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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侍郎的夫人说，方家为嫁长女，准备了一万两银子的嫁妆……三夫人觉得方家陪嫁中远在湖州的二十四亩地虽然价值不菲，可路途遥远，对她们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作用：&ldo;我们这边，都是在宛平、大兴置地。要是来不及，山东也马马虎虎可以。&rdo;刘侍郎的夫人给黄三奶奶说：在宛平、大兴置地来不及了，同意在山东置地……三夫人要求方家陪几房陪房，几个小丫鬟：&ldo;……三井胡同的宅子没人看管！&rdo;刘侍郎的夫人问二房陪房，四个小丫鬟够不够……三夫人要求小丫鬟的年纪在六、七岁为好：&ldo;正好跟着学学规矩。等大小姐贴身丫鬟放出去，这些人就直接可以用了。&rdo;&ldo;方家也答应了。&rdo;黄三奶奶喝了口茶，叹道，&ldo;要是我也能结个这样好说话的亲家就好了！&rdo;&ldo;三嫂也是一心一意为勤哥儿打算。&rdo;十一娘听着也有点啧舌──只听说女主提条件男方全满意的，很少见到男方这样提条件的。不过，她听说方家在湖州不仅是旺族，还是富豪，方家可能觉得三夫人提出的这些要求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方家想快点把方家大小姐的婚事定下来的因素，但她却只能和稀泥，&ldo;方夫人是明理的人，仔细一想，也能体谅。&rdo;&ldo;道理大家都知道，可能真正想得通又做得到的，却未必也有几个。&rdo;黄三奶奶笑着和十一娘说了会话，看着天已黄昏，起身告辞。太夫人屋里的玉版过来：&ldo;四夫人，太夫人让您把六少爷抱去给她老人家看看！&rdo;二月初四赵先生回府。徐令宜和赵先生关起门来说了半天的话，然后决定三月六日让徐嗣谆搬到外院去。太夫人听了不免有些犹豫。徐嗣谆却跃跃欲试，反劝祖母：&ldo;大哥、二哥都是我这般年纪搬到外院去的，何况还有大哥和二哥和我做伴。&rdo;太夫人听了只好答应，心里还是放不下，让葛巾跟着去外院服侍。这几天正忙着给徐嗣谆收拾箱笼，过问徐嗣谆即将入住的淡泊斋的家饰陈设，有两天没看见谨哥儿了。十一娘笑着应了，自己和谨哥儿都重新换了件衣裳，去了太夫人那里。徐嗣谆已经开了课，下了学去给十一娘匆匆行了个礼，就拉着了徐嗣诫去了淡泊斋。十一娘抱着谨哥儿进门的时候，他和徐嗣诫正从淡泊斋回来。&ldo;母亲，母亲，&rdo;他拉了十一娘的衣袖，仰着脸望着她，&ldo;我在淡泊斋给五弟留了间厢房，沐休的时候，您让五弟去我那里住吧！&rdo;徐嗣诫显然已被徐嗣谆说动，也过去拉了十一娘的衣袖：&ldo;母亲，四哥的院子好大，好漂亮。&rdo;目光明亮，很是羡慕的样子。淡泊斋是永平侯世子住的地方。徐嗣谆搬到那里以后，就将正式接受世子的教育，刚开始肯定有个适应的过程，如果性格开朗活泼的徐嗣诫能偶尔去给他做个伴，对他未尝不是一种慰藉。十一娘想着，笑道：&ldo;沐休的时候去那里和哥哥玩可以。不过，不能过夜。这样会耽搁哥哥功课的。&rdo;那里毕竟是世子居所，在那里过夜显然不太合适，更容易引起流言蜚语！&ldo;不会的，不会的。&rdo;徐嗣谆忙保证，&ldo;我们都不会耽搁功课的。&rdo;徐嗣诫也道：&ldo;哥哥不上学的时候我才去玩！&rdo;&ldo;那好！&rdo;十一娘笑着揽了两个孩子的肩膀：&ldo;你们可要记得答应过母亲什么！&rdo;徐嗣谆和徐嗣诫连连点头。大家笑盈盈进了屋。三夫人正依着太夫人坐在临窗的大炕上说话。十一娘只听见了半句：&ldo;……就这样分出去单过，我们又不在燕京，到时候长孙媳妇连您都不认识，岂不让人笑话？&rdo;她看见十一娘进来，忙打住了话题，笑着起身和十一娘见礼。太夫人看也没看三夫人一眼，而是笑呵呵地朝着谨哥儿拍手：&ldo;乖乖，到祖母这里来！&rdo;别说是黄三奶奶来，就是黄夫人来，也断然没有尊贵到需要两人亲手沏茶的地步！三夫人念头一闪，心里明白过来。黄三奶奶这样急着赶过来，分明是有和杨家被抄的事和太夫人说。她默默地跟着十一娘出了房子，去了茶房。而十一娘遣了要上前帮忙的丫鬟，自己守着炉子等水开，又翻了架子上的茶叶和三夫人讨论等会泡什么茶好：&ldo;……龙井虽然好，可到底普通了些。武夷味太浓，白茶味太轻……我看，还是铁观音好了……可也不知道黄三奶奶喜欢不喜欢……&rdo;三夫人看着她一副无事找事的样子，又想到她刚才敏锐的反应，猜测她肯定知道黄三奶奶的来意……她上前拿了十一娘手边的一个茶罐，低声道：&ldo;四弟妹，黄家是不是犯事了？&rdo;黄家的事，事关重大，并不是讨论的时候！&ldo;我也不大清楚。&rdo;十一娘道，&ldo;只是看着黄三奶奶样子，像有什么话跟娘说似的。&rdo;又道，&ldo;我拉你出来的时候，娘不是没做声吗？&rdo;可见真是有什么事要和太夫人商量了！三夫人听着点头，声音又低了几分：&ldo;我早就听人说，杨家放印子钱赚了不少银子。你说，黄家会不会是借了杨家的印子钱？现在杨家被抄，到时候大家都知道了，黄家的面子、里面可就全丢光了！&rdo;十一娘装糊涂：&ldo;应该不会吧！我看黄三奶奶平时的吃穿用度不像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的样子三嫂多心了。也许只是看见杨家被抄了，心有戚戚然。大家毕竟认识一场。&rdo;三夫人不以为然：&ldo;他们家被抄，我们这些人家有什么戚戚然的……&rdo;说到这里，她语气一顿，忙道，&ldo;说起来，我们府里还有位杨姨娘呢我看，你得赶紧跟侯爷说说，免得为了她一人，连累了我们全家！&rdo;&ldo;这还不至少于吧！&rdo;十一娘笑道，&ldo;她是太后赐的妾室，当初皇上也是同意了的。又不是我们私抬进门的！&rdo;&ldo;也是哦！&rdo;三夫人想想，觉得自己有点杞人忧天了，笑道，&ldo;要说担心，中山侯家更担心。&rdo;说到这里，她掩嘴笑起来，&ldo;还有梁阁老……此刻只怕是追悔莫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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