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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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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叶司予提着暖水壶进病房，叶婆婆正好放下手机。

&esp;&esp;“你这几天先去迟老师家待着吧。”没有前因后果，叶婆婆直入正题，宣判对这个小拖油瓶的安置。

&esp;&esp;这是她一贯的风格，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esp;&esp;叶婆婆请了护工照料，毛茸茸被送去宠物店，只有他到哪儿都是个麻烦。

&esp;&esp;叶司予点点头，替叶婆婆倒了杯水，而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esp;&esp;真奇怪，明明天气那么热，医院的温度却始终这么低，坐久了甚至还会觉得冷。

&esp;&esp;叶婆婆不说话，叶司予也没什么好说的。隔壁床位住着个年轻男人，摔断了腿，打着石膏，用手机俄罗斯方块。他们的沉默与方块消除时的叮咚声成鲜明对比，略有几分凄清的诡异。

&esp;&esp;叶司予盯着点滴的吊瓶发呆，那里面装着消炎药，一滴一滴落得很慢，直让人疑心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落完。

&esp;&esp;没过多久迟老师来医院接他。

&esp;&esp;叶婆婆对迟老师很尊敬。事实上叶婆婆对所有职业为教师的人都很尊重，她说迟老师这样的，她小时候要叫先生，再早一些要叫西席。她还说读书人很厉害，亡国因为他们，兴国也因为他们。总之不得不敬。

&esp;&esp;叶婆婆和迟老师互相说着客套话，叶司予垂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并不往心里去。这个城市这么大，住着千百来万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叶婆婆却找不出比楼下仅有一个月交情的辅导班老师更可靠的人照顾他。

&esp;&esp;有点可笑。

&esp;&esp;事实上叶婆婆摔倒后叶司予

&esp;&esp;叶司予直觉迟姑姑不太喜欢自己，但又不知道为什么。

&esp;&esp;他默默地将接过的东西放到储物柜上。这时迟月拿着那架飞机模型邀功一样凑到迟姑姑，嗓音甜嗲嗲的：“妈咪，你看，你看。”

&esp;&esp;迟姑姑拿过来：“这是什么？”

&esp;&esp;“外公上次给我买的模型。”迟月指了指，“小哥哥帮我拼的，很好看吧。”

&esp;&esp;迟月逮住机会就夸，叶司予受宠若惊，反而有点盛情难却。

&esp;&esp;迟姑姑看了叶司予一眼，似笑非笑的，却什么都没说，只把模型还给了迟月。

&esp;&esp;叶司予不觉往后退了一步。

&esp;&esp;迟月并没有发觉他们之间的异样。她是家里的小甜豆，大人一回来，也不缠着叶司予陪自己玩了，转而去围着迟奶奶和迟姑姑。迟奶奶还好，对叶司予很照顾，迟姑姑则完全漠然视之。

&esp;&esp;叶司予在客厅待了会儿，见帮不上忙，就先回自己房间。

&esp;&esp;迟昭早就回了阁楼。阁楼狭窄，两个房间挨得很近。卧室没关门，正在听歌的迟昭瞥见叶司予上来。后者耸拉着脑袋，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模样。

&esp;&esp;迟昭摘下耳机：“叶司予？”

&esp;&esp;叶司予听到声音才回神，他抬头看去：“学姐。”

&esp;&esp;迟昭打量他一眼：“你怎么了？”

&esp;&esp;“没，没什么。”叶司予摸摸后脑勺，怪不好意思的。

&esp;&esp;迟昭挑眉：“迟月又说你了？”

&esp;&esp;“不是。”叶司予摇摇头，“真的，没，没什么。”

&esp;&esp;初来乍到就被人讨厌确实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但是叶司予更不想让迟昭知道自己的困窘。

&esp;&esp;迟昭轻蹙了下眉，没继续问下去。她朝他挥了挥手里的随身听：“要不要听？”

&esp;&esp;叶司予迟疑了一下，结结巴巴地有些不可置信：“可，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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