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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第2页）

&esp;&esp;不要动。

&esp;&esp;少年祝师说，又低声解释。

&esp;&esp;一会就好。

&esp;&esp;红了，你捏的

&esp;&esp;先说好。

&esp;&esp;仇薄灯笑吟吟地应下，眉尖一挑，如淬冰后初现雪色的长刀。

&esp;&esp;弄疼了，我把你踹下去。

&esp;&esp;不会的。

&esp;&esp;祝师松开仇薄灯的手腕，就单膝半跪的姿势把身直起一些，借灯笼的光伸手把上边的银枎叶拨开。

&esp;&esp;仇薄灯只能听到他拂开枝叶的声音，看不到他的动作，但能够感觉他的动作非常轻柔非常有耐心。比很小的时候，照顾他的保姆还要温柔小心。

&esp;&esp;仇薄灯摸着左手手腕，垂着眼睫想事情。

&esp;&esp;柳家不缺侍女，按道理柳老爷怎么也不可能委屈太乙小师祖连梳个头发都要自食其力。但仇薄灯讨厌和陌生人有直接的肢体接触。早上眼前这位祝师只是隔着衣服碰到肩膀，都被他条件反射地拍开了。

&esp;&esp;刚刚这人却握住了他的手腕，按理来说，他绝对会直接把人踹下树。

&esp;&esp;可是没有。

&esp;&esp;对方的手指很凉，被握住手腕的那一瞬间，仿佛一片雪落到皮肤上，和过去那么多个初雪日，他推开窗，伸手接住的少年信天游

&esp;&esp;仇薄灯的皮肤很白，白得仿佛是最古老的高山上从未沾染过凡俗尘埃的雪，最轻微的一点红都会变得十分明显。眼下他的腕上，除了夔龙镯留下的痕迹，还有几根修长的指痕，环过伶仃的腕骨，像某种不可言说的标记一样烙在素雪上。

&esp;&esp;让人看了不由得升起想要加深它的念头。

&esp;&esp;祝师垂落在身边的手指轻轻地蜷缩了一下。

&esp;&esp;疼吗？他仓皇地移开视线，抱歉。

&esp;&esp;仇薄灯盯着他，发现这人的睫毛很长，垂下来的时候把那片银灰的沉静遮住，就显得有点不知所措，茫然得很听话的样子

&esp;&esp;太好欺负了吧？

&esp;&esp;微妙地，仇薄灯发现自己死了八百年的良心突然复活了一点。他清清嗓子，难得收敛：开个玩笑，我们没有想要冒犯神枎。

&esp;&esp;说着，他就要站起来，手刚要收回去，就被握住了。

&esp;&esp;祝师一手提灯，一手拉着他，起身的同时一用力，把他也拉了起来。在仇薄灯要说什么之前，他便松开了手，好像刚刚的动作只是顺带的一个帮忙。

&esp;&esp;是有什么事吗？祝师问。

&esp;&esp;他一挥袍袖，被定格在周边的所有事物终于拥有了它们自身的重量，像暴雨般稀里哗啦地往下掉。下边的左月生三人被树枝树叶砸得抱头鼠窜，他和仇薄灯站着的地方却干干净净，连片叶子都没落到头上。

&esp;&esp;刚刚扑下来的灰鸟收敛双翼，落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侧过头，冰冷的金黄眼睛地紧紧注视他们的举动。

&esp;&esp;仇薄灯审视了它一眼。

&esp;&esp;的确就像白天猜的那样，是只足有两丈多高的猛禽，尽管对赶到的少年祝师十分畏惧，但目光依旧傲气锋锐，敌意深重。羽翼根本隐约能够看到血色，在袭击他之前，这只巨鸟就已经受伤了。

&esp;&esp;比叶长老的秃尾巴凤凰顺眼多了。

&esp;&esp;来找一块玉佩。仇薄灯简略地把事情说了下，然后指了指落在一边的灰鸟，可能是被它叼走的。

&esp;&esp;祝师沉默地点点头，走向灰鸟。

&esp;&esp;灰鸟展开双翅，它方才对仇薄灯发动进攻的时候，带着一身更深露重的寒气从极高的地方扑下，转瞬即至，是名副其实的雷霆一击。左月生三人刚听到风声，它的利爪就笼向了仇薄灯头顶，但比起利爪，它的长喙才是真正凶狠的武器，尖锐有利，屈起脖颈后在极短的距离内发起一起扭断人的脑袋不会比扭断一只兔子的头更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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