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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1页）

&esp;&esp;兄妹几个先后到了显德殿，入内之后，内侍便在外将门合上，他们有些诧异，再往内看，却发觉内殿并无内侍宫人，皇帝坐在上首，身体微斜，半倚着扶手，俨然不语，身边是内侍监高庸。

&esp;&esp;几人对视两眼，神情莫名，正待行礼，皇帝却摆摆手，语气有些疲惫的道：“都过来。”

&esp;&esp;皇太子与秦王、晋王到皇帝近前去坐了，昭和公主却到他身边站定，有些担忧的道：“父皇，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esp;&esp;皇帝盯着她那副肖似母亲的面容看了会儿，心下唏嘘，却微笑道：“父皇没事，只是有件事情，想同你们说。”

&esp;&esp;昭和公主眼珠一转，好奇道：“什么事？”

&esp;&esp;皇帝目光在几个孩子脸上转了一圈，轻轻道：“今天，我见到你们母后了。”

&esp;&esp;这句话落地，内殿之中似乎失了声响，唯有惊诧这一种情绪得以保留。

&esp;&esp;皇太子看着父亲嘴唇闭合，耳中却是一片茫然，怔然良久，方才回过神来。

&esp;&esp;他听见自己有些艰涩的开口：“父皇，你方才说……”

&esp;&esp;“我说，今天我见到你们的母后了，”皇帝平静的看着他，重复道：“她很好，我将她送回乔家去了。”

&esp;&esp;又是久久无言。

&esp;&esp;“这不可能！”

&esp;&esp;晋王俊秀的面容上遍是难以置信，还有些丧母之后残存的伤怀：“母后，母后她已经去了，怎么可能再出现？父皇，你，你是不是……”

&esp;&esp;他想说父亲是不是神志失常，生了幻觉，却觉这样的言语太过伤人，如此停滞下来，没有再语。

&esp;&esp;“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

&esp;&esp;皇帝并不对儿女们此刻的激烈情绪感到意外，他将腕上那串紫檀木珠取下，动作轻柔的摩挲着，道：“她过世的团聚

&esp;&esp;或许是因为寻到家了，心中畅然，又或者是因为昨日跟哥哥姐姐们往新武侯府去耀武扬威累到了，第二日清早，乔毓起的晚了。

&esp;&esp;乔老夫人上了年纪，醒的也早，见小女儿酣睡未醒，舍不得将她吵醒，替她将被角掖好，便同常山王妃一道出去了。

&esp;&esp;天气晴朗，晨光湛湛，院中那架紫藤花开的正盛，翠绿的叶，紫莹莹的花儿，一簇簇堆在一起，热切而繁盛。

&esp;&esp;侍婢们送了茶来，乔老夫人与常山王妃相对而坐，笑吟吟的说了几句话，就听外边儿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esp;&esp;“老夫人，王妃，太子殿下与其余三位殿下一起过来了，正往这边儿来。”

&esp;&esp;乔老夫人瞧了瞧天色，有些诧异：“这么早？”

&esp;&esp;“怕是一晚上没睡着，”常山王妃心有所感，笑道：“昨日圣上带四娘回来，不过两刻钟功夫，咱们却觉得有大半辈子那么长。”

&esp;&esp;“是了，”乔老夫人叹口气，又道：“做娘的挂念自己骨肉，可孩子也想娘啊。”

&esp;&esp;常山王妃见她似乎有些伤感，忙笑着劝慰：“人都回来了，阿娘快别这样。”

&esp;&esp;乔老夫人听罢，又笑了起来，没等再说句什么，便听外边儿传来仆婢们的请安声，皇太子与秦王、晋王、昭和公主已经到了院中。

&esp;&esp;都是亲眷，又在家中，礼节便不必太过严谨，几人寒暄几句，皇太子便低声道：“母后……小姨母人呢？”

&esp;&esp;“还没醒呢，”常山王妃一指内室：“我去叫她起来。”

&esp;&esp;“那却不必，”皇太子虽也心急，却不欲将母亲吵醒，示意其余人落座，又轻声道：“姨母昨日操劳，实在辛苦，叫她多歇息一阵。”

&esp;&esp;秦王几人也是出声附和。

&esp;&esp;真是亲儿子。

&esp;&esp;常山王妃心道：能将出门寻仇，砸人府门说的这么文雅。

&esp;&esp;想到此处，她不禁摇头失笑，目光在那四双隐含迫切的眼眸上瞧了瞧，道：“你们想问什么？一个一个的来。”

&esp;&esp;那几人对视几眼，最终，还是皇太子先道：“姨母她，她还好吗？”

&esp;&esp;“好的很，”常山王妃笑道：“你姨母年轻时候，可是个混世魔头——你们应当也从圣上那儿听过她近来的丰功伟绩了。”

&esp;&esp;皇太子听得失笑，轻轻颔首，秦王便继续道：“姨母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esp;&esp;“真的不记得了。”

&esp;&esp;常山王妃知晓法慧大德的那两句评语，卫国公与昌武郡公也知道，只是怕乔老夫人病中忧思，才没有告诉她，现下听皇太子问，便知他在想什么：“不过，这也不是坏事，从头再来，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esp;&esp;秦王莞尔：“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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