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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1页）

&esp;&esp;王氏有些迟疑，半晌之后，终于粗着声音道：“等你好了，马上离开这儿。”说完，便闷头收拾碗筷，一并搁进水盆，端着出去刷洗了。

&esp;&esp;……

&esp;&esp;这是坐落在长安城外的一个村落，总共不过几百户人，因为毗邻大慈恩寺，便有人购置了些香烛烧纸等物售卖，往来的香客又多，时日久了，倒是繁盛热闹起来。

&esp;&esp;乔毓这会儿还是个黑户，王氏怕被人瞧见，生出什么波折来，自然不许她出门，叫闷在屋子里修养，病好了赶紧滚蛋。

&esp;&esp;乔毓老老实实的躺在那张略微一动，便咯吱咯吱响动的木床上，总觉得自己胸口有些闷。

&esp;&esp;她咳了两声，又问二娘：“早先你们买的药还有吗，能不能再煎一副？”

&esp;&esp;二娘秉性柔善，极为体贴，闻言便去橱柜中翻找，不多时，喜道：“有呢，阿姐等等，我这就去煎。”

&esp;&esp;乔毓隐约嗅到了药气，脑海中忽然冒出点什么来，她从床上弹起来，近前去接过那药包，打开瞧过后，摇头道：“这药不对症啊。”

&esp;&esp;二娘讶异道：“阿姐，你懂医术吗？”

&esp;&esp;乔毓仰头想了想，不确定道：“好像曾经有人教过我，记不清楚了。”

&esp;&esp;“有纸笔吗？”她道：“我开个方子，劳烦你再去抓一回。”

&esp;&esp;二娘道：“哥哥从前剩了些纸，笔也有，只是没有墨。”

&esp;&esp;乔毓笑道：“炭笔总有吧？你画花样，想来用的上。”

&esp;&esp;“有，”二娘应得飞快，去寻了来，欢天喜地的送过去：“在这儿！”

&esp;&esp;乔毓略经思忖，提笔写了方子，又奇怪道：“我写字，你怎么这样高兴？”

&esp;&esp;“会写字的人多了不起啊，”二娘托着腮看她，眼睛里全是歆羡：“村前的钱先生写得一笔好字，每日帮人写信，便能叫全家人温饱了。”

&esp;&esp;乔毓下意识看了眼面前纸张：“你不会写吗？”

&esp;&esp;“哥哥是郎君嘛，要养家糊口的，”二娘笑的有些酸涩，低声道：“我是女郎，将来总要嫁人，学这些做什么。”

&esp;&esp;王氏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能叫儿子念书识字，已经很了不起了，如何供应的起主意

&esp;&esp;皇后薨逝，乃是国丧。

&esp;&esp;京师闻讣之后，皇太子以下皆易服，宫中降红幡，除珠玉华饰，改换素服，设几筵，朝夕哭奠。

&esp;&esp;皇帝尚在，皇太子与诸王、公主为母服孝一年便可，期间停音乐、嫁娶、祭礼，宗室与朝臣亦是如此。

&esp;&esp;闻丧次日清晨，京中文武百官素服至右顺门外，着丧服入临，临毕，行奉慰札，三日而止；服斩衰，二十七日而除，至百日开始穿着浅淡颜色衣服；在外文武官丧服，与在京官同。

&esp;&esp;一品至五品官员家中命妇，于闻丧次日清晨，素服至大明宫，哭临五日。

&esp;&esp;就命妇们的身子而言，在殿外跪哭五日，着实不是件轻松的事情，然而国母既逝，皇太子与诸王、公主都随同守丧，如此关头，谁家命妇敢说自己不想前去哭临？

&esp;&esp;皇后薨逝于二月二十八日，今日三月初三，再有一日，便结束了。

&esp;&esp;命妇们这样想着，心中略微松了口气。

&esp;&esp;这日午后，忽然下起雨来，牛毛似的，倒不算大。

&esp;&esp;命妇们身上穿的是麻布衫裙，轻软之余，却是一沾便透，约莫过了一刻钟，便濡湿了八九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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