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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节（第3页）

&esp;&esp;他困兽一般地无头乱窜，浑身散发着难以靠近暴躁戾气，手背泌出鲜血，弯弯曲曲蜿蜒地流下，眼底充着红血丝，被谌冰抓过手查看伤势时指骨攥紧，坚硬得几乎掰不开五指。

&esp;&esp;谌冰：“你别这样……”

&esp;&esp;萧致剧烈地呼吸，校服底下清瘦锁骨随之起伏，浑身燥热，直直盯着车辆远去的地方。

&esp;&esp;他眼里说不清是不甘，不舍，还有痛苦，或者憎恶。

&esp;&esp;谌冰本能地开口，后背全是冷汗，语速很快：“别着急，现在先去查看伤口，明天考试，考完就接她回来。”

&esp;&esp;萧致摇头，眉眼被灯光染着，语气冰凉：“不……”

&esp;&esp;“你冷静点儿！我们可以找她回来。”

&esp;&esp;“不……”

&esp;&esp;已经不知道萧致在想什么。

&esp;&esp;谌冰看着他，茫茫夜色里，只有他绝望地站着，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得到这一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注定孤身一人，不知道自己坚持到底是对是错，更不知道人为什么这么无力，只能一次又一次眼睁睁看着重要人离开，拼尽全力不能挽留。

&esp;&esp;谌冰喉头发痛，几乎哽咽：“萧致……”

&esp;&esp;他转过身来，阴影随着灯火乍入眼帘，遮天盖地。

&esp;&esp;他用力地抱住谌冰，手臂几乎将他勒入骨髓，重重地、用力地埋头在他肩窝，无意识错乱地喊：“谌冰……”

&esp;&esp;“在。”

&esp;&esp;“……谌冰。”声音很低，几乎融入夜色，沾染着虚无渺茫的雾气。

&esp;&esp;谌冰听到自己清晰的回答。

&esp;&esp;“我在。”

&esp;&esp;“老婆在吃饭饭吗？”

&esp;&esp;萧致的手攥得很硬。这个年龄的男生，骨头已经发育到了坚硬的程度，指腹触碰，被棱角磨得有些痛。

&esp;&esp;谌冰垂眼，覆盖着手背将五指挤进去，才感觉他肌肉从紧绷变为松缓。

&esp;&esp;能让少年心底的坚硬柔软起来，好像只有自己了。

&esp;&esp;谌冰说：“走了。”

&esp;&esp;萧致还盯着车辆远去的方向，不知道在看什么，感觉好像魔怔了似的。

&esp;&esp;谌冰牵了牵他，打车，感觉他跟着自己挪动了步子。

&esp;&esp;走走停停。

&esp;&esp;停停走走。

&esp;&esp;影子一直落在身后几步的距离。

&esp;&esp;到药店买药，进门，萧致坐回沙发上分开双腿，颈枕在沙发，半仰着头坐姿像个大爷。手臂脱力似的垂着，血迹斑斑，两条长腿也野腔无调地分开，感觉好像疲惫又自闭。

&esp;&esp;谌冰拿着碘伏走近，坐下，喊他：“萧致？”

&esp;&esp;没应声。

&esp;&esp;好像睡着了。

&esp;&esp;谌冰：“萧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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