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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三界内有一种玉石叫弑龙石,乍看上去白如羊脂通体晶莹,碎成渣以后却能显出光彩夺目的七色。将这块石头碎成渣以后,融入任何一种绝杀阵,都能封杀纯血龙族。“这是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也是她在山里捡的。”师父手中的玉石粉末缓慢融进了剑道绝杀阵,他的声音变得极为平缓:“正好她最喜欢的儿子就是一条纯血紫龙。”我心想这个“她”指的是谁,又记起师父和夙恒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恍然明白这个“她”大概是他们共同的母亲。我知道夙恒很厉害,他的法力登峰造极深不可测,在三界内几乎没有可以匹敌的对手,可我不确定这个融了弑龙石的阵法……会不会真的困住他。弑龙石碎了以后,藏在内里的邪气全然暴露了出来。白泽作为一只辟邪神兽,根本扛不住这样的冲击,它难受至极地叫了一声,窝在结界边瑟瑟发抖。我走过去跪在白泽身边,它往我身上蹭了蹭,湿漉漉的眼睛里闪着惹人怜爱的光辉,简直比二狗还要可爱。绝杀阵遮天迷地,倾轧而下的杀招狂暴如翻江倒海。我想,假如夙恒真的有事……他生我生,他死我死。阵法散尽之时,山河震颤,难见半点日月光华。我屏住呼吸抬起头,看见夙恒衣衫齐整地立在原地,仿佛刚刚经历的不是一场弑龙绝杀,而是一阵再寻常不过的冬日凉风。只是他左手握着的绝殇剑上,有一道深刻的刮痕。这种防卫的招式,大概是天道剑谱里的引祸东流……可是天冥二界的人都知道,这样的上古剑谱很早以前就失传了。师父手扶陡峭的岩石,唇角溢出深红的血。召唤逆天而行的弑龙杀阵,难免会受到阵法反噬,这种反噬的剧痛不是常人所能忍受,我只听到师父淡声一笑,语调平静,无喜无怒道:“十招,我认输。”我从原地爬起来,冲破结界跑向夙恒,手心都是方才出的汗,被风吹着有透骨的冷。天边再度拨云见日,仍是晨光熹微,霞光漫天的样子。草野都沾着清透的雨水,天火焚化尸首时并没有带走这些水滴,踩在脚边溅上了鞋子,我心跳怦然地扑进夙恒怀里,轻声同他道:“好害怕。”我伏在他怀中,贴的十分紧,隔着他的衣襟,健硕的胸膛贴着我的脸颊,心跳才终于缓下来,声音更轻道:“假如你有事……我也不想活了。”“别怕。”他揽着我的背,话中带着安抚的意味,“我不会有事。”我这才想起师父,侧过脸来看他,却见他握紧了拳头,分明的骨节苍白如纸。他步履沉重,走到不远处,又侧目看向了白泽。“过来。”师父道。白泽竖起了耳朵,踉跄着站了起来,它的蹄子有些晃,却是蹬蹬地跑了一路……一直跑到了我的身后。尔后又低下头,将脑袋挨近我蹭了蹭。师父再次叫了一声白泽,它恍若未闻,始终不曾扭头看他一眼。“很好。”师父顿了顿,在初晨的日光中渐行渐远,不冷不热道:“你也去了那边。”于是这一日回冥殿时,除了捎上二狗以外,还带了一只重伤未复原的白泽。白泽除了我以外谁喂的东西都不吃,见了谁都是一副“你们都好讨厌都离我远点再远一点”的傲娇样子,可是作为一只血统纯净的辟邪神兽,它在我面前温顺起来竟然比小兔子还乖。我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神兽,忍不住想和它多相处一下。白泽显然十分困倦,它安静地趴在窝里,挨着水灵灵的萝卜睡着了。高敞通明的偏殿内,正午的清澈阳光拂落窗扉,夙恒搂在我腰间的手挪到了胸口,隔着衣服握上了丰挺的胸部,我呼吸一顿,听他道:“我们也去睡觉。”☆、卷珠帘天光正好,绵云轻若柳絮。素纱床帐上精绣着几缕红金色的花纹,映着窗外明澈如洗的天云日色,恰如几支开在雪地里的娇艳红梅。我推开柔软的被子,整个滚进了夙恒的怀里。他一手揽住了我的腰,低头给了我一个吻,“挽挽睡醒了?”话中又在我身上摸了几把,低声在我耳边道:“还记不记得昨晚你哭着求我时,允了什么话?”清晨日光初盛,将殿内景象都照得朦胧了几分,我从刚睡醒的茫然中反应过来,想起昨晚发生的那些事,脸颊绯红贴上了他的胸膛。“嗯,记得……”“乖。”他道:“告诉我,记得什么。”“记得……”我往他怀里挨的更紧,语声也越来越小,“昨晚先是求你给我……然后、然后说了愿意跳冥界的合欢舞给你看。”粗糙的指腹在我的后背上摩挲,他用低沉平缓的声音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昨天喂了一个下午,还是没有喂饱挽挽。”指尖一顿,他接着道:“到了夜里……”我羞红了耳根,想到昨晚种种,当真觉得自己是一只没羞没耻的狐狸精。为了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我抬起下巴定定将他望着,在他仔细看我的时候,又挨过去亲上了他的唇。窗外清风落雪,殿内纱账流云,初晨的暖阳斜映窗棂,满室都是冬日拂晓的明色。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水远山高,天长地久,相濡共白首。这个吻缠绵了很长时间,到了最后,夙恒按着我的肩将我压在身下,他的眸色深如静海,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我含羞侧过了脸,伸出舌头舔着被他吻得有点肿的唇瓣。直到他高挺的鼻梁挨到了我的脸,嗓音略带低哑地唤了一声:“挽挽。”我轻声应道:“挽挽在。”言罢又蹭了蹭他,撒娇道:“再亲亲我。”夙恒吻了我的额头,语声低低道:“昨日有没有伤到你?”我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子,脸上红晕更甚,却还是诚实地回答道:“腿好像……暂时有点并不拢……”话才出口,又接着跟道:“过几天腰和腿不酸的时候,我跳合欢舞给你看好不好?”夙恒静了一阵,修长的手指拨开我耳畔的青丝,尔后又挑起我的下巴,“过几日都好。”他道:“不跳也可以。”“不可以……”我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嫣红的脸颊挨上他的脖颈,“我昨天晚上说了要跳冥界的合欢舞给你看……作为一只狐狸精,最重要的就是讲信用……”在天冥二界,有这样一个相思永慕的传说。据称上古时期有一位姿容殊丽的美貌神女,精通乐理尤擅歌舞,钦慕下界一名风姿过人的地仙。为了一诉衷肠传情达意,这位神女根据天界古调编了一曲堪称翾风回雪的长袖舞,并且取名为合欢。天界的仙女沿袭了这个传统,用这种舞对着心上人表达相合为欢的悱恻情意。然而比起仙云缭绕的天界,冥界的风气向来比较开放,这支舞被传到冥界以后,就变成了跳舞的姑娘在跳完每一个音节后……脱一件衣服。直到最后一件衣服落地,整首舞才算跳完。我小的时候曾经见过娘亲跳这曲舞,她穿着素白色的轻纱长裙,在梨花满枝的院子里跳给我爹看。梨蕊琼白,裙袂连风,好看的难以用言辞表达。只是那个时候没看多久,我爹就把我抱到了院子外面,他不仅将我锁在门外,还加了一道坚固的结界。天际朝霞绕云,霞光将日色衬得更暖,夙恒从我的脖颈一路往下吻,我捏着松软的被子边角,想到他今天早上还要上早朝,嫣红了耳根小声道:“君上……”话音未落,他的吻再次印上我的唇,尔后又低声道:“乖,叫夫君。”这一天夙恒上朝以后,我在浴池里泡了一段时间,靠在池壁边一手扶着池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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