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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老夫人直觉得心口发赌,招手将辛妈妈唤到身边,微声吩咐一番。
&esp;&esp;袭朗漫不经心地看着梅瓶里的那束香花。花香被松鹤堂里的檀香味遮盖住了,样子也不好看。不似清风阁,室内流转的是花香,每把花束都由阿芷亲手侍弄。氛围怡人,花束悦目。
&esp;&esp;想起他问过阿芷喜欢什么花。
&esp;&esp;她说喜欢兰花。
&esp;&esp;他就又问,要不要给你弄个小花房。
&esp;&esp;她摇头,说只是精于插花,不善养花之道。再者饲养花草还不是更清楚地感受花开花落,花开时欣喜,花落时怅惘,这样一算,还是别每日对着的好。
&esp;&esp;他那时就笑,说好吧,你这账算的勉强说得通,那么要不要养猫猫狗狗打发时间?是想让她平日有个消遣。
&esp;&esp;她还是摇头,说猫狗的寿命有限,再喜欢,再疼爱,有朝一日还是会先走一步,不要了。
&esp;&esp;是在那一刻,他才知道,她性情中有悲观的一面,或者说,她看待事情先看到的是结局如何。
&esp;&esp;也不奇怪,再讨喜,看起来再单纯无辜,也是幼年失去父母的人。幼年曾被死亡阴影眷顾的人,不少都是如此。而这样对于为人处世来说,不是坏事——不会太乐观,面对失望时便不会陷入巨大的落差,失去清醒和理智。
&esp;&esp;遐思间,双眼红肿的二夫人过来了,落座后便又开始垂泪。她如今心心念念的,只有袭朋的安危,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esp;&esp;宁氏和蒋家人不断出言宽慰。
&esp;&esp;随后,有丫鬟示意碧玉出去。碧玉出门之后,片刻返回,到了袭朗身边,低声通禀:“四爷,您房里的蔷薇奉四奶奶之命来传话。”
&esp;&esp;袭朗起身到了门外。
&esp;&esp;蔷薇道:“四奶奶要奴婢跟您说,她忽感不适,要您回去一趟。还说您要是不能当即回去的话,就让奴婢说您的小书房走水了。再有就是,香家大爷要过来找老夫人理论。”
&esp;&esp;袭朗忍不住勾了唇角,阿芷行事有趣,她的陪嫁丫鬟也是妙人。他一颔首,“我去说一声就回。”
&esp;&esp;蔷薇笑嘻嘻地施礼,快步离去。
&esp;&esp;袭朗返回去,面带歉意地说幕僚有要事相商,要回房去。
&esp;&esp;蒋家人巴不得他快走,如此也自在些,纷纷笑着说有事只管去忙。
&esp;&esp;宁氏则随着袭朗到了院中,低声问道:“老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提几句吧,我等会儿说不定能帮你们说几句话。”
&esp;&esp;袭朗微一沉吟,把事情言简意赅地告诉了宁氏,又道:“您要是为难的话,等会儿也找个理由道辞便是。”
&esp;&esp;宁氏却笑,“我不在场怎么行呢?放心,我心里有数。再有,我命人准备着吧?等会儿场面无法收拾之前,命人用老六的事扯个谎,打过岔去——到底,香家是你媳妇的娘家,真要落个把老夫人气病了的名声,终究不好。”
&esp;&esp;袭朗莞尔一笑,“我来安排,您让碧玉随时给通个信就成。”
&esp;&esp;“行啊。”宁氏笑着摆一摆手,“回房吧。我总是不让你踏入这里半步,你总是不听。”
&esp;&esp;“我已无碍。多谢您记挂着。”袭朗拱手离去。
&esp;&esp;宁氏吩咐了碧玉几句,刚返回厅堂,小丫鬟进门通禀:香若松过来了。
&esp;&esp;老夫人目光闪烁,有些心神不定。
&esp;&esp;大夫人干脆地说道:“是老四的大舅兄过来了,快请。”心知辛妈妈要看老夫人的眼色,直接以眼神示意身旁的碧玉。
&esp;&esp;碧玉快步出门,将香若松请了进来。
&esp;&esp;香若松进门来,在碧玉的引荐下,给众人一一见礼。
&esp;&esp;老夫人点头,强扯出一抹笑,道:“前两日才收到了你祖母的信,说她很是记挂你,要我对你照拂一二,还说已知会了你,要你凡事问过我再做决定。你近来可好?”
&esp;&esp;“近来其实是焦头烂额。”香若松摇头叹气,“真是一言难尽。”他知道,老夫人提起祖母,意在敲打他,要他说话有分寸。换在以前,他自然会照办,今日么,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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