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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第2页）

&esp;&esp;谢子京打量着这片区域。

&esp;&esp;边寒为什么会躲到这里来？

&esp;&esp;或者说，当他知道唐星没有死，而自己一定会被发现的时候，他为什么还会选择回到王都区？

&esp;&esp;谢子京知道边寒脑子有问题。

&esp;&esp;在毕行一那次的事件之中他听秦戈说过，判断一个哨兵和向导的“海域”是否正常，最直观的方式就是看他们的精神体。精神体正常，“海域”必定正常；精神体产生异变，“海域”必定已经异变，这是罹患精神障碍的哨兵或者向导最明显的特征。

&esp;&esp;边寒具体患了什么病？谢子京心想，一个发疯的哨兵和一个发疯的向导相比较的话，他没法一下子判断出哪个更危险，前者有眼前的边寒，后者……有卢青来。

&esp;&esp;他落地了，狮子随之也稳稳站在了地面上。

&esp;&esp;“谢子京，注意。”雷迟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白小园刚刚说，她的沙猫看到边寒藏匿的地方当时还有另一个人。”

&esp;&esp;谢子京一惊：“谁？”

&esp;&esp;雷迟：“精神体的印象不够清晰，但白小园根据大致的外形推测，可能是孟玉。”

&esp;&esp;事情变得更复杂了。谢子京听到了周围许多窸窸窣窣的声音：危机办的人正在包抄这栋废楼。

&esp;&esp;就在此时，狮子忽然转过了头，发出威胁的低吼。谢子京根本没有回头，他立刻朝前扑去，就地一滚，躲开了来自身后的一排骨刺。

&esp;&esp;边寒不在原本的废楼中，他已经转移了。之前袭击谢子京的那些骨刺只是障眼法，眼镜王蛇在袭击之后立刻消失回到边寒身上，并且再次显形，试图偷袭。

&esp;&esp;眼镜王蛇悬吊在一根斜刺而出的钢筋上，倒挂的脑袋正盯着谢子京。

&esp;&esp;这是谢子京法地胡乱吻他的手心，“我很早就知道你了……我很早就认识你，但你不晓得我。直到你来到王都区，你住在这里，我们才真正碰了面。我喜欢你很久了，真的，我不骗你。我可以骗任何人，但我不骗你。”

&esp;&esp;多年前夏季的一个雨夜，边寒作为黑兵预备役的成员和其他人一起巡视王都区。因为雨太大了，他们不得不临时找了个地方避雨。那时候这屋子还没有经历过火，也没有经历过反复多次的修补，是一间虽然破旧但足够遮风避雨的房子。

&esp;&esp;房子总共三层，每一层都被分隔成数个房间，出租给从外面来到王都区的地底人、半丧尸人，价格便宜，但条件极为简陋。

&esp;&esp;孟玉租用了一层的一张小床，和其他的租客混住在一起。雨水从门窗的缝隙里漏进来，已经在地面积了浅浅一层水。他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和说话声，以为是来察看情况的房东，便披着毯子起来开门。

&esp;&esp;门一打开，眼前便是年轻的边寒和他的同伴们。

&esp;&esp;“你还记得吗？”边寒问。

&esp;&esp;“我记得。”孟玉连连点头。他确实记得。因为对他来说，边寒就是他在王都区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对他有着与其余人截然不同的意义。边寒对他很热情，很亲切，带他认识黑兵的其余人，制造各种机会让他融入原本排斥他的地底人群体。他在王都区里的所有生活，几乎都有边寒的参与。即便是后来认识了夏春和凌思远，认识了唐星，边寒也仍然是他生命之中永远特殊的人。

&esp;&esp;孟玉忍受着边寒的偏执与热情。边寒每一次亲吻他的手心，他感觉到的不是害怕，也不是难过，甚至不是恶心。是这种种情绪杂糅在一起的痛苦——他至亲至爱的亲密友人，杀了他的朋友，伤了他的恋人。

&esp;&esp;他的答案让边寒很高兴。孟玉的另一只手按在地板上，他感觉到了地板轻微的震动：有人正在走上来。

&esp;&esp;“边寒！”他立刻大声对边寒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看着我，你看着我说出来。”

&esp;&esp;边寒的注意力再一次回到了孟玉身上。

&esp;&esp;“你知道的对不对？”他笑着，用极为甜蜜的口吻说，“我明白，你一直都知道。我们彼此是相爱的。这是一个秘密。我们是黑兵的首领，为了黑兵，我们不能选择在一起，这样会引发半丧尸人和狼人的猜忌，我明白的。所以你跟凌思远玩得好，我跟夏春也玩得好，我都明白的。我们一起保守了秘密，孟玉，我特别高兴……”

&esp;&esp;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前言不搭后语。

&esp;&esp;“但是……但是他知道了我的秘密。他可怜我……他说我想岔了……他……”边寒忽然古怪地停了下来，声音微微发哽，孟玉惊愕地看着他眼中浮现泪光，不明显，但晃动着，“他真好……他对我很好……他知道我爱你，你爱我，他还可怜我，他说只要跟我在一起，我一定会恢复正常……他……他……”

&esp;&esp;他的喉结艰难地动了动，忽然又笑道：“可是他错了，我不需要恢复。他不知道，其实你也爱我的，你一定是爱我的。我对他……我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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