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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2页）

&esp;&esp;庚明嘴角抽了抽：“上午，师父师兄是被国舅府的人请走，现在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师父又回来京城了，门口那些人都是来求师父办事的。”

&esp;&esp;国舅？

&esp;&esp;商慈联想起周芷清说她爹今日在宴请重要的客人，这才恍然，她原以为周芷清口中的爹是指她亲爹周老爷，原来是说她的公爹。

&esp;&esp;周芷清嫁的就是国舅家的二公子，她倒把这茬给忘了，也真是桩巧合。

&esp;&esp;商慈不知时隔这么多年，师父他老人家在京城还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一时间对那趴在榻上嗷嗷喊腰疼的老头，更多了几分崇拜。

&esp;&esp;

&esp;&esp;这两天，前来万府拜访的人络绎不绝，热情不减。

&esp;&esp;师父发话，不准他们和那些人多话，导致商慈、巽方出门上街买菜都得绕着走，生怕被那些狂热粉们瞧见。

&esp;&esp;商慈一看这么下去不行啊，师父既不说见，也不说不见，门外那些多是些达官贵胄，一直这么晾着似乎也不太好，重点是，已完全影响到他们日常生活了。

&esp;&esp;然而师父却毫不在意地挥挥手：“不用管，多吃几天闭门羹，他们就消停了。”

&esp;&esp;好在，那些人没执迷到日夜坚守的地步，到了夜晚，可算是清净了些。

&esp;&esp;商慈刚泡完澡，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倒完最后一盆洗澡水，她正打算回屋，忽然瞥见屋顶上好像多了块什么东西，商慈眯了眯眼，瞧了片刻，转身把盆送回屋内。

&esp;&esp;夜凉如水，风淡星寥，一梳月牙高悬在云层星河之上，光晕和轮廓都清晰刻露。

&esp;&esp;巽方仰躺在一片瓦砾之上，枕着胳膊，也不晓得自己在看什么。

&esp;&esp;听到身后传来动静，巽方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来人是谁，风中飘来的香味出卖了她，整个院子里会用芸香粉洗头发的，也只有她一个了。

&esp;&esp;商慈坐在他身边，正拢着还挂着水珠的头发，身边人的嗓音响起，带着一丝低哑沉闷：“师父有意让我进钦天监。”

&esp;&esp;商慈微愣，正在绑头发的动作顿住。

&esp;&esp;钦天监是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的官署，师父原本曾在那儿了三十年的监正，但是……师父不是曾定下一道门规，他的弟子不准入仕做官么？

&esp;&esp;在景华山庄和师兄相认之时，他迫切地想要离开京城，似乎在防备什么人，然而回到京城和师父密谈半天后，却说要在京城住上三年。

&esp;&esp;现在师父竟自己打破规矩，让师兄入朝为官，商慈这才后知后觉，是不是即将要发生什么大事。

&esp;&esp;“师兄，老实说，那天开天眼，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esp;&esp;巽方知瞒她不过，道：“嗯，看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

&esp;&esp;想必是和朝廷有关的天灾了，商慈抿唇不言。

&esp;&esp;她深知师兄是付出型人格，假如一旦有降祸黎民的灾难发生，他一定会不计后果地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商慈很担心他。

&esp;&esp;“师父让你入仕为官，是为了改变什么？”商慈问。

&esp;&esp;巽方轻笑，笑容里携着几分苦涩，像是反问又像是在自问：“一个人的命数尚可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可能改变吗？”

&esp;&esp;商慈想了一会，说道：“都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个王朝的覆灭代表着另一个盛世的诞生，历史自有它自己的轨迹运转，也许，师兄你看到的那些画面是残忍的、崩坏的，但让后人去看，它未必是件坏事，不是吗……”

&esp;&esp;见巽方仍旧遥望着星空，缄默不语，商慈低下头，轻声道：“师兄，我不希望你背负那么多，你只是我们提前看到了某些事情的发生，如果最后……结果没能改变什么，你也不要把这些都归咎于自己身上……”

&esp;&esp;商慈再次抬起头时，只见不知他什么时候已经坐起身来，半跪在自己面前，两人相距不过半尺距离，商慈看到他的眼里有柔光在闪烁，含着自责：“我不该对你说这些，让你担心……”

&esp;&esp;商慈莫名被他的目光注视得心慌，掩饰地打着哈哈：“是吧，再说天眼，连师父都没见过真正的天眼是什么样，那天眼看见的也未必是真的，说不定不会发生，只是单纯的梦境呢……”

&esp;&esp;巽方微怔，脑中一道灵光闪过，反复低声咀嚼着她的一句话：“看见的未必是真的……看见的未必是真的……”

&esp;&esp;这道灵光劈开了所有的混沌，一条他从未想过的道路展现在他面前，巽方难以抑制地激动，开天眼所看到的那些景象，也许，真的有办法可以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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