茶香去了碧漪闸。凉亭空空如也，只留下了猩猩红的坐垫和满石桌的狼籍，徐嗣诫身边服侍的早不见了踪影，原来无人的空地却被丫鬟、媳妇、婆子们团团围住，随着五彩的蹴鞠高高抛起，不时传来喝彩的声音，比刚才不知道要热闹多少。徐嗣谆讶然。茶香已看到一个高挑的人影。&ldo;四少爷，是五爷。&rdo;她眉眼间满是欢快，&ldo;是五爷在蹴鞠！&rdo;拉着他的手就往人群里挤。大家看见是他们主仆，主动让出一条道来。徐嗣谆就看见徐令宽一个&ldo;佛顶珠&rdo;，用头把蹴鞠高高地顶了起来，再看徐嗣诫，正目瞪口呆地望着徐令宽，满脸震惊。徐令宽听到动静，眼角瞥过去，见是徐嗣谆，一个&ldo;旱地拾鱼&rdo;，把蹴鞠抛到了半空中，朝着徐嗣谆招手：&ldo;来，我告诉你玩。&rdo;如果是平时，徐嗣谆早就高高兴兴地跑了过去，可这次，他心里还惦记着刚才听到的闲话，犹豫了片刻才走了过去。徐令宽伸手轻轻一勾，就把从半空落下的蹴鞠接在了手里。&ldo;怎么了？&rdo;他弯腰笑望着徐嗣谆，&ldo;今天好像有点不高兴的样子？&rdo;&ldo;没有！&rdo;对着大人说谎，徐嗣谆很不自在，&ldo;我今天有点累！&rdo;徐令宽可不敢勉强他，笑着将蹴鞠抛给了一旁的小厮：&ldo;那就早点回去歇了吧！明天五叔再带你玩。&rdo;徐嗣谆勉强地笑着应了一声，拉着徐嗣诫往十一娘屋里去。围观的自然都散了。徐嗣诫犹回味着刚才所看见的：&ldo;四哥，我们明天还玩蹴鞠吧？五叔可厉害了。你刚才不在，我看见他手肘一拐，蹴鞠就高高地飞到了半空中……&rdo;徐嗣谆心不在焉地应着，和徐嗣诫进了院子。那些管事的妈妈正三三两两从正屋里出来。碰见他们兄弟俩，都笑盈盈地打着招呼。徐嗣谆望着她们的面孔眼睛微黯，噼里啪啦地朝正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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