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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郑家文拿着要收拾的衣服回头看去，顿时懵了，门外站着一群女学生。

&esp;&esp;“陶先生，我们有几个不懂的地方，先生能给我们讲讲吗？”

&esp;&esp;郑家文抬眼望去，见很多学生都不认识，这少说七八十个学生得有了。

&esp;&esp;“我瞧着你面孔生，不是物理系的吧？”郑家文一脸懵，尤其后面一群学生，不怕是不可能的。

&esp;&esp;“是，我是文学系的，闻听先生主修物理和文学，我们先生又不住校，所以我们便来麻烦先生来了。”

&esp;&esp;“哦，不麻烦不麻烦。”郑家文无奈笑了笑，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寻思一会大声道：“各位同学，我知道你们都好学，好学是好事，但时间不能白白浪费掉，这样，今天先留下十位同学，其余的同学先回去温课，明天再来十位同学，这样就不用把时间浪费在等待的过程中了，你们说好不好？”

&esp;&esp;此话一出，外面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他们大多数不是来问问题的，就是来看看登过德国文学榜和物理论文登报的人是什么样的。

&esp;&esp;霍佳琪在外面听了一会，实在听不下去了，这哪里是来问问题的，全都是觉得新奇来看人的。

&esp;&esp;“先生都发话了，留我们前面十个，后面的明天赶早，你们赶紧的，都堵在这里外面走廊都没发走人了。”

&esp;&esp;郑家文站在门口颇觉欣慰，正所谓上阵父子兵，到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学生给力。

&esp;&esp;留下十名学生，真正问问题的就三个，其余七个就问了些德国风俗和她的一些爱好要她写一句话赠送就美滋滋地走了。

&esp;&esp;“霍佳琪同学，还有别的问题吗？”郑家文一边收着验算的纸张一边问道。

&esp;&esp;“今天的问题问完了，还要谢谢先生。”霍佳琪拿起桌子上的围脖挂到脖子上。

&esp;&esp;“哦，好，那就快回去吧，天晚了也不安全，以后如果问题多可以在课堂上问我，免得回家太晚了。”

&esp;&esp;“先生，明天我就来住校了。”霍佳琪微微一笑。

&esp;&esp;郑家文收稿纸的手一顿，抬头看着霍佳琪：“你要住校？”

&esp;&esp;“是呀，开始我爹不同意，但是我是想多点时间学习的。”霍佳琪解释道。

&esp;&esp;“哦，你是比我刚来那会好学多了，而且进步也蛮大的，继续努力吧。”

&esp;&esp;“谢谢先生，那我先走了。”霍佳琪拿起书对郑家文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开。

&esp;&esp;人走尽了，郑家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或许只有忙起来的时候才不会去想伤心事，郑家文靠在椅背上觉得刚才的时间过的也蛮快的，内心也没有感到痛苦。可学生一走，黑夜将她笼罩着，伤心事也就随之冒了出来。

&esp;&esp;王志鸣的死对她的冲击很大，那个积极向上的王志鸣故去了，一别六年生死离别，人家做的是什么事，是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她郑家文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如今还为儿女情长失魂落魄心中郁结，活着的人还比不上故去的人，郑家文看不起她自己。

&esp;&esp;她才二十二岁，不该这样消沉下去

&esp;&esp;

&esp;&esp;第二天一早，郑家文花去一块银元买了三斤猪肉，一铁盒意大利饼干，两块法国巧克力，两斤白糖，急匆匆往弄堂王家去。

&esp;&esp;到了王家，小王悦换上干净的衣服身前背着一个拆了旧衣服做的书包，瞧见郑家文，开心地迎到门口。

&esp;&esp;“陶姑姑~”

&esp;&esp;郑家文笑着将东西放下，摸着小悦悦脑袋道：“悦悦，早饭吃了吗？”

&esp;&esp;“吃了的，我娘熬了白米粥，可香了。”

&esp;&esp;“陶小姐，来了呀。”

&esp;&esp;“嫂子，以后叫我隐之就好，陶小姐听着怪生份的。”

&esp;&esp;“好，那以后我就唤你隐之了，早上吃过了没有，我给你盛粥去。”志鸣嫂脸上挂着笑，女儿能念书她昨天兴奋地都没有睡着。

&esp;&esp;“好呀，我肚子正饿着呢。”郑家文说着提起地上的东西跟着进了屋。

&esp;&esp;“这是买给悦悦的点心，还有三斤猪肉。”郑家文将东西放在桌子上。

&esp;&esp;“哎呀，你昨天刚给了十元，够我们三个多月的开销了，何必再花钱买这些呢。”志鸣嫂将粥端在陶隐之桌前，瞧着那桶饼干和巧克力心里怪心疼，“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教书先生挣得多，可也经不起你这样花呀。悦悦能读书我已经很感激了，这些有钱人家吃的零食实在是没有必要买，能吃饱就好了嘛。”

&esp;&esp;“小孩子嘛，总爱吃点零食。”郑家文说着将饼干桶的铁盖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块饼干，递给悦悦，“来，悦悦。”

&esp;&esp;王悦看了母亲一眼，在母亲无奈的目光下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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