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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笑道：&ldo;两兄弟在一起，谆哥儿是哥哥，自然不能像在您跟前似的，总是个孩子。&rdo;太夫人笑着点了点头。问起孩子的情况来。知道他因为撒了尿大哭了一场，就笑着对二夫人道：&ldo;你看这孩子，多聪明！&rdo;知道谨哥儿还没有吃奶，跟着着起急来，&ldo;得找个太医来看看才在？&rdo;&ldo;已经差人去请太医院的吴太医了！&rdo;说着，五夫人抱了歆姐儿过来。歆姐儿睁大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太夫人怀里谨哥儿，见祖母、二伯母、四伯母和母亲都在说话，悄悄伸了白嫩嫩的指头，轻轻地戳了戳谨哥儿的脸。谨哥儿嘴角翕了翕，继续睡。歆姐儿觉得有趣，又戳了戳谨哥儿的脸。谨哥儿皱了鼻子，好一会才舒展开来。歆姐儿更觉得有趣，连着戳了谨哥儿两下，谨哥儿&ldo;哇&rdo;地一下哭了起来，反把歆姐儿吓得呆在那里。太夫人忙哄着谨哥儿：&ldo;没事，没事，你姐姐逗你玩呢！&rdo;五夫人则脸面涨的通红，忙抱了歆姐儿，劈头盖脸就把旁边的小丫鬟训了一通：&ldo;把你带在身边是让你看着二小姐的，你倒好，只知道呆呆地站在那里。&rdo;又忙着对十一娘道歉，&ldo;小孩子不懂事，四嫂别放在心里！&rdo;歆姐儿还是个孩子，十一娘怎么会为这个生气。可看着谨哥儿哭，她还是觉得心痛。&ldo;歆姐儿也是因为喜欢才逗他玩的嘛！&rdo;五夫人到底有些讪讪然，说了几句话，借口屋里有事，带着歆姐儿走了。这样应酬了半天，十一娘倦意丛生，掩袖打了个哈欠。二夫人看着就轻轻地拉了拉太夫人衣襟，说起洗三礼的事：&ldo;……娘拟了个单子，四弟妹看还有没有添减的。要是没有，下午就拿去回事处下帖子。&rdo;也就是说，必须在下午以前把这件事落实了。十一娘笑着应喏。太夫人说了几句&ldo;好生休养&rdo;、&ldo;太医怎么说，到时候给我报个信&rdo;之类的话，起身和二夫人回了屋。十一娘困得不行。吩咐万妈妈：&ldo;你好生守着谨哥儿。如果醒了，就让那个姓顾的ru娘先给孩子喂奶，如果他不吃，再试抱给其他人试一试。&rdo;万妈妈知道她这是看中了姓顾的ru娘，笑着应了，抱着孩子到临窗的大炕上坐了。十一娘抬眼就能看见孩子，安下心来，渐渐睡着了。朦朦胧胧中，十一娘好像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她猛地坐了起来，却看见万妈妈神色安祥地坐在炕上，正轻轻地拍着怀里的谨哥儿。&ldo;夫人，&rdo;一旁服侍的秋雨忙走上前去，&ldo;您这是怎么了？&rdo;听到动静的万妈妈也循声望了过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孩子不吃，她哪里能睡得安生！&ldo;没事，没事。&rdo;十一娘缓缓地靠在了迎枕上，&ldo;谨哥儿怎样？&rdo;秋雨听着神色一黯：&ldo;中途醒过一次。万妈妈让那个姓顾的ru娘给六少爷喂奶，六少爷没有吃。万妈妈只好喂了点清水。&rdo;十一娘急起来：&ldo;现在是什么时辰了？&rdo;秋雨道：&ldo;午初还差一刻。&rdo;&ldo;可让吴太医瞧过了？&rdo;秋雨轻轻摇了摇头：&ldo;小厮说，吴太医今天在宫里当差。要到未正才能出宫。&rdo;出了宫，再到荷花里，岂不到了申初？万妈妈抱着谨哥儿走了过来。&ldo;夫人别担心，侯爷一听说，立刻去了宫里！&rdo;十一娘大吃一惊：&ldo;什么时候的事？&rdo;万妈妈道：&ldo;巳正就去了。&rdo;也就说，走了有半个时辰了。递牌子，见皇上，请旨，回荷花里……这一件事一件事的下来，就算是顺顺当当，也要未正了。到时候，吴太医也该出宫了。与其进宫去请皇上下旨，还不如派了管事在宫门外等！心里算着，十一娘微微一愣。徐令宜经常出入皇宫，利弊自然比她更清楚，可他还是去了……是因为与其等着，还不如做点事更让人安心吗？十一娘接过万妈妈手中的儿子，望着他睡意正酣的小脸，不由俯身亲了亲他的面颊。面颊软软的、柔柔的，有着小婴儿才有的嫩滑。从出生到现在，已经七个时辰了，却只喝了几次清水……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想吃ru娘的奶？还是哪里不舒服？偏偏又不会说话……想到这里，她有些不安地掖了掖孩子的包被。有小丫鬟进来禀道：&ldo;夫人，大小姐来了！&rdo;秋雨忙在一旁解释道：&ldo;夫人，您刚歇下，大小姐就来了。见您和六少爷都睡着了。大小姐看了会孩子就先回去了。说了等会来看您的。&rdo;夫人醒来就问孩子，她当时没有机会说。又从一旁装孩子衣物的高柜里拿了个小匣子来，&ldo;这是大小姐一早送过来的。&rdo;十一娘打开，是一对小小的赤金手镯，悬了一簇小小的海棠花，非常的漂亮。她很是意外：&ldo;快请大小姐进来。&rdo;贞姐儿穿了件白色的绫袄，玫瑰红的比甲，在初冬的季节，显得温暖而明亮。十一娘让秋雨端了锦杌给她坐，指了匣子道：&ldo;这是什么？也太贵重了些。&rdo;贞姐儿闻言微微有些不安，低声道：&ldo;是二哥去落叶山之前给我的。说是给六弟的。&rdo;是吗？十一娘望着手镯上悬着的海棠花。悬海棠花，多半是送给女孩子的。那个时候孩子还没出生，根本不知道是男是女，她的孩子又是嫡次子。以徐嗣谕谨慎的性格，就是要送，也只会送个雕了什么&ldo;岁岁平安&rdo;或是&ldo;吉祥富贵&rdo;之类绝不出错的金锁片才是……怎么会送了悬着海棠花的小手镯。莫非是贞姐儿自作主张……这手镯原是她小时候戴过的？想到这里，她笑道：&ldo;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rdo;贞姐儿只小徐嗣谕几天。虽然不像其他的兄妹那样从小在一块长大，可她自懂事起就听着丫鬟、妈妈嘀咕着&ldo;我们家二少爷&rdo;什么什么，就很想见见这个二哥，待见到了，他聪明又活泼，还敢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不像她，坐到美人椅上都要放个锦垫，怕衣裳脏了太夫人不高兴，她很是羡慕……再后来，又觉得他很可怜……特别是秦姨娘死后，父亲和母亲都没有动秦姨娘的东西，跟着文姨娘学过算盘，后来被十一娘调到了她屋里当差的秀兰却听文姨娘说，除了一些上了册的物件，秦姨娘把二哥历年所得的赏钱和金饰统统挥霍一空，只留了不到一百两的碎银子。……当她听到那些管事的妈妈议论送什么东西给六弟时，怕徐嗣谕为难，正好前些日子文姨娘把帮她保管的一些饰品全交给了她，她就从中找了这副她满月时文家送的、却从来没有戴过的赤金手镯……又怕二伯母问，所以特意来迟了些。她不免有些如坐针毡起来：&ldo;我，我昨天一直等这边的信……睡晚了……起来的也有些晚。&rdo;越说越心虚，想着平时十一娘教她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别说。也比虚情假意的好。忙微微坐直了身子，微微拔高了声调，笑道：&ldo;母亲，我听万妈妈说，父亲给六弟取名叫&lso;谨&rso;，是真的吗？&rdo;十一娘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她虽然不知道两个孩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贞姐儿这样维护徐嗣谕，总比落井下石的强。她也就顺着贞姐儿的话道：&ldo;你父亲和我都觉得这个名字好……&rdo;话音还没有落，谨哥儿突然哭了起来。十一娘忙抱了谨哥儿，喊万妈妈：&ldo;是不是又尿了？&rdo;万妈妈快步上前，散了包被，尿片干干的。&ldo;是不是要喝水？&rdo;万妈妈犹豫道。&ldo;那就喂点水他喝！&rdo;贞姐儿好奇地在一旁看着。谨哥儿嚅着小嘴，把喂的水给吐了出来。&ldo;是不是饿了？&rdo;十一娘道。红纹一溜烟地去叫了顾氏来。这次谨哥儿顺利地含了奶头，可吮吸了两下，又放声哭了起来。顾氏脸色有些发白。万妈妈顾不得这些，又叫了另一个ru娘来。谨哥儿侧过脸去大哭，不仅如此，还像呛着了似的，咳了起来。万妈妈竖抱着孩子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他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还一边咳了起来。&ldo;又不是尿了，又不是喝了，吃了两口奶又不吃了，这到底是怎么了？会不会是有其他的什么毛病？&rdo;想着稳婆说出生的时候肩膀卡了一下，十一娘撩了被子要下c黄。&ldo;夫人，您不能起来。&rdo;万妈妈急得大叫，&ldo;太医说了，您要好好躺几天才行，要不然，会落下月子病的。&rdo;想把孩子送过去，又见孩子咳得厉害，不敢让孩子躺着，想去过去阻止十一娘，又不能把孩子交给别人，只好喊了&ldo;秋雨&rdo;，&ldo;快服侍夫人躺下。&rdo;孩子哭得十一娘肝肠寸断，本来就听不进去，执意起c黄抱了孩子不说，还轻轻一边走，一边轻轻地拍着他。万妈妈头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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