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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3页）

&esp;&esp;“怀相不好，打了可能一辈子都没孩子。”夏幼晴言简意赅。

&esp;&esp;纪询无话可说。

&esp;&esp;夏幼晴再度看向他，那双本该明亮的眼睛已布满血丝，里头一片彷徨。

&esp;&esp;黑发在床上蜿蜒，遮去她的身躯，她如同纸张一样轻薄。

&esp;&esp;“纪询，你会帮我的，对吗？”她轻声呢喃，“我想来想去，我一直在思考还能向谁求助，也许直接报警会比较好……纪询，我终于想到了你。真奇怪，我想到了你。我们都没有说上多少话。我真不应该来麻烦你。可是我好像……再也找不到别人了。”

&esp;&esp;窗外有一轮月亮，圆圆的，外罩一层彩晕。

&esp;&esp;也许是月晕的关系，他的眼也花了，夏幼晴的面容模糊了，成为另一张他更为熟悉，更为稚嫩的年轻面庞。那张娇妍的面庞鲜花一样对着他。

&esp;&esp;那张熟悉的脸也正彷徨无助的看着他。

&esp;&esp;她孤零零站着，什么也没有了，满面哀伤，冲他哭求。

&esp;&esp;一阵风从窗外吹入。

&esp;&esp;呼——

&esp;&esp;花凋零了，沙般飞逝。

&esp;&esp;夏幼晴苍白的脸重新出现。

&esp;&esp;心中的迟疑变成颤抖，纪询深吸一口气，按按额角：“跟我说说你的朋友。”

&esp;&esp;夏幼晴眼睛亮起，精神一下注入她的躯壳。

&esp;&esp;“奚蕾——”她开口说了两个字。她们认识得不久，才两三个月，可有很多想要说的，最想说的，是她和奚蕾刚刚相遇的时间。

&esp;&esp;她舔舔干裂的嘴唇。

&esp;&esp;“纪询，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这家医院吗？因为我在这里碰到奚蕾……”

&esp;&esp;当日她置身在医院的妇产科，坐在她面对的医生面目模糊，她已经忘记了对方的长相，但对方张嘴说出的每一句话，却异样地清晰：

&esp;&esp;“超过14周了，只能做人流，怎么不早点来？”

&esp;&esp;“都30了，是成家的年龄了，和男朋友讨论讨论，保下来吧。”

&esp;&esp;她浑浑噩噩从医院出来，来到马路的边上。

&esp;&esp;来来往往的车辆汇聚成斑驳的洪流。她站在洪流之外，渐渐感觉到麻木涌上心头。

&esp;&esp;父母早已断绝往来，公司因为袁越的事情离职。

&esp;&esp;和袁越也闹翻了。

&esp;&esp;现在连想打掉一个胎儿，都力不从心。

&esp;&esp;我还能做什么呢？

&esp;&esp;她问着自己，朝着洪流的方向，轻轻走了一步，抬起的脚还没有落地，一股大力拴上她的胳膊，将她往后一带。

&esp;&esp;她趔趄回头，迷雾拨散，一个比她还矮还瘦的女人抓住她的手臂。

&esp;&esp;对方长得这么娇小，力量却异样地大，她的手臂仿佛被拴在铁环里，动也不能动。

&esp;&esp;那个女人有着很长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个精神的高马尾。她的皮肤黑黄，嘴唇丰厚，眼睛却小。她并不漂亮，但给人的感觉却很好，也许是她脸上的红晕，也许是她小眼睛里的闪亮，都给人一种昂扬向上的感觉。

&esp;&esp;她迷惑的眼望进那双闪亮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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