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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第2页）

&esp;&esp;殷长歌一向欣赏陆澜山的豪迈正直，闻言大乐，把臂道，“好！我去弄坛酒，今晚与陆兄喝个痛快！”

&esp;&esp;后方有其他正阳宫的弟子下来，见了大师姐沈曼青同样惊喜，围上来亲热的招呼，陆澜山也碰上了相熟的友人，被拉去叙话不提。

&esp;&esp;寒喧过后，一群同门将沈曼青簇拥入一方大院，倒茶后各去洗面换衣。

&esp;&esp;殷长歌洗沐过后换了衣，一身整洁的归来，腿伤也裹好了，唯走路略有不便，“师姐是回去见了师父？”

&esp;&esp;沈曼青迟疑了一下，“我还不曾回山。”

&esp;&esp;殷长歌笑意稍敛，又想过来，“师姐大概是隐居之故，不知师父在西南险遭不测，幸好苏璇师叔赶至，才未酿成大憾。”

&esp;&esp;沈曼青不自在的应道，“我有所听闻，知晓师父无恙，我也极是安慰。”

&esp;&esp;殷长歌觉出不对，停了片刻，“师姐并非为对抗尸军而来？”

&esp;&esp;沈曼青将粗布卷裹的长剑平置于桌案，道，“我是来将轻离还给师叔。”

&esp;&esp;一度在苏璇掌中名震天下的轻离，被叶庭赐给了女徒，谁也没想到它的主人会死而复生，奇迹归来，沈曼青曾以此剑自豪，然而如今持有这把剑，却成了一种尴尬。

&esp;&esp;殷长歌明白过来，生出了深深的失望。

&esp;&esp;师父危难，她不曾回去探望；师叔归来，她也无半分欣喜；在正阳宫数百弟子拼死守卫，武林群雄携手抗敌的益州战场，她竟只来还剑。

&esp;&esp;气氛凝滞，沈曼青方想说些什么，殷长歌突道，“师姐打算离开师门？”

&esp;&esp;沈曼青本能的否认，“我从未做如此想。”

&esp;&esp;殷长歌直言道，“可师门的事，师姐心中已不再相关。”

&esp;&esp;沈曼青一滞，侧过头道，“我是觉得江湖人守城并无意义，该由王廷派大军来清剿。”

&esp;&esp;殷长歌也不辨驳，问了一句，“师姐学剑是为什么？”

&esp;&esp;沈曼青素来聪敏，换了平日轻易就能应付这一问，此刻却不知怎的默了。

&esp;&esp;殷长歌静静道，“我学剑最初是喜欢剑术，后来又敬慕师叔，想效仿他持剑匡扶正义，除尽天下不平事，到如今只盼尽一点微力，护一方平安。师姐可还记得为何习剑，又愿为何而拔剑？”

&esp;&esp;沈曼青逢此一问，越加沉默。

&esp;&esp;她父母早亡，被传克亲而遭送入山中，实与遗弃无异，只能全力习剑，事事留心，将一切做到完美，换来师门上下的赞誉与肯定，也因此有了立身的骄傲，没想到有一日，她所自傲的一切全被一个胡姬击得粉碎。

&esp;&esp;如今的江湖，谁都赞苏璇的非凡，赞苏云落的勇毅，这两人越是众口传赞，光芒万丈，越显得自己可笑可怜。沈曼青一想到江湖人的嘲笑或怜悯，便觉羞愤欲死，哪还有心去想为何拔剑。她推过长剑，避而不答，“请师弟替我转交师叔。”

&esp;&esp;殷长歌知她心结难释，劝也无益，“这把剑既然赐给师姐，退回也不该假手于人，师叔在城上与左侯议事，稍后即归，师姐还是当面呈递的好。”

&esp;&esp;苏璇回来的时候已经入夜，大概已经听殷长歌道过情由，见了她并不惊讶。

&esp;&esp;沈曼青半跪垂眸，持剑平举过头，“轻离剑本属师叔，弟子不敢持有，特来奉还。”

&esp;&esp;师叔的徒弟夺走了自己的一切，却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不论苏璇道出抚慰还是歉语，都如一种讽刺，她不愿看见任何神情。

&esp;&esp;头顶传来的男声平和沉静，“这把剑师兄既然给了你，就由你使用，不必提什么奉还。”

&esp;&esp;沈曼青低头盯着地面，“弟子无才无德，不配神兵，恳请师叔收回。”

&esp;&esp;男声停了一刹，道，“你来此一遭，之后打算做什么？”

&esp;&esp;沈曼青只想离所有熟悉之人越远越好，随口敷衍道，“弟子想去游历四方，修炼心性。”

&esp;&esp;沈曼青手中一空，轻离剑已被取走，她心底一释，又异常空落，突然一物跌下，她本能的一接，轻离又回到了掌中，裹剑的粗布已被苏璇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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