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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其瑞张开嘴，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那句话已经说出了口：&ldo;你……你害怕吗？&rdo;顾湘停了下来，诧异地看向他，&ldo;什么？&rdo;&ldo;发生那样的事。&rdo;张其瑞说，&ldo;肯定很害怕吧？你那时候还那么小。&rdo;顾湘顿了一下，明白过来。一时间，她的背脊有点发凉，似乎是谁打开了窗户，冷风灌了进来。徘徊5张其瑞看着她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也立刻后悔了。他还深刻记得自己几个月前见到她时，她是什么样子。那明明微笑着，眼里却死气沉沉的模样，虽然已经被焕发的神采代替，但那毕竟还是不久前的事。往事如果逆袭起来，也是非常痛苦的。&ldo;对不起。我只是随口问问。&rdo;张其瑞往前走了两步，&ldo;如果你觉得……对不起，当我刚才……&rdo;&ldo;我当然害怕。&rdo;顾湘幽幽开口。张其瑞闭上嘴。虽然他觉得更后悔了，可是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改变话题已经晚了。&ldo;我那阵子几乎崩溃了。&rdo;顾湘慢慢擦着灶台，眼里没有一丝光芒，&ldo;最开始的那段日子，我白天哭，晚上做噩梦，神经衰弱很严重。监狱医生给我开了安神的药，我吃成了药物依赖，反而更糟糕。孙东平没出国前，几乎天天都要来看我，我又不能见他。他给我写信，我看到信就哭……那时候我整个人完全脱了形，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若是见到了，肯定也会吓一跳。&rdo;她话语平静近乎轻松，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可是所说的每个字，听在张其瑞耳朵里，都像铅块一样沉重。&ldo;那后来呢？&rdo;&ldo;后来还是和我一个牢房的一个大姐劝的我。她说我还年轻，罪名也是自卫过当，出去后还是会有很好的将来的。她帮我把信收了起来，要我不要再看了。她还说……还说，外面有人在等我出去……&rdo;顾湘露出梦幻一般的笑容来，看着却让人心碎。张其瑞觉得心里很疼，尖锐地疼。因为他知道，那个在外面等她的人，并没有一直等下去。顾湘抬头看他，眼睛里是干的，眼眸深深，仿佛黑洞。&ldo;我放弃了自己，足足八年。我本来是个卑微但是自尊心强的人，聪明，勤奋，从小的梦想就是凭借着自己的这点天分改变自己的人生，摆脱那个尴尬的处境。可是那件事彻底打破了我的梦。我的声誉，我的理想，我所作出的所有的努力，全部都化做泡影。我那段时候绝望到了顶点。我曾经一度都想到了……&rdo;&ldo;不要说了！&rdo;张其瑞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顾湘抽了一口气，从噩梦般的回忆里挣脱了出来。他们靠得很近，近到她的漆黑一片的眼睛，清晰地映着张其瑞凝重担忧的面容。张其瑞以为她会流眼泪，可是显然她的眼睛已经干涸了，眼泪都已经不知道跑去了哪里。&ldo;对不起，我……&rdo;&ldo;是我该说对不起。&rdo;张其瑞放开了顾湘的手，退了一小步，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刚才那阵似有似无的情愫也被空气冲淡。&ldo;我不该提起这个话题，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多困难。是我唐突了。&rdo;顾湘苦笑，&ldo;没关系。其实有些话，说出来会感觉好很多。&rdo;&ldo;这些话，你从来没说过？&rdo;&ldo;大家都不容易，何必在给人家添加不愉快。对于他们来说，我还年轻，身体健康，我还有什么可抱怨的？&rdo;&ldo;那么，你可以说给我听。&rdo;张其瑞重新伸出了手，拉过顾湘的手握住。他的手掌宽大厚实，双手将顾湘的那只手包得严严实实。顾湘感觉到手上传来的温暖而安心的感觉。这大概是她和张其瑞第一次这么亲密，虽然只是握着手，可是她却知道这是这个一向寡言少语的男人的表示关心的方式。简单，可靠，充满力量，带给她强大的勇气。顾湘微笑起来，继续说：&ldo;后来那些年，我逐渐调整自己的心态，开始去学习。我本来等着出来后，守着外婆好好过日子的。做点小生意，能糊口就行。我只是没有想到外婆她……走得那么早……&rdo;张其瑞轻叹了一口气。他拉着顾湘回到了客厅，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沙发上。如果他们决定好好谈一下往事，那么首先要有一个舒适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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